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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麻王沟的这条线索,许倩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觉,洛桑事件的背后应该有着很深的阴谋,齐格和洛桑包括后来在殡仪馆中被盗的尸体,明显有人在背后从中作梗,而吉萨事件则比较偶然,如果是吉萨事件是一系列诡谲事件的源头,那洛桑事件很显然就是大幕拉开的地方。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那里。”
牛中天回答道:“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在前面的小镇上过夜了。”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就在镇上辛苦一夜,明天一早出发。”冶和平同意牛中天的建议,“我们所携带的物资并不充分,乘此机会可以准备猪呢比。”
山路崎岖,且时间已经快天黑了。
许倩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不过,我见她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警惕,不知道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倩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倩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看这个小镇挺有意思的,乘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们去逛一圈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许倩了,我格外地向她,所以特别热情,这样一来反倒是令一旁的骆建芬吃醋了,她恶狠狠地盯着许倩,就差没有把她吃了。
“好吖。”许倩忽然嘴角微微一笑,故意瞥了骆建芬一眼,“表少爷,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人家有多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当然想!”我一开心,话就都秃噜出去了。
这下可好,骆建芬彻底炸毛,只见她脸色一沉,喝道:“站住,林坤你去哪儿?”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来骆建芬的存在,心里咯噔了一下,“糟了,这下可尴尬了,这两个女人本来就不对付,要是这时候吵起来,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哪知这许倩可不是什么肯善罢甘休的人物,向来是吃软不吃硬,面对骆建芬的强势,她根本就不给人一点面子,冷笑道:“哎哟,我当是谁啊,骆老师,您有什么吩咐,我和表少爷去逛街挨着您什么事了,是耽误您教书育人呢,还是言传身教啊?”
“你!”骆建芬剑眉一挑,瞪了许倩一眼,“你最好识相一点,信不信,我让你今晚就横尸荒野。”
“哎呀,好怕怕啊,你看表少爷,骆老师她好凶啊。”许倩淘气地往我的身后一躲,她自然不是真的忌惮于她,而是故意气她。
看到这一幕,骆建芬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似乎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把对方当做是自己的私人所属,绝不允许其他的女人来染指,见到我跟许倩当着她的面拉拉扯扯,这比当中羞辱她还要令她愤慨。
要说许倩的这招确实够损,不过,老子被骆建芬这个臭娘们胁迫了这么久,早就有些厌恶了,这时候许倩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骆建芬也是往日无仇,也不想矛盾过于激化。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咋咋呼呼的了,别叫外人看笑话。”我这话既是说给许倩听得,也是说给骆建芬听的,我称“外人”在骆建芬看来就说明我不把她当外人,她听了之后估计气就
能消一半了。
骆建芬听完只好作罢。我和许倩则管自己在镇上逛了一会儿,整个小镇坐落在山坡上面,集镇的面积不大,人口也很少,到了这个时候,街上的集市已经接近收摊,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
正当我们回到住宿的旅馆时,却看到一个人从道路的中央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此时的冶和平正和牛中天在旅馆大门口商量着什么事情,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
直到那个人渐渐靠近,他们才注意到他。牛中天看此人蓬头垢面,穿着破烂的藏袍,外面套了件黑漆漆的无袖坎肩,胸口挂了个六臂菩萨像,便没有搭理他。
可谁知,那个人竟然径直走到了旅馆门口的廊檐下面,躺在一条满是油污剩羮毛毯上,旁若无人地躺下来。
“这不会是个流浪汉吧?”我怀疑道。
冶和平不由皱起眉头,但也不过分靠近。
我和许倩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出乎意外的场景,或许是这个流浪汉身上散发出来不一样的气场吸引了我,我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冶和平看到这人时,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很快他就重新变得不露声色,我和许倩远远地打量着他,从他的表情中,我读出了他对这个人一定产生了兴趣,但是他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表情呢,他又在玩什么猫腻?
