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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刘洛拿了第一名?不可能!就他那样的野种,给我叫人,给我找人来!“躺在床上缠着绷带的张俨破口大骂,拿起婢女递过的湿毛巾朝着婢女脸上愤怒的摔去。
“少爷,您是要找大管家吗?”婢女拿下砸了她的毛巾,谦恭地问道。
“废话,你比猪狗还不如,知道就赶紧把他给我叫来啊!”张俨狠声道。
“哎哟,小少爷。您发这么大的火是为了啥呀?是刚才的婢女惹了您吗?赶明儿我就把她关犬房里去,您消消气,消消气。”大管家闻声而来,肥大的身躯坐在张俨屋内床旁的椅子上,一下就完全盖住了椅子的存在。
“刘洛那个野种,这次拜他所赐,给我弄了一身伤,还丢了我们张家的面子,你说该怎么办吧?”张俨的火气稍微缓和一些,命令大管家拿出主意。
大管家呼呼的喘气,拍着胸脯说道:“小少爷,这你放心,我帮你找几个人来,保证把那小子好好的教训一顿。”
张俨抓住大管家的袖子,将他扯到自己面前,怒目圆瞪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伤了我一条腿,你要让他赔给我一条,知道吗?”
大管家擦着汗水,连连点头称是。
张俨说完,仰面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说道:“孙家最近还有来人吗?大哥去孙家多久了?”
大管家回道:“孙家这几日来尚未派人过来,这个月的钱老爷已经派人给孙家送去了,至于大公子,自上月前去便没了消息。”
张俨继续问道:“那孙家要我们弄到的那批天才地宝,你们准备的怎样了?老爷子就没用点心的去准备准备?”
大管家为难道:“小少爷,你不知道。老爷已经把奇珍楼都给捐出去了,之后更是为了筹备几乎掏空了家底,现在夜夜睡不着,老了不知道多少岁了都。”
张俨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废物,都是一帮无能的废物。”
往日鼎沸的张府而今已经消沉,除了张俨的屋子今日还有些声响,厢房已经蒙尘许久,仆人也都跑了很多,花林竟落了几只乌鸦,呆呆地望着空寂的张府正殿,呱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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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洛,这次不过是你的运气好。你等着,我一定会再来与你一战的。”周瑜充满战意的盯着才被授予测试第一名头的刘洛说道。
“哦?那便来吧,作为强者,总是有很多人要向我挑战,这也是没办法的嘛。”刘洛调笑道。
周瑜恨恨地再次看了一眼刘洛,眼角瞥到乔玥朝着这边走来,心知肚明地转身离开,他不愿以失败者的姿态去与胜利者争夺什么,这是他自我骄傲的原则。
乔玥来到刘洛身旁问道:“小豆丁,你跟周瑜聊了些什么这么开心?”
刘洛做个鬼脸回答:“他说他要跟我抢战利品,我当然不给他咯。”
乔玥奇怪道:“战利品?先生们没说有奖品啊?”
刘洛歪着嘴巴笑而不语,任由乔玥好奇地在他身上收刮。
“快说,先生们给你什么了?拿给我看看。”乔玥搜索无果,捏着刘洛的脸颊说道。
刘洛伸出手指在乔玥肉肉的脸上点了一下,叹道:“喏,不就是这个吗?”
乔玥听后,脸色由白转红,又羞又气的大力在刘洛脸上拧了一把,又伸腿在刘洛脚上踩了一下,气呼呼说道:“流氓!登徒子,小色鬼。”
刘洛嘿嘿笑着,绕到乔玥正面,挤眉弄眼地讨好道:“好乔乔,这不是逗你开心吗,你这次也拿了第二呢,你不赶紧回去跟乔伯伯说说?”
乔玥一听,不顾刚才那个**裸的调戏,扯过刘洛说道:“小豆丁,我爹爹今天不在家里,上次我跟你说的花昨儿夜里也都盛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齐去看看?”
