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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神出鬼没的侍从们
由昙好九皋和春祚三人轮流驾车,奇怪的是两人驾车的时候另外一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有狐念洍一路上不知道找了几次,都没找到那人去哪儿了。
一行人来在车上又是聊天又是打闹的,热闹愉悦得很。
特别是有狐念洍和陆良辰,吵吵闹闹的把陆三默的老底都掀了遍。弥酒酒也时不时的插几句话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只有陆三默……
万年死人脸。
每当这个时候有狐念洍就喜欢不知死活地撩他。
“我说陆家小哥哥,你莫不是听力不好吧?或是小时候生过病,导致你这俊俏的脸庞做不了任何表情呀?还是天生有缺陷,本就不会笑呢?怎么无论我们说什么,你怎都不讲话也不笑也不生气呢?啧啧…… 真叫奴家好生为你担心啊。”
有狐念洍刚一伸出手抚过他的脸,陆三默立马皱眉闪开,“姑娘自重。”
“呵呵呵呵……” 有狐念洍笑得开心,但似乎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于是又继续说:“小哥哥呀,为何陆小哥叫做良辰这般好听的名字,而你却叫了个什么一默?”
言罢还托着下巴故作疑惑。
“不是三默吗美人姐姐?” 弥酒酒不解的歪头问她,也顺便瞅了瞅大家的脸色,却见他们神情各异于是更加不解了。
难道自己问的有哪里不对吗?
有狐念洍掩嘴娇笑道:“哟,瞧我这记性。若不是酒酒妹子提醒,奴家还真记错了呢。欸…… 大概是这‘三默’二字太过普通无艳,才叫奴家始终记不住,倒显得我不重视小哥哥你。”
有狐念洍冷嘲热讽得这么明显,连不谙世事的弥酒酒都听懂了,笑倒在有狐的怀里。
可惜陆三默还是不为所动,坐在陆良辰边上闭目养神。
她一手轻拍着弥酒酒的背,另一只手肘撑在车厢内横出的木台子上托住自己明媚浅笑的脸,“若是小哥哥你按着套路来,或许奴家还记得住。”
“什么套路?” 顾有阿也忍不住搭话。
“你们看啊,陆家哥哥叫做良辰,按套路来小哥哥应该叫做美景才对呀,虽然听着女气了些…… 可是这才是对的套路,可不比三默好记多了。” 有狐念洍故意强调了“女气”这个词。
陆三默睁开眼睛瞥了瞥这三个姑娘努力憋笑的样子,终于不再只是木头脸了。
看出陆三默尴尬却故作镇定的陆良辰笑得最开心,一只手随意搭在有狐的肩上,眉飞色舞着说道:“那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他‘三默’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本来就叫‘陆三默’吗?”
“当然不是!”
“那我们不知道,良辰哥哥快说说。” 弥酒酒果然是最好的谈天对象,永远不怕这天聊不下去。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大家也都很好奇,纷纷侧目相听。
陈故和顾有阿二人都看到了他搭在有狐肩上的手臂,又都默默将眼睛移向陆良辰那张表情丰富的脸。
“他呀小时候皮得很呢。所以老被长辈们罚跪罚抄写什么的。有一次还诳我去偷看小姑娘洗澡,我那时候怕被罚不敢去。可三默嘲笑了我一番后自己去了,还拿蛇吓那些女娃娃们。”
陆三默尴尬的咳了两声,“胡言乱语…… 我怎不记得……”
陆良辰哈哈大笑,“因为你那时还太小啊! ……后来三默就被长老们送去了仙山修行。听长老们说三默刚到那儿是还是皮得很,还老想着要回家,几次还没等溜出山门就被抓了回来。好像有一次还被罚抄了整整一个月的门规和三默箴言,不带停的。不知道他是不是被罚多了怕了。居然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家里的长辈们都很奇怪他怎么变这样了,都说肯定是抄多了门规和三默箴言的关系。所以三默的师父将他的道号改成了‘三默’,再加上他对比之下更加排斥我喊他原来的名字。接着他发现反抗没用,就默然接受了。”
陆良辰说到激动处几次起身手舞足蹈,可他身材偏又高大,大家生怕他一高兴把车顶给撞破了。
“哈哈哈,原来三默哥哥小时候居然是这样的。”
跟现在可一点儿也不一样。
“哟,小哥哥你现在这般害羞莫不是装出来来,小时候就敢偷看姑娘家洗浴。现在奴家只是碰一碰你就这样反应过激,也不知是不是看了太多姑娘家,觉得奴家根本不值一看呢?” 有狐念洍故意掩面作抽泣状,然后抽着抽着就和陆良辰一道笑开了。全然不顾陆三默渐渐铁青的脸。
弥酒酒也跟着傻笑。她听不大懂,但是看美人姐姐和良辰哥哥笑得那么开心那这应该是件很好笑的事吧。
“……”
陆三默十分后悔他先前为什么忍住冲动没毒哑了他俩,额角隐隐有青筋突起。
“所以三默哥哥原来到底是叫什么呀?”