“倩姐,你觉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我直言不讳地问道。
“浑身上下都是问题,首先你看那人胸口,他挂的是六臂菩萨,且不论它是铜是金,那可是一尊三十一世赞普塑面像,这东西要是在上海拍卖行,起拍价就在百万以上。”
我立即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卧槽,这还是个富豪啊。”
“何止是个富豪,你看他地上的那块脏兮兮的毛毯,虽然肮脏不堪,可上面的图案清晰可辨,是释迦的拈花示道图,人物面容,无不畏妙维肖,这件文物的价值不可估量。”
“我听说过这件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因该是一幅宋朝以前的精美唐卡,用的刺绣技艺,在苏世比拍卖会上,拍出过3个亿的天价!”
“此人绝非一般人。”许倩斩钉截铁地说道。
“难怪,冶和平一定也是看出了他身上的不简单。”
“冶和平这个人心思缜密,所以他是不会让人看清他在想什么的,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来到这里是为什么?”
我的思绪随着许倩的疑问,不自觉地聚焦到了那个流浪汉的身上,内心也有同样的疑问等待解释。
冶和平凑到那人跟前,也不顾得那人的肮脏,半蹲着询问道:“朋友,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毛毯?”
那流浪汉模样的人毫无反应,对冶和平视而不见,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用屁股对着他,随后伸出一只布满黑色黏液的手,直伸到冶和平的面前。
冶和平见状忙掏钱包,道:“你是不是要钱?好,你要多少,你说吧。这是五百,够不够?不够的话,再给你五百!”
“卧槽,这冶和平出手倒是阔绰。”我在一旁偷着乐,“结果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
冶和平把钱放在那黑色手掌中,那人却啪的一掌,打落钱币,咧嘴对着冶和平傻笑,依然伸手。
“钱不够?”冶和平一愣,以为是钱不够多,又准备掏钱包,旁边路人道:“他不认识钱的,给他钱有什么用,他是要吃的。”
“吃的?”冶和平恍然大悟,“好的好的,快去买吃的。”
冶和平马上张罗牛中天去买点吃的,好在小镇上的小吃店还没有打烊,牛中天一下子弄来几十个合了酥油捏成形的糌粑团,还有两片风干牛肉。
冶和平拿了一个糌粑给那流浪汉,问道:“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那人也不答话,也不怕烫,拿了糌粑便往嘴里塞,塞完又是伸手傻笑。
冶和平耐着性子又给了两个,问道:“你懂我说什么吗?”
那人只吃不答,吃完便笑,冶和平还待再给,牛中天却摇头,说道:“教授,我看这样不行,他根本不理睬我们!”
“你去找个人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好的。”牛中天点了点头。
我看到牛中天接连问了不少的路人,但是路人回答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说是这个流浪汉自从来这里之后,一直便是这样,有时饿极了,还会抓人衣服,但是没人见他说过话。
“教授,看来这个人确实是个哑巴,或者精神有问题,他说不了话。”牛中天道,“现在天色晚了,不若我们先回去,明天想好办法再来。”
冶和平眉头一皱,说道:“今晚派个人,一直监视着他,不管他去哪里都要跟着。”
牛中天虽然不明白冶和平为何对这个流浪汉这么感兴趣,但是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遵照执行。
许倩又登了一会儿,冶和平悻然离去之后,她才说道:“看来冶和平还没有发现这个人身上问题真正的关键所在。”
我好奇道,“怎么说?”
“这个流浪汉也许真的是个疯子,他没有装,但是他不会一直是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在来到这里之前遇到了什么变故才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他身上这些罕见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这不是文明地区的人可以佩戴的,因为价值太高了。只有在欠文明的地方,里面的人很少与外界接触,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顺着她的这个逻辑,我肯定了这一点猜测,“没错,就好比我们苗族地区的姑娘,他们穿着十分珍贵的银器,价值不菲,但是经济条件却还是很落后,这种现象却能够在当地风靡。”
“那你觉得他会来自哪里?”
“走,我们过去看看。”
这时,许倩便拿出一包饼干走了过去。那流浪汉见到许倩手里拿着食物,却不给自己,竟然伸手来抢,许倩没有留意,很自然的格挡了一记。
许倩是何等的身手,手一缩,手腕一沉,压下流浪汉的手臂,翻掌就抓住他的衣袍。那人一退,衣襟露出胸口刺青,我和许倩都是一呆,惊呼道:“是雅达族,你是雅达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