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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伍津一直在路上向白方抱怨今天的作业有多么繁重。
白方则一直在想着黑衣人和人脸课桌的事,被吵得心焦,打断道:“好了,又不是我布置的作业,你就别跟我抱怨了。”
“我这不是心烦嘛。”伍津嘀咕。
“白方、伍津,等我一下。”一个脆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伍津转身一瞧,脱口叫道:“班长?”
白方看见阿妮拉的瞬间,一下便忘了刚才的思索,心头立马升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就像有蚂蚁在他膝盖上爬一样,即痒又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附和一声。“班长。”
“别成天班长、班长短的叫,怪怪的。”阿妮拉说到。“叫我名字不行吗?”
“行——!”伍津嘻嘻一笑,问阿妮拉:“班长大人找我们有事吗?”
“今天要去医院看我奶奶,和你们同路。”阿妮拉望了望白方呆滞的表情,微微一笑。“一起走吧。咦!这只猫好可爱。”
阿妮拉好奇地摸了摸白方肩上的喵酱,问白方:“这是你养的?”
“嗯。”白方点点头。
阿妮拉禁不住又用劲捏了捏喵酱肉乎乎的脸蛋,抓了抓毛茸茸的尾巴,最后双手左右开弓,开始蹂躏起这只黑胖子来。一边蹂躏,又一边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好可爱,好舒服喔!”
“哎哟喂!这臭猫平时不让人碰的,现在居然随便让班长大人摸。”伍津一脸的不服气,说着也要伸手去摸喵酱。
“喵——”喵酱回头长啸一声,貌似在警告他。
伍津缩回手忿忿不平地说:“哼,连猫都重色轻友,不是只好猫!”
阿妮拉和白方相视一笑。
三人走在灰而冷的马路上。路旁两排高耸的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尽管并不美丽,却仍旧充满了生机。
落日的余辉从梧桐树之间,照在阿妮拉柔顺的长发和挺秀的鼻梁上,又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芒。
经过一棵又一棵梧桐树干的衬托,一闪一闪的,显得温暖而又美丽。随着前进的脚步,这层金色的轮廓时隐时现,如同走马观花一般梦幻。
白方看得痴了,跟着阿妮拉的步伐,不断追寻那醉人的光芒。
“白方、伍津,我要从这边走了,再见。”在一个岔路口,阿妮拉挥挥手。
“这就走了?班长大人拜拜。”伍津也挥挥手。
“再见。”白方看着阿妮拉的背影,小声说到。他本有许多话想对阿妮拉说的,却突如其来的就要结束了,连一句都没说成,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白方怅然若失地呆望着岔路那边,尽管阿妮拉的身影已消失在眼际。
“哎、哎。”伍津伸手在白方眼前晃悠,嬉笑道:“都不见了,还看个什么劲?”
“走吧。”白方双手插进衣兜里。
“白方你喜欢班长?”
白方不置可否地走着。
伍津哈哈一笑打趣道:“一定是了。话说你什么时候教我其它的法术啊,哦、不是,是符纹、法阵什么的。”
见白方一句也不理睬,伍津一副奸诈的口吻说:“你要是不赶紧教我,明天我就把你喜欢班长的事广播出去。”
白方一瞥眼,藐然回道:“你不是也喜欢张月儿嘛?”
伍津闻言一愣,急忙反驳:“那个四眼筷子,两条腿比我头还高,活脱脱的女汉子,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喜欢的是那种小巧玲珑、小鸟依人的妹子。”
“那你还整天在教室和张月儿打打闹闹,一下课两个人就打在一起?你这小子,在人姑娘身上揩了不少油吧”
伍津憋得一脸通红,没好气地说:“那、那是她开不起玩笑,一说就翻脸,老是来打我,关我什么事?”
