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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的,从上午下到下午,又从下午下到晚上,还是没有停下的趋势。
纪朗知道自己是中暑了,中午吃完饭就从包里找了藿香正气水喝了。
难喝,但是管用。
可能是山洞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没有门窗隔音,纪朗觉得原本很是催眠的雨声真的好吵闹,在这样的声响中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时候居然感觉舒服了很多,空气中的燥热已经被微微的凉意取代,纪朗心头的堵闷和脑袋的晕眩感也都消失不见了。下午纪朗睡下之后,西十和飒十居然还淋着大雨又出去了一趟,找了些可以吃的果子和野菜回来。
这让“体弱”的纪朗很是羡慕,因着担心纪朗,青九下午没出去,也陪着纪朗睡了一觉,晚上不困了正好守夜。
青九不让纪朗陪着,他今天突然中热毒,很可能就是昨天白天累到了,晚上又守了夜,再加上上午突然升高的气温,一下子就发作了。
说什么也不让纪朗起来,让他继续睡。
纪朗根本不听他的,睡了一天了,真的是一点也不困,不顾青九的臭脸,把防潮垫挪到了火堆旁边。
哪怕天热,他们在野外扎营也要烧火堆,不一定是为了取暖,更多的作用是用来震慑野物。
青九坐在火堆另一边,有点生气这人不听话又有点没办法的看着纪朗。
纪朗对着看过来的青九笑眯眯的扬了扬下巴,还拍着旁边空着的防潮垫示意青九过来,一副我就不睡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过来坐这里啊,坐地上屁股不凉吗?”
某人立马认命的坐了过去。
青九靠墙坐下,原本盘腿坐在垫子上的纪朗,立马躺倒,头枕着青九结实有力的大腿上,“我躺在这里睡,你就不要生气了吧?”别别扭扭的,像个做错了却不知道怎么道歉的小孩子。
“我没有生气。”一下一下轻轻的拨弄着大腿上毛茸茸的小脑袋,青九开口道。
纪朗来回翻动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听到山洞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才又开头道,“哼,你不生气我还生气呢,早上的时候你明明都决定好了带上林叔和叶了,还来问我,你让人家怎么想,好像我不同意一样。我能不同意吗?”
好嘛,开始秋后算账了。
青九心里偷笑,却不敢显出来,而是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对方,试图安抚这只炸毛的大喵崽。
“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让你参与进来。”不想你像个旁观者一样,一直以陌生的身份待在这个群体里,好像永远也融入不进来。
并不是要求纪朗一定要融入自己的一大家子里来,而是想让他在这里可以拥有除他之外的归属感,他曾经想过不去寻找家人,就这样一直和纪朗在一起。
可是他总有不在的时候,纪朗也会有想和其他人讲话聊天的时候。
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他不想让纪朗的世界里只有他,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现给纪朗。
让纪朗可以和他的家人朋友相处,可以在这个大群体里做一些决定性的决策,最好可以真真正正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只是他好像太着急了,选错了方式,让纪朗不舒服了。
纪朗也不是真的生气,他也不是不明白,就像小时候在家里奶奶明明已经决定了中午吃什么,却还是会问一下爷爷。
这是属于家人之间的参与感和认同感。
只是太快了,他还没有适应呢。
“是我太着急了,我的错,以后我们慢慢来好嘛?”青九轻声问他。
“嗯。”青九的声音低沉的像是带着蛊惑,手还一下下的帮他揉捏着肩膀,纪朗觉得自己像个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的猫咪,明明不觉得困,却忍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被抱了起来,闻到鼻尖是熟悉的味道,纪朗就没睁眼,外面的雨声已经听不见了,时不时的传来虫鸣声,看来是雨停了。
雨后的山里连空气都带着泥土的味道,毫不客气的直冲着鼻腔就开始袭击。
纪朗被这股味道弄醒后还在发懵,盖在身上的毛皮软乎乎的,和喵崽的手感很像。
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他们之前打的那只老虎的皮吗。
山洞里面还暗暗的,昨晚他睡着后被青九抱进来了。
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惊叹声,纪朗爬起来去看到底什么情况。
“天哪,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怎么修好的,要是骨折了也可以修成这样就好了。”丰忍不住惊叹,他和西十的阿父因为早些年狩猎骨折后没长好一直瘸腿,直到去世都是一个瘸子,部落里这样的人很多。
果七蹲下身,反复摸了好几遍,“这是昨天的那个什么车吗?怎么一点泥都没有了。”昨天他背回来的时候,可是蹭了一身泥的。
“会不会是小朗昨晚自己擦干净的啊。”砾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我还记得这里被我不小心捏的凹进去了,现在这里可是一点事都没。”飒十指着车头的位置说。
纪朗,救救救!很急!他忘记把自行车收进里面了,这玩意就摆在山洞中央大刺刺的刷新了。
他该怎么和这一群人解释他的金手指啊。
青九带着从外面尿了尿的小满回来,看到的便是纪朗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好了,别围着了,这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纪朗独有的来自山神恩赐的力量。”青九开口向众人道。
小小的满也站出来证明一般,“没错!朗还有许多山神恩赐的东西,你们不要大惊小怪。”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惹得纪朗忍不住发笑。
小家伙还知道维护他呢。
这里的人对于山神的存在深信不疑,之前只是听青九说纪朗的神奇之处,今天看到了才发觉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真的太神奇了!!!
