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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跃飞见强攻不得,便与对方交涉,麻母娘娘方说出其目的:一是高跃飞等人归化她座下,受其教诲,供其驱使;二是一同擒拿段有。
当时公孙娥正在不远处拜祭红瑛母亲,识得马兵,便近前,救治马兵后,正与高跃飞商议对策,段有几人赶到。
此时,马车周遭,二十个老者一圈儿站定,皆手持竹筒,作势欲抛撒其内毒虫,车上围幔严严实实,听不到里面动静。
段有听了公孙娥与高跃飞计策,稍加完善,便即刻实施——
段有让高跃飞、石开、天雁三人遮挡住自己,一步步后退,就似三人威逼他一般。退至段玲马车后面,段有抽出腰间打狗棒放于车厢,之后高跃飞唤了三个年岁大的手下过来,仔细吩咐一番。
之后,段玲忽然立于马车上,振臂高呼:“麻母娘娘,天神下凡,教化恶魔,拯救世人。”
呼第二遍时,麻母娘娘马车旁二十个老者忙忙自怀中取出竹片,高举诵吟。
第三遍时,高跃飞及三个年长手下、石开、天雁、段有先后振臂随呼。
再之后,除过麻母娘娘手下,在场众人中有一半人振臂随呼。一时间,山野之中呼号声震响,蔚为壮观。
呼号之人将不愿归化者逼退至一处后,高跃飞、石开、天雁、段有四人到对方马车近前,高跃飞朗声说道:“禀告麻母娘娘,我等有二十六人愿意拜在您座下。”
对方一老者说道:“跪下!”
四人跪地。
身后其余二十一人亦随之跪地。段玲于远处跪坐马车上,说道:“麻母娘娘,我患有眼疾,双目失明,下不了马车,请您降罪。”
麻母娘娘马车内传出其平缓语调:“恕你无罪。”
再无声音。
“谢娘娘!”段玲大声说道。
此时,段有四人离对方马车有三丈远近,计策是麻母娘娘一旦露面,段有即刻发脉冲剑击杀,飞步上车抱岳母撤退;高跃飞、石开、天雁三人则以衣袍挡毒物,掩护段有,其余人众兵器、乱石飞击二十个老者。
高跃飞趋前,说道:“禀告麻母娘娘,有一小兄弟知道段有下落。”转身向段有一指,“就是此人,小兄弟,过来。”
段有刚要动身,一老者突喝道:“退后!”手却指着高跃飞。
高跃飞只得后退。
就听车篷内响起麻母娘娘声音:“段有在何处?”
段有说道:“就在离此地不远处,只我一人知道。”
此言一出,对方二十名老者皆惊喜地叫出声。
车篷内却无动静。
麻母娘娘又问道:“段有长甚么样?”
“十八九岁,手拿一根竹棒,”段有说道。
又沉寂一阵,麻母娘娘方说话:“他在此地何处?”
段有转身手指阳西等十多名丐帮弟子,说道:“麻母娘娘,段有乃是丐帮帮主,这些人是丐帮江陵分舵的,方才正在追杀我与妹妹,幸亏遇到麻母娘娘,才不敢放肆,请你派人擒拿他们,不至于漏了消息。”
阳西一听,急令丐帮弟子后退数丈,个个手持棍棒,作迎敌状。
就听麻
母娘娘大笑一声,说道:“罢了,区区丐帮,在本天神眼里,乃蝼蚁一般,天网恢恢,段有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再说,本天神要教化恶魔段有,这些蝼蚁小民若通风报信,就是违天道、行恶行。本天神要拯救世人,今日不擒他们,他们必定心存感念,他日定会幡然悔悟。做人做事,要宽恕为本,事事时时,以教化为主,世间之人,皆归顺本天神后,则天下太平,万民安康。你们可懂了?”
就见二十名老者忽然齐齐躬身诵道:“天神福音,是壶灌顶,日日聆听,如沐春风!”
众人诵毕,麻母娘娘道:“说吧,段有在何处?”
段有说道:“麻母娘娘,这些丐帮弟子,多是段有死忠,虽说他们迟早定会归顺娘娘,但有一时想不通的,定会做糊涂事,前去报信,因而还是我悄悄禀告你好。”
麻母娘娘唤了一老者近前说话,段有暗自准备,示意高跃飞几人,若围幔一掀,他即发剑。
那老者却只是凑近竖耳聆听,围幔依旧严严实实。
段有本想隔围幔刺杀,但只是转了个念头而已。马车内有岳母,段有不能贸然行事。
那老者听后,回身向段有说:“麻母娘娘训示,捆了,进神撵禀告。”
神撵?一辆普通马车,却被其称为神撵!
但高跃飞几人却无暇发笑,若段有被捆,如何发脉冲剑?
