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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启动,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车厢内沉闷的气氛令人窒息。
凌茉回悄无声息地将头轻轻伸出窗外,呼吸着夜晚凉爽的空气。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在傅言晟情绪激动时与其争执,绝非明智之举,以免自己最终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凌茉回,外面的风景就那么吸引你吗?给我立刻把头缩回来!”
傅言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冽而不容反驳。
那声音冷得仿佛能穿透头皮,如同寒冰凝结而成的针尖,直刺入骨髓,让凌茉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凌茉回索性放下了车帘,赌气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俏,她嘟着嘴,眼眸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你到底想怎样?不就是韩子丰看上我了吗?我一个正值青春年华,性格活泼可爱的姑娘,有人欣赏和喜欢,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傅言晟闻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伸,如同温润的白玉搭在她细腻的后颈上,那力道既不容抗拒又带着微妙的温柔,将她扯近自己。
他低下头,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私下见韩子丰,可别怨我……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你能怎样?”凌茉回戒备地瞪了回去,眼底的倔强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试图照亮这紧张的氛围。
傅言晟的目光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柔嫩的唇瓣上,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后他猛地低下头,动作带着不可言喻的霸道与占有欲。
凌茉回早有防备,眼波一转,连忙抬起双手,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用双手筑起了一道防线,“傅言晟!请你离我远点儿!”
“凌茉回!我们是夫妻,这已经是第几次你拒绝我了?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点身为妻子的自觉和责任吗?”傅言晟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挫败。
凌茉回缩到马车的一角,神色认真,语带锋芒地反击,“那你呢,你有做一个合格丈夫的自知之明吗?你那颗心,三心二意,看见一个就动情一个!”
正当两人之间的争执逐渐升级,马车突然间猛地刹住,车内的气氛随之凝固。
“大人!”车外,墨一急促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紧张。
“又怎么了?”傅言晟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显然被打断心情并不好。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您和少夫人不打算下车吗?”
墨一的声音弱弱地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车内一阵沉默,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墨一心中正忐忑,以为他们要继续在马车内度过一夜时,傅言晟猛地掀开车帘,面容冷漠,大步踏出车厢。
而凌茉回则笑得眉眼弯弯,探出头来,与傅言晟那冰冷的怒容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春日暖阳融化冰雪,“墨一!干得好!”她拍了拍墨一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跳下车,哼着小曲,愉悦地回到了府邸。
墨一望着这一幕,满脸困惑,挠了挠头,完全摸不着头脑。
……
次日清晨,府上传来了消息,说是收到了不少精致的月饼礼盒。
作为当朝首辅的傅言晟,自然不乏那些企图通过送礼来攀附权势的人,平日里收到些小礼物以博取好感也是常有的事。
凌茉回好奇地品尝了几块,却发现这些古代的月饼甜得过分,几乎要腻在舌尖。
“小姐,中秋佳节将近,我们的糕点铺要不要也趁势推出一些月饼,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增加一笔收入呢。”
墨画最近跟随着凌茉回一同打理店铺,无论是账目还是经营,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她的提议适时而中肯。
凌茉回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的“惠城斋”在京城里名声斐然,若是能够推出一些新颖独特的月饼口味,不仅能够吸引更多顾客的目光,说不定还能借着中秋的东风,大赚一笔。
想到做到,凌茉回整个上午都沉浸在小厨房中,专心致志地研发着新口味的月饼,从冰凉沁心的冰淇淋月饼到香浓丝滑的奶酪月饼,再到酸甜可人的草莓月饼,每一种都令人耳目一新。
墨画和墨棋试吃后,眼中都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小姐,这些都是您独创的吗?简直太美妙了!”
凌茉回笑得明媚,大方地说:“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亲自教你们制作!”
直至黄昏时分,府上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
“是粉婵姑娘!小姐如果不方便见,我可以替您婉拒她。”墨棋贴心地提议。
凌茉回微微摇头,“不用,我和粉婵还从未真正交谈过,既然她主动找上门来,见一见也无妨。”
于是,凌茉回返回正房,吩咐墨棋引领粉婵进来。
粉婵虽然出身风尘,但举止言行中却没有半分低贱或自卑,她身姿曼妙,行动间自有一股不俗的气质。只见她恭敬地施礼,声音温婉,“妾身给少夫人请安。”
“多谢你特意来看望,但我之前已经免除了你的请安之礼,何必再如此客气?”
凌茉回轻抿一口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暗自思量着粉婵此次造访定有其因。
待凌茉回微微点头,示意粉婵坐下,粉婵便毫无拘束地落座于精致雕花木椅上,姿态中透露着一股不卑不亢:“少夫人慧眼如炬,我便直言不讳了。”
“少夫人,近来是否与首辅大人之间产生了些许龃龉?”粉婵语气中夹杂着关切与谨慎。
凌茉回眼睑低垂,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呢喃般的回应道:“如此一来,岂非恰好给予你表现的机会?你更应加倍努力侍奉于他左右,怎会反而寻到我这里来了呢?”
粉婵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声音柔和如同春日微风:“大人非比寻常俗之辈,如我这般平凡,恐难入其法眼。大人心之所系,自始至终皆是少夫人您啊。”
凌茉回闻言,眸光微抬,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直视粉婵:“你此番前来,是为了替他求情?”
“大人若心中有郁结,我们这些仆役也免不了遭池鱼之殃。唯有大人展颜,粉婵等人才有安宁日子可言,难道不是么?”粉婵诚恳直言,眉宇间尽是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