纪朗原本对于山神这些不是很信,但是青九,飒十,果七远远超于常人的力量,还有西十敏锐到异常的感官和直觉,让纪朗这个原本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很是动摇。
而且他能穿越这件事本身,也是很不唯物主义。
心里默念,如果金手指真的是您的恩赐,那真的非常感谢,如果不是,那也谢谢您,只能借用您的名头了,对不住对不住。
大家一副了然的样子,只有刚刚加入队伍的林和叶还是一脸狐疑,但是他们也明白,有些事不该是自己可以去探究的,时间长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陶罐里的肉粥已经煮好了,几人坐下开始吃饭。
纪朗没想到自己刷出来的榨菜还挺受欢迎,这才几天,已经没多少了。
只能干巴巴的喝粥,没有下饭菜。
“啊......我把我的咸菜忘了!”纪朗突然想起来自己腌好放在柴房里的那一塑料瓶蕨菜。
青九道,“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纪朗拿着筷子的手随意的摆了摆,“不重要不重要,就是一罐咸菜,我自己试着腌的,忘了看成没成功。”
原来坐在一边哄着川喝粥的兰,皱起眉头想了想,手伸进背篓里翻了一会儿,拎出来一个矿泉水瓶子,“纪朗,你说的是这个吗?”
纪朗转头。
???
!!!
“是的!”
没想到兰居然带上了。
纪朗接过来打开闻了一下,不是奇奇怪怪的味道,颜色看起来也是正常的紫色和绿色,没有发黄发黑。
“太谢谢你了,兰,你居然还帮我拿了这个。”纪朗是真的很感谢她,这瓶子腌蕨菜他不一定要吃,但是这证明他的腌制方式没错。
等以后找好落脚的地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多腌一些了。
兰有点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当时走之前,纪朗好些东西都不打算带,她和砾觉得那些东西看起来都很好,这样扔掉太可惜了,索性屋子的每个角落包括过道和柴房都检查了一遍,这瓶东西她当时看着像是野菜,又觉得不像,闻起来有点酸酸咸咸的,但也没坏,她就放在背篓里背着了。
打算找机会问问纪朗,没想到纪朗自己突然想起来了。
纪朗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点出来尝了尝,咸中带酸,清脆爽口,有一点点微微的苦味,很开胃。
给每人分了一点,纪朗说道,“大家尝个味道就行,这个瓶子里面有不好的东西,腌出来的菜不能多吃,要不然会伤身体,等以后了我们用陶罐腌。”
一伙人尝了尝,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
丰就不太喜欢这种带着苦味的食物,他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和肉,开口问道,“朗哥,为什么要把野菜变成这个样子呀?我们直接去外面摘不行吗?”
纪朗闻言,停下了手里还在往外倒蕨菜的动作,回答他,“因为做成这样,这些菜就可以保存很久,到寒季了也能吃。主要是寒季一直吃干菜,再好吃也会腻,有了咸菜我们可以多点口味。”
丰经历的寒季还少,再加上西十提供给他的肉和其他食物很充足,对于这个没有很深刻的概念。
但是经历过很多漫长到看不到头的寒季的砾和林就不一样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这是一个好东西。”
砾索性开口,“小朗,那你可以教我们怎样腌制这个嘛?”