高跃飞自告奋勇:“我来捆。”
老者却喝一声:“走开!”让段有前走几步,又唤了一老者,两人从腰间抽出绳索,手脚麻利,将段有捆成了粽子。
高跃飞几人见段有神色得意,便未阻止,心内却忐忑不安。
两老者将段有抬起,自围幔底下塞进马车。
就听马车内突然爆出麻母娘娘哈哈大笑,说道:“蝼蚁小民,你方才腰间别着打狗棒,你当本天神眼瞎,段有阿段有,你害死本天神徒儿紫荆,今日终于落到本天神手中了,哈哈哈哈......”
高跃飞等人大惊间,突听笑声戛然而止,段有一声“动手!”响起,马车呼地冲出。
霎时,刀剑斧棍石密雨般飞向二十个老者,片刻之间,二十人便横尸当地。
数丈外,段有揭了岳母脸上薄薄面具,抱着跳下马车。
高跃飞飞奔而至,与段有双双跪地,其母抱了两人,放声大哭......
之后,段有方走到草丛中昏死的马兵旁,探视。
马兵右臂没了,数月前,尚与段有策马青土湖,计杀吕隆,生龙活虎,意气风发,何等威风!今日却重伤于一帮疯子之手!
段有黑着脸,到马车中搜了麻母娘娘尸体,不见解药,一脚踹飞她,到二十个老者处,一一撕了其脸上薄薄面具。
众人吃惊地瞅着地上,当见二十个老者,此时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非先前模样!
之后,段有与岳母、高跃飞寒叙一阵,得知绿儿、朱元一行已平安到达羊苴咩城,心中甚慰,也未多叙,便相互告辞。
高跃飞诸人回羊苴咩城,段有等人走向蔺青葬处。
路上,段玲颇是兴奋,不停地说着方才之事,段有宠溺地揉揉她头,说:
“玲儿真勇敢,玲儿是头功。”
到了。
是一处山地,漫山开满黄色小花。蔺青的坟上,也布满了花,坟前一块石碑,碑上字为“慈母蔺青之墓”,另一边刻着“孝女……立”,孝女之后,石碑缺了一块,堪堪将立碑者名字抹去了。
段有瞅了石碑一阵,向天雁与石开说:“这孝女之后名字,似是有人有意凿去的。”
“正是。”天雁说,“时间超不过两个月,昨日我们问了周围百姓,说此坟有二三十年了,但无一人注意过孝女后面的字,只说前几年好像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上过坟,还领着一个小女孩,但谁也不知那女子名姓,也无人认识。”
段有正思谋间,公孙娥从坟上揭起一块草皮,说:“这坟上的花草,是从山坡上移来的,时间超不过一个月。”
段有与公孙娥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道:“慕容华!”
段有当即做了安排:他、公孙娥、段玲与阳西及襄阳分舵弟子在此一带,石开与路不平及江陵分舵弟子在江陵城,陈积、陈聚、陈保三人分别带人在江陵城西、南、东三面。全力找寻慕容华,或一位乳名叫若儿的年近四十的女子!
众人即各自行动。
天雁向段有说道:“帮主兄弟放心,我发动敝帮数千弟子全力找寻,只要他们在两湖地界,断无找不到之理。”说完,也与天鹄走了。
阳西率襄阳分舵弟子散去后,公孙娥向段有说道:“师父,我们去趟长安。”
“去长安做甚么?”段有话一出口,立马脑中一亮:对呀,白芷说过,蔺青当年是从长安而来,说不定长安尚有其家人,蔺青与华伯既有女儿,其女儿不在江陵流水巷,说不定去了长安寻亲。去长安找寻,追根溯源,岂不是一个好法子!怪自己粗心,一直未想到此一点。
别看公孙娥一路不声不响,却是心细如发,思虑周全,一旦有了主意,往往一语中的!
段有说:“对了,这几日不见华伯半点消息,说不定他也去了长安,若是如此,则更好,若是他在江陵一地,六七日时间,我们也赶回来了。”
三人遂驾车急往长安。
数日后,段有、公孙娥、段玲到了长安。
一年过去,城东南关公庙依旧,陈华等华门弟子却是长眠与此,坟头芳草萋萋。
段有三人祭拜过陈华爷爷等人,看看天色已晚,便于关公庙投宿,打算天亮进城。
夜半时分,庙外忽然传来打斗声。
段有悄然而出。
就见月光下有三人正在打斗,另有一小个子立于一旁观战。
打斗三人乃是一对二,一剑对一剑一刀,当见那一人身形飘逸,剑身吞吐,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三人斗得三四十个回合,那一人身形渐渐迟滞,取了守势。一旁观战的小个子一动不动,似与己无关。
再斗十余回合,突见使剑一人呼地跃起,从使刀之人上方掠过,就听“呛啷”一声,刀脱手而飞,两使剑之人已对向而立,剑尖各抵住对方喉咙。(到纵横中文网看正版《继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