“不、不、不!”白方摇头晃脑,一副得意之色。“四个眼睛的筷子和五斤重的绵羊,那可真是绝配啊!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打闹闹地上了路。
此刻,他们身后的一棵梧桐树后又露出了秦风的面庞。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秦风并没有跟着两人。而是转往另一条岔口,朝着阿妮拉的方向走去……
即墨市第二医院的大病房里,弥漫着药物和酸病的气息。病房里塞满了两排病床,躺着的大多是垂暮的老人,有的还在不断呻吟。
一踏进门口,阿妮拉便会感到浑身冰冷。
刚才和白方一起的时候还挺愉悦的,此刻却截然反转,一股莫名的悲伤油然而生。她坐在病床边,看着安睡的奶奶,静静的并没有去打扰老人。
老人的睡容安详而平静,让阿妮拉宽心不少。
偶尔,还会露出笑容,带起了嘴角的皱纹,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但偶尔,也会禁不住皱起眉头,扯起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梦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阿妮拉知道奶奶皱眉是因为病痛引起的,便用双手捂住老人的手,摩挲安抚着。
不知是不是这手中小小的温暖起了作用,老人的眉头皱得没那么高了,眼角的皱纹仿佛也少了少许。
大病房的门口外,秦风将这些全都瞥在了眼里。他安静地站着,等待着,就像巨松上的秃鹫等待垂死的猎物一样,并不着急。
阿妮拉很快就看到了秦风的背影,她走了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并未说话。秦风走在前面,阿妮拉默默地跟在后面,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阳台。
秦风从怀里拿出一张黑色的A4纸,放到石栏上。
那张A4纸似乎很沉重,阳台上冷冽的风丝毫也吹不动它。
阿妮拉伸出的手掌在纸的上方犹豫了很久,渐渐颤抖起来,又缓缓缩了回去。她止不住地哭了,双眼的泪水顺着两颊汇聚在下颌处。
一滴,两滴,三滴……
秦风掏出手帕纸,轻轻拭去阿妮拉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你还有时间考虑。虽然已经有多个器官衰竭,但你奶奶还有肝脏,还有肾脏。”
他语气仍是那么舒缓而富有磁性,娓娓道来。“还有脾脏,还有……”
阿妮拉捂着脸嘶吼:“别说了!!”
“好吧。”秦风并没有为此生气,轻叹了一声。“我会一直等你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秦风带着A4纸离去后,阿妮拉拿出一张黑底红字的名片,满是痛苦的神色。她本想就这样丢出阳台,但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无奈地揣回身上。
阳台的斜下方,教语文的苗应清老先生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摸了摸自己的秃顶,正准备上楼去,秦风却早已下了楼迎面而来。
苗应清并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秦风却在路过的时候拍了下苗应清的肩头。
他略带几分嘲谑的口吻对苗应清说道:“老苗头,你也不是第一次输了,何必自讨没趣呢?阿妮拉的灵魂已是我囊中之物了,多看几眼,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苗应清瞥了他一眼,见到秦风嘴角的笑容,不觉一股怒火袭上心头。但他脸上一点也不露声色,硬生生将怒火又压了下去。
秦风那迷离的眼神中似乎已然察觉到苗应清的怒火,他故意在苗应清肩头上又多拍了两下,扬长而去。
苗应清原地待了一会,并没有上楼,望了一眼阳台上的阿妮拉后,悻悻地离开了。
天幕已开始入夜,阿妮拉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分。她漫无目的眼神,只看到远处一个略显老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寒风之中……
餐桌上,白琅一家三口已餐毕,喵酱还蹲在自己的盘子前吃得津津有味。
白琅挠挠它的肚子,笑道:“喵酱看看你的小肚子,再不减肥,以后可就找不到女朋友啦!”
喵酱咋咋嘴,瞥了一眼旁边这位中年大叔,又自顾自地吃起来。
“说正事。”钟漓暗中掐了一把白琅的大腿。
“对、对、对,说正事。”白琅吃痛,搓着大腿附和到。“那个……白方。”
“嗯?”白方看着白琅。
白琅说道:“这个星期之内,我们就会出发,以后家里就剩下你和阿卡了。”
白方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之快,惊得一时语塞。
“家里的存款、车子、房子以后都由你支配了,相关的东西都会放在我们的卧室保险箱中,生活方面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白琅说完脸色一转,严厉告诫白方。
“以后我们走了,你务必要谨慎行事,千万不可仗着有点小伎俩就去作奸犯科,多管闲事,到时候可没有人来救你!”
“唔……知道啦。”白方随口一答。
白琅仍有些不放心,又着重说道:“尤其是神魔之事,自有《神魔法则》约束,你不可以妄加干涉!”
“唔——”白方重重地点点头。
三人就以后的事交谈了好一阵,最后钟漓收拾好餐桌,去厨房洗碗了。
白方正要回房间,白琅忽然在门口叫住白方。
白琅语重心长地对白方说道:“儿子,男子汉有很多种,英雄并不算是最优秀的。我和你妈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等到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那一刻,明白吗?”
“我明白。”白方微笑着说。“老爸,你别说得那么凄惨可怖好吧。”
白琅点点头,又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哦,对了。如果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老爸的建议是,大胆地去追求她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