纪朗笑笑,“放心,肯定会教你们的,到时候我们各种野菜都腌上一些。而且这个很简单,处理好用盐腌就行。”
砾想了想大概也能明白,部落里寒季之前也会用盐腌制咸肉,这样腌制过的肉能够存放很久都不坏,甚至越来越香。
只是部落里每次换来的盐都只是够用,不够充裕,所以也没人会想到可以用大量的盐去腌制野菜,况且就算知道了,他们也舍不得。
但是纪朗就不会这样,他好像有用不尽的盐,而且是又白又细的精盐,和部落里大块大块还泛黄的盐完全不同。
这哪里只是山神的恩赐,这都像是山神的偏爱。
不过这话砾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心里偷偷的想,想完又觉得自己在非议山神,默默的在心里道歉。
雨后的山里水汽很重,等到太阳出来好一会儿大家才继续收拾东西出发。
青九走在最前面,明明周围都是山,他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纪朗还挺佩服他这种能力的,纪朗自己是个方向感特别不好的人,骑行外出的时候,手机没办法导航的地方,他从来不去,哪怕有指南针。
可是这里没有指南针,更没有宽敞的大路,青九只是少年时期跟着阿父外出寻药的时候走过一次,他现在居然还能记得怎么走。
当年青九的阿父生病,部落里会看病的老人还没去世,找了些草药给青九的阿父,告诉他这些药只能缓解症状,却不能根治,要完全好起来就要去寻找一种神草。
很可惜青九和阿父在外面找了很久,却没有看到过神草的踪迹。
最后阿父病的太重,呼吸都很困难,生生被憋死了。
所以他看到林叔生病的样子,和阿父一模一样,他就难以自控的难受,神草有多难找,他比谁都清楚。
接下来的十多天,都没再下雨,而且那场大雨之后,天气也变的凉爽了几分,一开始青九还走走停停的,担心纪朗又倒下,后来观察了几天,确定纪朗真的没事之后,就开始正常的速度往前走了。
纪朗头几天确实是有点吃不消,他之前还觉得自己身体素质不错,常年骑行,比寝室那几个天天窝寝室打游戏的小趴菜强多了,结果真的和这些原住民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还不如小少年丰。
人家丰都能走一天扎营之后还帮着去挖野菜,路上甚至还会一直帮纪朗推着车子,纪朗头几天一停下来简直就觉得浑身都要散架。
青九心疼他,每天都会烧热水让纪朗敷一敷腿和脚,晚上会给他揉脚,甚至还想背着他走,被纪朗无情拒绝。
看不起谁呢?连小满都不用人背!
好在几天之后,纪朗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强度,慢慢的和丰也差不多了,扎营之后还能出去打个水找点果子什么的。
这天傍晚,青九和纪朗带着几个孩子去打水,顺便洗了个澡,就算天气不算热,这一天天的长途跋涉,身上出的汗就多,虽说到了这个世界,纪朗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冲澡了,但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肯定是能洗澡就抓紧机会洗了。
几人刚上岸还没穿好衣服,三声短促的口哨声从营地里传过来。
青九脸色一变,这个哨声,是他们有危险!
