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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真特么虚伪!“
叶晨往窗外阳台大吼一声,心里的怒气似乎平静了不少,怔怔地看着在几十米的高空做抛物线运动的手机,眼神突然平静了下来。
“终于清净了!”喃喃自语一声。
在阳台怔怔呆了半个钟头后,他转身走进屋,从哪里找来一张便笺纸,拿着笔“哗哗“地在纸上游走了一会,随后笔头一扔,把便笺纸留在了茶几之上。
随后,他出了门,关上门。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久违的魔都火车站站口。
过了十几分钟,他踏上了一辆不知道去哪儿的列车,因为他随便选的离开魔都时间最近的一辆列车。
一上火车,熙熙攘攘的声音扑面而来,叶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一个靠窗的座位。
不一会儿,火车开动,随着城市的钢铁丛林慢慢在窗外的视野中倒退,绿色的荒野重新暴露在窗外的景色中,属于城市的那份浮躁渐渐淡去。
天色已尽黄昏,金色柔和的光,倾泻而下,叶晨安静地看着窗外,有些入神。
都说,当一个人不开心时,可以踏上一辆没有目的地的列车,不管到哪里,只要欣赏沿途窗外的风景,散散心,心情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叶晨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看的,只是突然冒出了这种念头,他就做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无厘头地竟然文青了一把。
火车不急不缓地开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叶晨渐渐有了倦意,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没睡过好觉。在行驶的火车上,他头靠着车窗,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八点半左右,叶晨迷糊迷糊从火车的颠簸中醒转了过来。这一夜颠簸,似乎是他半个月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除了半夜迷糊地醒了一道。
没一会儿,列车广播中传来列车报站员的声音。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桂州站马上就要到站了,请各位下车的旅客提前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桂州?”叶晨听到报站名,眼神微微一凝,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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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州,大同山,一个偏远穷苦的小山村,白余户人家,平时村子里就只有老人小孩,青壮年劳力不管男女都外出打工去了,全国各地,辛苦一年,只有过年前后这个小村子才会焕发出一点活力。
村子里前两年通上电,整个村子就只有几台电视机。对于沿海城市的那些人来说,也许可以用一些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能出头来安慰自己,但这些人当中,很多人等他们真正在这种偏远山村呆上个把星期,就知道最穷未必要饭,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进过医院。有个小病小灾都自己扛着,或者用一些土法子、请大神来“试验”一下,等扛了几十年,小病扛成大病,再到一些连像样的街道都没有的乡镇上,乘坐八十去县城。运气好的咧,花上大半辈子积蓄,能熬过去,运气不好的,辛苦一辈子的积蓄都抵不上几天的住院费,只能回去做一尊法事,然后求菩萨带到西方极乐世界。唯有下葬的时候,才能风光一回。
富人总是有钱的,穷人总有命苦的,有钱的最后财富只是一个符号,但命苦的,却真真切切痛入骨髓,给活人逼死逼疯,苦到哭不出。
村子里有座两层高的破烂泥土房子,一楼被当做学校,村子里的孩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在这里上学。这座村子的人大都在小时后在这小学里捧过几年课本,只有极少的坚持到了镇上的初中。大部分都是读完三四年书糊里糊涂地会写上自己的名字后就辍学出去打工,随后成家立业,养家糊口,这就是一个偏远山村的真实写照。
对于这个偏远,远离外面繁华喧嚣的小乡村来说,大学生就是一个神圣的存在,要是哪家哪户出了个大学生,那就是全村人的骄傲了。村子里的老师半个世纪以来,从来不超过三个。也曾有过大学生来支教,不过这里的条件太艰苦,许多大学生支教了没过十天半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上一个村子里文化最高的王老头死后,村小学荒废了近一年,才终于等到了一个外面支教来的老师。
这个新来的老师是个女的,在村民看来,就好像天仙下凡一样的漂亮,比电视上的明星都漂亮。她很懂礼貌,路上遇到人就打声招呼,有时候会跟村民聊一聊庄稼的收成,还会很有耐心地陪着村里的孤寡老人晒太阳,听他们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不爱听,但这位一直穿着白衣服的女老师,一听就是两三个钟头,没不耐烦。
最让村民们喜欢这位老师的是,这位女老师会电视上才有的稀罕乐器,唱歌也很好听。有时候这位女老师在外面唱歌的时候,许多村民都喜欢放下手中的农活,围成一圈,安静地听着。听不够,让她继续唱一首,她也不拒绝。
所以不管村里的任何人,都发自内心地喊她一句“苏老师”。
清晨,新的一天来临,在这个偏远山村,一栋破烂的二层小学里,响起了孩子们清脆悦耳的读书声。这个声音给清晨安静的小山村里带来了蓬勃生气,袅袅炊烟,鸡鸣犬吠,安静祥和。
一个墙迹斑斑的教室里,十分简陋,没有一扇完好的窗户,都被什么草、破胶纸塞着。教室里的设备也很简陋,十几来条破桌子破椅子,像用了几十年一样,腐朽的不成样子。
不大的教室里满满有大约五六十个孩子,穿的打扮的都不能跟城市里的孩子比,有的孩子还没有课桌,屁股上垫着砖头,用一个小马凳儿作桌子用,说不出的寒酸。
这就是全校五个年级的学生,都挤在一个教室里,而讲台上,有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领着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