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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来的人想找左侑,春水有了兴趣,跟在左侑的身后,移动到资料室的大门。
看见局促不安的汤姆三人,左侑倒是没感到意外,尚夏却瘪着嘴,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挖苦道:“真是稀客。”
汤姆与安娜有些脸红,莫古力俯视着矮了他三个头的尚夏,语气理所应当的道,“既然出来见我们了,就别在这脸不是脸的说些怪话。”
尚夏眨了眨眼睛,有些呆滞,酝酿了半晌,才说道,“臭不要脸。”
莫古力不屑的看了一眼尚夏,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左侑身上,左侑的头发像面具一样挡住了脸,令他无法看到左侑此刻的表情。
略有些迟疑,但莫古力还是出声说道:“我们受到了艾莉娜的威胁。”
左侑没有反应。
莫古力的眼角抽了抽,他压下心中缘由不明的愤怒,沉声说道:“如果你们不去见她,晚上六点,她放在我们身体里的机器会把我们所有的记忆吸干。”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两手握成拳头,视线有些恍惚。
然而,左侑还是不吭声。
春水站在左侑的身后,离他有些距离,抱着胳膊,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莫古力咬紧牙齿,他的恐惧仿佛消失了一般,愤恨的看着左侑,“你打算不管我们吗?”
站在莫古力身后的安娜,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之前是我们不对,救救我们吧。”
汤姆抿紧嘴唇,但祈求的眼神却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左侑不再沉默,而是问道:“艾里克知道吗?”
莫里克在一瞬间表现出了抗拒,他眉头轻皱,“为什么这么问?”
左侑不作回答,接着又问,“你们怎么知道来这儿找我。”
“艾莉娜……告诉我们的,真正的艾莉娜。”莫古力的心里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不禁有些慌张,稍稍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冷静了少许,他对自己说,再忍忍,再多忍一忍。
左侑点点头,“我知道了,去哪儿见艾莉娜。”
“……”莫古力有些不敢置信于左侑的回答,“你真的愿意去?”
“嗯。”
莫古力的表情几度变换,拳头张开又握紧,好似正在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
“谢谢你!”安娜突然插话,擦了擦眼泪,跑了几步,拉着汤姆与莫古力一起给左侑鞠了个躬,头埋得深,她的头发快垂落到了地上,“莫古力也好,汤姆也好,我也好……经历了被拘禁的日子后,我们变得敏感,情绪多变……真的非常谢谢你,还愿意对这样的我们,再一次伸出援手。”
然后她直起身子,“约定的地方在她和葛林的住所。艾莉娜说,这位……先生知道位置。”松开汤姆与莫古力,她自己又鞠躬道:“晚上六点,真的谢谢您。”又直起来,“那我们先走了,艾莉娜那边等着我们回复,我们……无法逃脱自己作为人质的事实,还请您谅解。”
三人走远后,春水一本正经的站在资料室的门口,“你真的打算去?”
“嗯。”左侑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确实是我带进来的。”
“哼,”尚夏不耐烦的轻哼了一声,“一群自私鬼,有什么好帮的。”
春水微微笑道,“对啊,而且这分明是个陷阱。”
“我知道。”左侑走回资料室,一边走一边对春水说,“你知道我的住址,帮我照看一下尚夏和艾里克。”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尚夏追上左侑的脚步,一头撞在他的背上,左侑转过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艾莉娜会影响你,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敌人。”
尚夏的小手把左侑的衣服抓得更紧了一些,她埋在左侑的衣服里不肯动弹。
左侑露出一点儿苦笑,拍拍她的背,“没事的,你睡着之前我就回来了。”
“可是……”
春水一把把尚夏抱起来,尚夏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抓着春水的头发一顿毒打,春水龇牙咧嘴的看着左侑,“快走吧,这小姑奶奶的劲儿真大。六点快到了,你坐我的车去,司机知道位置。”
左侑点点头,上车之前又叮嘱了春水一遍,“别忘了还有个叫艾里克的孩子。”
“知道了。”
目送左侑离开后,尚夏捶了春水一拳,“放我下来。”
“噢。”春水把尚夏放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在回味方才的手感。
尚夏没能注意到春水的样子,她担忧的看着左侑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哥哥……”
发现员工看自己的眼神后,春水轻咳两声,对尚夏说,“你应该对你哥哥多一些信心,他在地上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不是这么回事。”尚夏担忧的表情中露着少许悲伤,春水曾经见过她这幅样子,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会儿,他问,“和那个叫帕布的人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
“你们俩有时候会在梦里叫这个名字。”
尚夏的小脸一红,想着自己出糗的样子被春水看了个清楚,不由得羞愤起来,给了春水一个巨大的白眼。
“帕布是你们的朋友?”春水早就对这个名叫帕布的人充满了兴趣,他从两人的梦话中大致推测出了一个大概,但不能肯定,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尚夏的表情罕见得变得温柔了起来,明明左侑不在。“亦师亦友。他是我们现在站在这里的理由。”
春水的眉头挑起,这句话的信息量可有点儿大。他的鼻尖耸了耸,心想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再提了会比较妥当。本想就此揭过,却没想到尚夏主动说起,“哥哥的战斗力不稳定,他现在也许还是level1的程度……因为帕布的原因,从阶段一直接跳到了阶段三,我很担心他。”
春水微微眯起眼睛,“直接跳到了阶段三?怎么做到的,”
“……”尚夏保持了沉默。
春水等了又等,最后确定尚夏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了。他把头转向街道,心里腹诽着,女孩子的心思从小时候起就那么不好琢磨了吗?叹了口气,她把尚夏抱到自己的办公室中,说:“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我去看看吧。我去把艾里克接过来,然后就出发。”
尚夏微微一笑。
夕阳的余韵穿过螺旋形的窗户,将尚夏的周围染上了一圈暖橘色的光。这光把她的笑脸衬托得好似天使,金色的发丝微微摇晃,绿宝石般的眸子无声低喃,虽然有些瑕疵但依旧白皙的脸蛋……
春水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青筋暴起,尚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说:“给老娘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