“纪朗,赶紧收拾回去,出事了。”青九对着听到哨声一脸困惑的纪朗说道。
纪朗两三下套好衣服,帮着旁边的几个小的收拾。
“等下你们都走在我身后,不要出声。”青九叮嘱着,握紧手里的长刀。
好在他是个小心的,外出都会随身带着武器。
几人摸回来的时候,只见叶和西十手里都拿着武器,将砾和兰,还有林护在身后。
飒十和果七已经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人打起来了。
那些人装扮比起纪朗第一看到的青九,更加原始,穿着草裙,黢黑的皮肤上涂满了黄黄绿绿的颜色,头上顶着树叶做成的帽子。
这五人的体型看上去比果七和飒十小了两圈,但是动作敏捷,配合度很高。
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干扰果七和飒十的动作。
看到青九回来了,原本担心他们去河边会不会也遇到事情的果七放了心,手里的斧子甩的更加快了。
青九走到西十旁边,西十开口,“这群人不像是要和我们拼命,更像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
这说明情况还不是很糟糕,不是遇到了食人族,食人族天生残暴好斗,可不会用这样“委婉”迂回的方式。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被大力出奇迹的果七打破了,好在他也不是个傻的,知道要是真的杀了人那他们就很难离开这里了,这几个人很可能是附近部落里的人。
所以他使了八成力道的一斧子没有往人身上劈,而且劈到了旁边的一颗一人抱的大树上。
大树晃了几下,掉了一地叶子,然后直直的倒下了。
真是无妄之灾。不仅那五个人呆住了,纪朗也呆住了,还有那些人部落里支援过来的一伙人也呆住了。
这......这要是劈到人身上,怕不是当场就投胎了。
场面一度安静又尴尬。
还是对面一个刚来的像是酋长的人站了出来,脸上画的花里胡哨的看不出样子,身材在这一群人里算是魁梧的,年纪应该不大,脑袋上和别人的树叶帽子不一样,是一个插了几根漂亮羽毛的帽子,这也是纪朗判断他是酋长的原因。
这人站出来对着刚还在和果七打架的几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然后才装模做样的开口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大树部落的领地?”
讲话的语调和青九他们相似,但是有几分不一样,纪朗还在脑内费劲的翻译。
青九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我们只是路过,并无意与你们起冲突。”
这酋长是个蹬鼻子上脸的,看青九态度不错,还以为他们人多,对面怕了。
就更端起来了,慢慢说道,“哼,说的好听,我看你们就是打我们部落的主意,要不然怎么会和我们的人打起来。”
飒十是个急性子,本来听他说话慢腾腾就很难受,结果这人还倒打一耙,顿时气急,“你这个瞎眼的老野鸡!明明是你们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要打架,还抢我们打回来的猎物!”
老野鸡......
纪朗:“噗。”对不起真的很形象,实在憋不住笑。
酋长:......“什么你们的猎物?你们打的是我们领地上的猎物,本来就是我们的!你们这群小偷!”
飒十骂道,“怪不得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原来是一群不要脸的!”
酋长,“你懂个屁!这是我们部落里荣耀的象征!你们闯进我们的部落里,打了我们的猎物,打了我们的人,还出言不逊的骂我们!这事没完!必须给我们赔偿!”
飒十摩拳擦掌,赔偿是吧,让我来用我的拳头给你赔偿。
西十赶紧走上前牵起飒十的手安抚,示意她先不要冲动。
他们一伙人老弱病残多一点,起了冲突确实容易两败俱伤。
西十指了指被放在地上的野山羊,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上烤架了,“那这山羊你们带回去吧,就当是我们的赔礼,我们休息一晚上,明早就离开这里了。”
对面的酋长气的跳脚,“好你个黑心肝的,拿着我们领地上打的猎物赔偿,你想的美!不行!”
纪朗自己不算是情绪稳定的人,但是看着对面像是得了躁郁症的酋长,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很沉稳了,毕竟没有讲个话连蹦带跳,张牙舞爪,还要扯着嗓子喊的。
西十:...
别蹦跶了,骂你老野鸡是一点都没冤枉你。
心里疯狂吐槽但是面上还是带着假笑,“那按你的意思怎么赔合适?”
对面一副你终于上道了的样子摸了摸嘴角的假胡须,“把你们的年轻女人都留下,还有你们这种锋利的武器和食物,还有毛皮都留下,然后连夜滚出我们的领地。”
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飒十却已经跳起来了,怒道,“去你奶奶个腿的,长的还没老娘蹲下来高,还敢打老娘的注意!”瞄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兰,又补了一句,“哦,还有我嫂子兰的主意也敢打,找死!”
酋长,......
倒也不至于还没有你蹲下来高吧。
一旁一直默不吭神的果七,拎起斧子哐的一声砸在面前的石块上。
石块和尘土乱飞过后,大家都看到了碎了一地的石头和地面上的大坑。
......
