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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口粗气,他才慢悠悠的跟我说:“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跟你说,但是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威胁哦。”
我没搭理他,胖子就继续说:“你胖爷我文能开店做买卖,武能下斗掏明器。是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摸金校尉。”
听他这么说,我一点都讶异,反而觉得松了口气,总算是撩句实话了。后来的谈话中我解了到,胖子虽然说是北派传承的摸金校尉,其实还算不上。
干这种掏坟掘墓的事损阴德。子女缘都单薄。
他老爹将近四十多岁才有的他,等他长大了,虽然继承了他老爹的衣钵。但是实际上他老爹还没教上他啥本事,就驾鹤西去了。他后来的盗墓技艺,都是靠着他老爹生前攒下来的人脉,从别人身上偷学来的。混合了南北两派不同的盗斗技巧,又凭着他有点不要命的蛮劲和小聪明,最后竟然自成一派了。
在这行里也混出了名声,江湖人送外号“赵飞象”。
我可算知道为什么小日本会拿对付大象的麻醉枪对付他了。敢情是有先见之明啊!
荧光棒的光线渐渐弱了,胖子起身又去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一只手电筒打亮。一下子车厢内就明亮了许多。他又从另一个货箱里掏出几袋压缩饼干和风干牛肉,还有水。
货车还在行驶中,一直没停过。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过肚子提醒我该进食了。我接过胖子递给我的一份,撕开包装袋就开始吃。
压缩饼干特别干,风干牛肉味道稍微好些,我就着水吃了一些。
体力恢复了,气性也没了,埋怨胖子也无事无补。也不打算再和他计较了,就问他:“对这帮日本人你了解多少?你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要去哪吗?”
胖子摇了摇头,嘴里还嚼着牛肉干。说:“除了我摸金校尉的身份,我知道的先前都和你说了。不过你也别着急,有这整车的枪支炮弹,还怕他几个小日本。等车一停,他们把门这么一开,看我不拿机关枪扫灭这帮王八羔子。”
胖子端起枪做了一个扫射的假动作,幅度太大嘴里的牛肉干都掉地上了。他也不嫌脏,捡起来就又放嘴里吃了起来。
我抚了抚额头,没办法像胖子那样乐观。我是个安逸主义闲散惯了的人,遇事从来不往坏处想,但是也不一味的往好处想,习惯随其自然。
可是这几天离奇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已经超出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我不想去想,但是脑子那个大问号怎么也挥之不去。
忽然就好怀念我杭州铺子里的摇椅,日落西陲的时候躺在上面,看橘红色的晚霞映照在西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我磕着瓜子,逗着鸟。那样惬意的生活,才是我的人生。
而不应该是置身在这狭小的货车里,吃着干涩的无味的压缩食品,面对着未知的恐惧。堂叔、黑面神、我爹的尸骨、那张拓本照片、黑金石刻、还有日本人。
疲惫和无力感扑面而来,一下一下压得我心头沉甸甸地。背靠着货箱,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空想的状态,全身的神经都是绷紧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喝了口水,胖子分析起来说:“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这帮日本人一定是去盗斗的,而且还是个凶斗。指不定会不会有什么千年老干妈,我得找几件称手的家伙傍身。”
他说着就去翻箱子,完了还问我要不要,我气不打一处来,凶了回去:“你他妈的还准备跟小日本一块下斗不成?”
“年轻人别这么火大,伤肾!”胖子一边把身上所有能装的地方塞满东西,一边头也不回的和我说:“凡凶煞出没之地必有宝贝。天让我赵德柱赶上,那还能走空喽?这雷管不错,你还是备两根吧!”
我看胖子拿在手里比划的两只雷管,只比雪茄长那么一点。小巧的很,的确是好东西。
小时候我看堂叔拿土铳打过鸟,那枪法一打一个准。我觉得有意思,就偷了出去玩。
那是一把很老旧的沙弹枪,每发射一颗子弹都要拉动一下枪栓,而且那枪栓很涩,容易卡壳。那时年纪小不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上枪栓后,却打不响。
于是我就调转枪头,准备瞅瞅是什么毛病。还好当时黑面神及时制止了,要不非崩瞎我一只眼不可!
后来免不了被我堂叔一顿狠揍,对这玩意还有不小的阴影。所以胖子一说要给我这玩意,我本能的就摆了摆手。
但又觉得没男子气概,跌面子,于是就哽住脖子讲:“那小不点能顶屁用,塞嘴里还不跟点香烟似得。”
“你当这玩意是黄鹤楼啊!”胖子搁鼻子低下闻了一下说:“还真有点这味道。我现在就给你点上,省的最后拖我后腿。”
讲着他就往我嘴里送,我推开他,已经有点怒了。说:“你够啊了!都火烧屁股了你还闹腾个什么劲!”
胖子无趣的将雷管都别到自己身上。说:“等这门一开迎面就是小日本。就指着这些家伙杀出一条血路了,如果不走运,咱就得到阎王那排队拿号投胎了。”
我不比胖子,他是过惯了这种刀锋舔血的日子,打打杀杀这些活他能做,我干不了。所以就烦躁起来。说:“就不能文明点解决问题吗?”
“我该说你是单纯呢?还是蠢呢?小日本要是能讲文明,哪来的中华儿女八年抗战。”胖子摸着下巴,抬脚踩住一个箱子,想了下跟我说:“不想硬拼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那点花花肠子从刚进这辆货车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挖土货怎么可能干瞪眼瞧着别人盗斗。但是要我跟他下墓盗斗,那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我什么都不会啊!下去岂不是找死吗?想都不想,我就一口回绝了胖子。说:“我不干!”
可是胖子却来劲了,一个劲的劝我。说:“别啊!到了斗里就是你赵大爷的天下。不说让那帮小日本有进无出,但要保咱俩小命是肯定能行的。你要不下斗,那就得准备好端起家伙硬干了。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以你的身手,估计班机都还没碰着,就被打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