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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清渠,心中赞叹清渠的识时务和忠心。
秦昭面上不显,也不打算将秦浔搅进来,况且这事无论同谁说都不好,于是道:“我们刚用完饭祖母就担忧清表姐病情,哪知道听小丫鬟说表姐是心中有气,一时钻牛角尖装了病,祖母许是觉得那个丫鬟教坏了表姐,因此处置了吧。”
秦浔有些不信:“可我听说最近这些日子,祖母时常唉声叹气,听门房提起来,说是祖母正为清表姐相看世族子弟。”
秦昭倒没关注这些事情,要不是秦浔此刻提起,她都不知道。
秦昭啃着嘴里的果子,心中倒是了然,只怕祖母觉得盛清当不得兄长正妻,如今想要为她好,就只能再为盛清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这样正好,她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乐得自在。
秦昭笑眯眯的说道:“姐姐不要担心,只要兄长能娶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其余的我们也做不得主。”
秦浔一想也是,祖母向来为清表姐打算,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将人嫁出去的,这样也好。
两人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待了快半月时间,秦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她刚想着出府去走一走,镖局就派人来寻她了。
秦昭收了信,看见上面的内容后心中一愣。
“兀厥派了来使?”
秦昭话音刚落,谢封又派人传来消息,说收押在大理寺的奸细招了。
秦昭心中一动,怎么来得这么巧?
但她顾不上想那么多,这时只怕百官进宫,要上朝议事,一时半刻也不会停歇,她也不好去寻皇上,只得先出了府去找谢封。
她心中一直觉得这事情蹊跷,不论是魔鬼渊的拦截,还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以及在上京抓到的奸细,都代表着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就好像有一条线将一切问题串联在一起,若稍有遗漏,就会疏忽正确选项。
她没法将错综复杂的世族与皇权进行分类,再怎么急迫也只能等谢封过来。
于是秦昭尽量保持稳定的情绪,在镖局静坐半晌,想看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破绽。
过了半晌谢封才急匆匆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很久没见的凌越。
他长的又高大了些,目如朗星,品貌非凡。眉间也已经有了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成熟气质,迈步时却仍旧动作懒散。
秦昭一怔,许是许久没见凌越,总觉得他也大变了样子。
不过她只注视了短短的几秒钟,就收回了目光。
一时三人都没说话,寂静蔓延开来,
谢封感觉这个气氛有些尴尬,总觉得这两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还好秦昭开口打破了僵局:“谢大人,可知道兀厥来使意欲为何?”
谢封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连凌越也不再吊儿郎当,正襟危坐起来。
秦昭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他的改变,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见他目不斜视,心中只觉得他可能长大了。
“我听父亲说,兀厥人此次前来大庆,是求援的。”
“求援?”秦昭目露讶异。
谢封点了点头:“来使称兀厥被西戎夹击,国将不国。”
秦昭拧眉:“这西戎与兀厥虽都在北方,但相隔甚远,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中间又有大庆山脉阻拦,只有一处狭长的河川走廊相连,并不能供大量军队通行,西戎怎会去攻打兀厥?”
凌越盯着秦昭思虑的脸,目光闪烁。
秦昭却是没注意到他赤裸裸的目光,只在脑海中将大庆、西戎与兀厥的国土交界勾勒出来,她仔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西戎耗费大量物力人力翻山越岭跑去攻打兀厥的理由。
谢封也是不信,但兀厥亲自派了来使,圣上让百官上朝议论,必有其中的理由。
几人猜不透缘由,只能等宫中消息,好在没过多久宫内就有信传来,还是荣国公身边的管家亲自送给凌越的,可见事情重大。
秦昭与谢封在屋内等他,见他回来,才问道:“可有说什么原因?”
“有。”这一次凌越也知道事情严重,表情无比严肃,平日里半搭着的眼皮睁开,是深不见底的波涛洪水。
“兀厥来使说西戎人在兀厥假装大庆的探子,已经勾结了兀厥好些部落,准备谋反了。”
谢封与秦昭俱是一怔。
“难怪陛下召集百官,只怕是想到了魔鬼渊上的西戎人。”秦昭叹了口气,皇上本就是为了这事令她回来的,但如今有了眉目,她反而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若情况属实,只怕陛下不会饶了西戎,必会派人前去平乱了。”
凌越看了一眼谢封,问他:“你从西戎探子嘴里撬出了什么?”
谢封表情忧心忡忡,道:“说是想来大庆伪装成兀厥探子,让大庆出兵攻打兀厥。”
“这看似是对上了,但一环扣一环,我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凌越摸着下巴说道。
秦昭也是点头:“我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谢大人,那探子可还在大理寺?”
“我出来之前嘱咐过,没有我的允许,绝不交人,只要不是付大人亲自开口,这人都是不会放的。”
凌越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凉道:“怕就怕付大人经不住吓,若是再发生刑部抢人那事,只怕付玉明也拦不住。”
秦昭也有此担忧:“我看我们还是趁早做打算,不论哪位大人受命平乱,都得再仔细往下查一查,说不准还能摸几条大鱼。”
“郡主的意思是?”谢封看向秦昭。
“这西戎人莫名其妙进入上京,没有人开路,只怕行不通,而他想在禁卫军的眼皮子底下刺探情报,也需得有人能不用搜查马车就可出入京城,这一点,恐怕做到的也少吧。”秦昭看似含笑,语气里却带着满腔怒火。
她无法接受的是大庆官员内部出了问题,而且这种卖国求荣的小人居然会在如此圣明的皇帝下做事,枉读了圣贤书,竟做出这种叛国的行为,实属不齿。
谢封想到这里心中也觉不妙,本来朝野关系就错综复杂,若真有内奸,只怕也不好查。
凌越靠在窗边漫不经心的听两人说话,听到此处眼神也跟着一深。
他父亲是护卫大庆疆域的荣国公,他打小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忠君报国,虽然长到如今路子有些走歪,但也不会放任他国宵小窥窃大庆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