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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后!
“云老哥,云老哥,云老哥在家吗?”
夕阳正要伴着晚霞回家,一处平静的农居外,被一道大嗓门生生的给破坏了安宁,刚才还慢腾腾的夕阳好似也被吓到了一般,嗖的一下躲进了山坳中,只剩下一片红彤彤的晚霞悄悄的收拾着自己还落在外面的艳红裙摆。
“吱呀!”农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名面带笑容,通身柔和文雅的妇人走了出来,冲着门外的人点了点头。“张捕头。”
“夫君一大在就外出采药去了,按照以往的时辰,算算路程,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是衙门中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寻夫君吗?张捕头先进来喝口水,指不定夫君马上就能回来呢。”说着,妇人把自己的身体往旁边让了下,露出门口的位置。
“是云家嫂子啊,那什么,打扰了。”张捕头一边往门里面走,一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每次跟温沐晴说话,他都不自觉的放轻了自己的嗓音,生怕稍微大点儿声就把这个温柔的妇人给吓到一般。
“呦,张大哥来了啊,怎的,衙门那边又出人命了?”
张捕头水还没喝到嘴里呢,从外面逆着晚霞的红晕走进来一名少年,看身量,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是云小弟回来了啊,药铺那边打烊了?”张捕头放下手中的粗碗,上前用拳在少年肩膀上打了一下。
温沐晴看着张捕头的动作,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少年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堪堪的住了嘴,不着痕迹的把少年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下。“凌璟,又乱叫人。”
“娘。”少年没心没肺的冲着温沐晴笑了笑,“这可是张大哥强烈要求儿子这么叫的。”
“对对对,云家嫂子您就甭怪云小弟了,咱们啊,各论各的。在云老哥跟前,我是当弟弟的,在云小弟跟前呐,我就是大哥。”张捕头颇为豪爽的一笑。
还没笑两声,想到自己跟前的妇人是个柔弱似水般的人儿,张捕头脸上的笑容一顿,讪讪的闭上了嘴,端起方才放下的粗碗,一抬手,一扬脖,把碗中的水悉数倒进了自己的嘴中。
“您看,这可不是儿子的错。”云凌璟,也就是后进来的少年环住了温沐晴的胳膊,说出来的话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温沐晴无奈的看了眼赖在自己胳膊上的云凌璟,这个孩子一向都是有主意的,自己也说不过她,她要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反正对方都不在意了,她还别扭个什么劲儿。
“张大哥是来寻爹爹的?”云凌璟放开了温沐晴的胳膊,给张捕头又添了碗水问道。
“是啊,孝昌胡同王屠夫家出了点儿事儿,县太爷让我寻云老哥过去瞧瞧。”张捕头说的很模糊,可言辞中又透露了不少的消息,反正这件事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估计不用到明天,整个县城里的人都就知道了。
“甭等了,爹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跟着张大哥去瞧瞧。”云凌璟扯着张捕头的袖子就往门口走去,后面的温沐晴还没反应过来,二人就出了大门,往孝昌胡同那边走去。
“凌璟,凌璟!”温沐晴追着往外走了几步,可她的步子根本及不上张捕头跟云凌璟的,还没等她到大门口,二人早转过弯不见了踪影。
“娘,是大哥回来了吗?”从东厢房那边传来一道弱弱的询问声,东厢房的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名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少女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行走的时候还伴随着轻喘跟低压的咳嗽声。
“小柔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好。”温沐晴见少女走了出来,也顾不上拉着张捕头离开的云凌璟,两步来到少女跟前扶住了她。
“你这身子刚好了些,怎的又出来吹风了?若是让你大哥还有爹爹知道了,定是又要担心了。”温沐晴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自己的这个女儿从一下生身子骨就羸弱,要不是这些年一直喝着云良跟云凌璟一起研制出来的养生方子,早就香消玉殒了。
“娘亲不用担心,小柔感觉身上轻快了不少,想出来走动走动。”云婉柔目光有些贪恋的望了眼大门的方向,她也好想像云凌璟那样自由的进出家门,去外面的街道上随意的走动,跟人们欢快的交谈。
可想到她自己的身体状况,云婉柔的心中万分的挫败,握着温沐晴的手也加重了些力道,随着温沐晴的脚步返回了屋子中,在她的监视下躺上床,把薄薄的锦被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个情况?”云凌璟这边,一边拖着张捕头往孝昌胡同那边走一边问道。
“那个嗜酒如命的王屠夫,晚膳之前被发现溺死在自家的澡盆子里了,梁大人让云老哥过去走个过场。”张捕头看了眼拽着自己官差服衣袖的葱白小手,好奇的咂了咂舌。
自己家闺女的手怎么连个男人的手都比不上呢?难道是云家懂医,平常有特殊的保养法子?看来等处理完了衙门里的事情得好好跟云凌璟打听一下了,怎么也不能让自家姑娘的手比个男人的手还要糙吧。
云凌璟一家现在所在的是地处燕琴国最南端南珠城的一个县城,名叫庆县。庆县主产珍珠,在整个南珠城也算得上是比较富裕的一个县城,民风还算是比较淳朴。
云家在这里开了个小药铺子,平常给县里的人看看诊抓抓药,必要的时候云良还会到县衙中充当一下仵作的角色,这样县衙节省下来的银钱还能给庆县的百姓们做些实事儿。
“溺死在澡盆子里?”云凌璟眨了眨眼,这人得有多衰啊,洗个澡都能淹死,估计来勾魂的牛头马面得好个笑话他吧。
“早前我进去看了一眼,整个盥洗室中全都是酒味,估摸着是晌午的时候又喝多了,洗澡的时候醉过去了,最后沉到澡盆子中淹死了。”张捕头把心神从那只嫩白的手上收了回来,简单的跟云凌璟叙述了一下。
虽然云良才是县衙门的仵作,可他也有外出采药或是出诊的时候,在云凌璟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忙去检验尸首了,不然张捕头也不会任由云凌璟拉着他往王屠夫的家中走。
“屠夫大婶早前没有发现吗?”云凌璟皱了皱眉,是有喝醉酒的人溺亡的例子,可那王屠夫家中可是有媳妇的,洗了那么长时间的澡她心中不会疑惑吗?
“听屠夫家的说,她知道自家男人午饭肯定要喝上几口,喝完酒肯定得睡上一觉。吃完了晌午饭她就去收拾后院卖剩下的那些猪下货跟骨头去了。回到前院没听到动静还以为王屠夫睡下了,拿着昨天裁剪好的布料去隔壁李婶子家做针线活了。”
“等回来做完了晚膳想要叫王屠夫起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人没在床上睡觉,找了一圈,在盥洗室的浴盆里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溺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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