刘洛当然满口答应,跟在乔玥身后一同从书院朝着乔府而去。
来到乔府门前,乔府今儿异常安静,别说是老管家了,就连丫鬟家丁也瞧不见半个。关着的大门里面听不到一点行人的动静。
“奇怪了,难道爹爹把人都带走了?”乔玥推开府门,府内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就连走道的地板也都被擦拭得泛着光亮。
“难道是乔安来了?”乔玥好看的脸蛋露出生气不爽的表情,扔下刘洛独自朝着正房房内走去。
“诶,乔乔,你怎么了?等等我啊。”刘洛在后面追着快步向前的乔玥问道。
“哼,好爹爹,真是个好爹爹。乔安要来这事,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泄露出来。还跟我说要去接吴中的老友,哼哼,小豆丁,今儿花不看了,你先回去吧。”乔玥生气地说道,两只小手都捏成了拳头。
刘洛可没这么好打发,他继续追问道:“乔乔,你说的乔安就是玉虚门的乔安仙子吧?她不是你姐姐吗?她来了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姐姐,谁说她是我姐姐的?!”乔玥一激动,大声嚷了出来。
“放肆,乔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姐?”乔公推开正门房门,跨步走了出来,面带愠色。
“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爹爹,就姐姐是你亲生的,难道我不是吗?你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乔玥哭出声来,银珠随着她的奔跑洒落一地。
“哎,乔乔。”刘洛心疼乔玥脸上那副从未有过的委屈难过模样,拔腿就追。
“小洛啊,你别追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过一阵子就好了的。”乔公说道。
“爹。”一个轻纱蒙面的仙女从屋中走了出来。
若用庄圣人的话来说,只能用‘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以形容她的颜容,举止之间流露出远离凡尘的仙气,眉目之间冰冷高洁,眼神流转荡人心魂,‘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便是如此了吧。
纵然仅留给尘世那么一点玉肤和眼眸,但就是瞎了的人也会听着她的话语,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呈现那副九天仙女的模样。
“妹妹?”乔安仙子显然也是听到了屋外的声响,但此刻的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话语最后微微上扬的语调,甚至常人都听不出她是否是询问别人。
“哎,你也知道,乔玥总是这样的。你这次这么急着走,不多呆一会吗?”乔公慈爱地看向自己的大女儿。
“不了,爹。来过便好了。”乔安似乎无视了乔公的期盼挽留,继续冰冷地答道。
“原来这世上竟然真有仙子,难怪张家那个笨蛋会被迷上,她真的比师父还漂亮好多啊。”刘洛心里想着,虽然后面还补上了‘当然师父也是最漂亮的。’但是他都没发觉,自打看到乔安的第一眼,他都有些忘了去安慰乔玥了。
“你便是刘洛吧?”乔安第一次对着刘洛说话。
“是,是的。请问仙子姐姐有什么事吗?”刘洛下意识地回道。
乔安没有因为刘洛的轻浮而责怪,甚至都没有一点在意的感觉,这让刘洛心中的小算盘全然打空,就像费尽心思的举动被那人完全不放在眼中一样。
乔安美眸扫过,之后便没了后续,好像刚才的问题没有问过,这种无视的滋味让刘洛心中无比难耐,想要追问却怕唐突佳人。
乔安自刘洛身边走出乔府大门,天上降下一部英招五彩云霞车。车子像是以白云捏成,车厢都是看上去软绵绵的棉花糖状。车子没有车夫,可车厢的门在乔安走至旁边时,自动打开铺成一个三阶的楼梯,乔安步入车中,没有任何回首,跟着云霞飞车升入天际。
乔公这才苦笑道:“女儿太厉害,我这当爹爹的也是难做啊。”
刘洛也捂着额头说道:“乔安仙子真的好厉害,刚才她看了我一眼,我连话都不敢说了。但是乔伯伯,为什么乔乔这么讨厌乔安仙子啊?”
乔公又是一口叹息:“原本我家这两宝贝关系可是要好的,只是小安她早些时候修了道法,小玥当时年纪又小,一不小心将她姐姐弄得走火入魔,以至于之后失了感情。后来我夫人过世,小安因为没了情感不知喜悲,又跟小玥吵了一架,小玥也就越来越不喜欢她的姐姐了。其实小安还是很在乎小玥的,这次年终考试她也专门找了时间回家来看看。”
刘洛无语的继续问道:“那乔乔为什么说,乔伯伯你?”
乔公也有些惭愧地回答:“你也知道,大女儿走火入魔出了岔子,我总归是要多关心关心的。但是小女儿又跟她娘关系好,她娘走了以后,她就认作是大女儿作祟把我骗走,以至于她娘走的时候我关心的不够。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哎,其中缘由真是,想想都觉得可笑啊。”
刘洛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只得说道:“乔伯伯,你知道乔乔现在在哪吗?我想过去劝劝她。”
乔公点了点头:“今儿大女儿回来,我把仆人都派回去歇息,房门也都打开,乔乔现在应该在她娘屋里。你走到后院的第二间便是了。”
刘洛示意了解,小跑地朝后院跑去。
后院的主屋第二间果然被推开了条缝,刘洛灵巧地钻了进来把门掩好,没有发出声响惊动那个躲在被窝里‘呜呜呜’的女孩。
刘洛蹑手蹑脚地站在女孩身后,此时乔乔把脑袋塞入床上的绸缎被中,只留下一个弓形的***在外面。
屋内的陈设一尘不染,卧榻上的被褥也保养得很好,刘洛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拱起的小山包道:“哎哟,这是谁呀?难道是谁家刚出生的小当康给走失到这儿了吗?”
乔玥掀开被子,脸上梨花带雨,扑到刘洛胸前死命地敲打,边打边哭,很是委屈悲情。
刘洛捏着袖口帮乔玥擦拭脸上的泪水,温柔说道:“乔乔,莫要哭咯,再哭下去你娘的这床榻可就要变成船啦。”
乔玥忍住眼泪,边骂边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刘洛硬吃下这几下用力的捶打,嘻嘻笑问:“乔乔,你不是说要一起看花的吗,左右刚好没事,不如一齐看花去呗?我刚才来的时候发现了,你们家的柴火房不高,我们可以爬到你们家房顶上去看花,怎么样?你肯定没试过吧?”
乔玥渐渐停住哽咽,不过娇滴滴的委屈声并未停下,她说道:“你个小鬼头,跑到人家家里爬房顶,叫你那么坏。”
刘洛见乔玥止住了哭泣,牵起她的手,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笑着说道:“谁叫我家房子没你家那么大呢,我家那房子啊,我一跳能跳两个高呢。”
乔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红肿的眼睛轻微眯起:“又瞎说,你们家又不是蚂蚁洞,你也不是夸父,哪来的跳那么高。”
那一天的男孩,如同粘糕一样陪伴在女孩身边,用尽了浑身解数讨好着女孩,彼此之间比蜜还甜。
在不知多少年后,能够踏云御剑饱览日月星辰的乔玥仙子,回想起儿时童年的韶华,曾有那么一个男孩能够在自己伤心的时候,带着自己爬房顶看花赏雪,那种温暖流过心田的幸福,永远也不是神通修为能够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