拍了拍被吓了一跳的心脏,酋长有点怂了,小声的抱怨道,“不是还在商量嘛?别着急啊。”
果七冷笑一声,“哼,你打注意的年轻女人,一个是我的伴侣,一个是我亲妹妹。”
酋长:糟糕糟糕,踢到硬石头了。
不由的往后退两步。
别看他们这人数不少,却只是附近的一个小部落,部落里的人天生的矮小,再加上耐力和力量都不行,其实很少能打到猎物。
只能找一些可以吃的植物,这导致他们的人越来越抓不到猎物,人数也越来越少,部落里很多人体质不好,已经不适合打猎了。
这里的十几个人已经是部落里所有的青壮年了。
女人和孩子更少,所以才敢硬着头皮和这些人要女人。
这些酋长可不会告诉这些突然闯进他们领地的陌生人,一个个生的又高又壮的,看上去肯定吃了很多肉!
很不好惹的样子。
万一这些人骗他呢,万一是来抢食物和人口的呢,他可是听说过,食人族连同族都不放过的!
想到部落里几十口人,酋长清了下嗓子掩饰内心的胆怯,再次出声,“那你们也不能只赔一头羊吧?还是在我们部落里抓到的。”
果七拿起地上的斧子看了看,叹了口气,“可惜了,刃都卷边了,以后放血的时候都不能给个痛快了,可能得多来几下。”
纪朗听的都牙酸,更不要说对面心里直打颤的酋长了。
连忙开口,“行行行,那就这只山羊赔偿给我们,说好了啊,明天早上就赶紧离开我们部落。”酋长心里苦。
果七摆弄着手里的斧子,拎起地上的山羊,几下剁成两半,递过去一扇,“只能给你们半只,剩下的我们要吃。”
酋长这时候不仅心里苦了,还很后悔,早知道一开始那人提出赔给他们一只羊的时候同意就好了。
不用他示意,旁边的人已经自觉地去把那半扇羊接过来。
好吧,不能再讨价还价了,虽然他也有点不太敢,但是那剁下来的羊头还有剥好的羊皮,他也想要。
一伙人拿着分到的羊肉,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酋长虽然不想走,但是也没办法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谈判,他可不敢。
纪朗还挺佩服他们这群人的粗线条的,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又吵了一架,分到东西后就立马冰释前嫌了。
原本还以为要大打出手,纪朗心里很是担心。
剩下的人和纪朗心情也差不多。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突然都笑了,老野鸡,哈哈哈哈真的像个炸毛护着崽子的老野鸡,自以为凶的很,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只是毛厚。
当然,酋长也没有真的心那么大,表面上看是走了,暗地里还是派了几个人守着纪朗他们的。
西十和青九都察觉到了,不过也没管他们,只是晚上守夜的时候多注意了点那几处地方。
相安无事的一晚上,为了避免麻烦,早起大家吃了饭也没耽搁,继续出发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大树部落的酋长又带着人来,青九他们剥下来没法带走的羊皮毛,还有几张兔子皮和一些野鸡毛,都被他们当成宝贝一样捡了回去。
一边捡还一边念叨,“真是不识货,这毛多好,都能做两件小孩穿的毛皮衣服了,唉,部落里已经两个轮回没新生儿了,也不知道那谁谁家的伴侣啥时候能怀上。”
甚至没有放过果七砍倒的那棵树,可惜他们没有那么锋利和坚固的武器,不能把树的断口砍的那么整齐,只能用部落里不多的几把骨刀,一点点把树干搓成一段段的,跟着狗啃了一样。
酋长倒是不介意这些,那人把树砍到,省了他们不少力气呢,这树可不小,晾干了能烧挺长一段时间了。
历时两个多月,一伙人在青九的带领下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地方是青九几年前和阿父外出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山顶有个很大的活水湖,有几处山上全是面果树。
这面果树的果实可是个好东西,在寒季是很重要的食物,果壳还可以用来烧火取暖。
可以吃的东西很也多,尤其是竹笋和菌子。
当时青九的阿父回了部落甚至向首领提出了整个部落搬到这里来,被首领无情拒绝。
没多久青九的阿父就去世了,青九也没有再和首领提起这件事情。
只是心里暗自决定,有机会的时候还要再来看看。
现在,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自己的家人,还有爱人。
纪朗带着飒十和西十在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扎帐篷,果七和青九带着猎风已经去巡山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们得保证这里没有原住的大型食物动物,要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