“啊对对对!” 有狐念洍也附和。
“他叫…… 唔唔……”
原来是一直尴尬得坐立不安的陆三默突然发难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则拿剑柄抵住了陆良辰的下颚。
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敢说我就杀了你!”
“……”
众人都是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动起剑来了。
“听到没有?”
“唔唔……” 陆良辰忙不迭点头。
“……”
陆三默默然收回长剑。
“……那我们说点别的啊! 别的也好玩!” 见陆三默收回了长剑,陆良辰趁机继续激动地给他们讲。
“什么什么?!” 弥酒酒对人间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包括陆三默的这些童年小破事儿。
“呵呵,我们酒酒妹子怎么这么好奇啊?” 有狐念洍笑得揶揄。
其实她只是为了看陆三默和弥酒酒尴尬的表情,结果没想到这二人,一个没有表情,一个听不懂。
“我…… 我就是想知道嘛,良辰哥哥你快说呀!”
“告诉你们哦,以前我们家三默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别人家晒在外面尿了裤子的包裆裤然后去笑话他的那些小伙伴。或者偷偷弄湿别人的裤子,非说人家尿裤子了…… 你们说缺不缺德? 而且他小时候胆子特别小,经常到了睡觉时间就抱着被子来找我。结果我有一天早上起来看他坐在床上一脸怨念,后来才知道他昨夜叫不醒我也不敢一人去茅房就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良辰还没说完就先把自己逗乐了,一手搭着有狐念洍,一手搂着陆三默,笑了个前仰后伏。
“哈哈哈…… 三默哥哥原来你小时候也干坏事啊,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这么正经的样子呢。” 这个弥酒酒听懂了,“而且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狐念洍也是乐得不行。
此时陆三默的脸已经黑得跟前面拉车的黑马的鬃毛似的,“陆良辰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毒哑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人高马大器宇轩昂的陆良辰,此刻却是立刻嬉皮笑脸的讨饶。
陆三默给了他一记白眼。
“……我休息一下,晚点再说!” 陆良辰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此时在他这张脸上分外和谐。颇有点老谋深算的意思。
陆三默:“……”
一个人如果脸皮太厚你有什么办法。
“酒酒妹子,我跟你说啊,我这里还有好多我们家三默小时候的糗事,我以后慢慢说给你听蛤。”
陆良辰又突然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家三默虽然小时候跟个皮猴似的,可是现在俊俏又稳重,以后一定是个好夫婿,你说是吧酒酒妹子。还有你看看我们家三默这张脸! 这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不用担心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说到兴起时几次站起身来,无奈被有限的车顶高度逼回了座位。
众人听着听着便越发觉得陆良辰这话似乎哪里不妥,听着倒像是小贩在说服客人买什么东西似的。
“嗯!” 弥酒酒倒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还用力的点了点头,“三默哥哥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 如果是跟美人姐姐一起生的话,那肯定更漂亮!”
弥酒酒这话一出吓得陆三默的眼皮都不听使唤了,连着抽筋跳了好几下。
有狐念洍却是“呵呵呵”的笑得更开心了,还冲陆三默飞了个媚眼,“奴家可是愿意得很,只怕小哥哥嫌弃奴家呢。”
于是陆三默的眼皮抽筋得更厉害了。
经过弥酒酒这么一说,陆良辰不禁也上下打量起二人来,然后突然觉得自家弟弟和有狐姑娘倒也很是般配的嘛。酒酒妹子和有狐妹子都很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三默这小子喜欢哪一型的。欸,真是让人揪心……
“三默兄确实是陈某所见男子中的第一人。” 陈故点头称是。
“怕是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顾有阿也如是说。
“嗯! 我也觉得三默哥哥长得好好看! 跟美人姐姐一样是个大美人! 唔……可以叫做美人哥哥啊!”
“……” 陆三默的脸又是一黑。
陈故和顾有阿皆是莞尔,忙开口缓和:“酒酒姑娘,‘美人’这词只怕陆二公子不愿接受啊。”
“啊?是这样嘛…… 那好吧…… 那还是叫三默哥哥就好。” 其实她觉得美人哥哥也很好听啊。
“美人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额。” 陆良辰笑得正开怀,被陆三默一个眼神噎住,委屈道:“我就笑笑,你做什么生气。”
这脸变得委实快。
“陆良辰,你再说一句。以后你要是再迷途,休想我去接你!”
“……”
这一招似乎很管用,陆良辰刚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
那委屈的小眼神连弥酒酒看了都觉得他小可怜的。
吵闹欢语虽然缓解了一部分的旅途艰辛,但一路的颠颠颠颠晕晕晕晕还是磨光了大家的体力。
几人靠在马车暖和的内壁上闭目养神。
陆良辰虽然睡得不安稳,时不时皱个眉侧个身什么的,但也算睡着了。
而顾有阿,陈故也很贴心的给她垫了个大软垫子在身侧可以让她倚着睡得舒服些。
弥酒酒则躺在有狐念洍的腿上睡得正酣。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是微微翘起的,还不时吧唧几下嘴。
此刻的有狐念洍却还清醒着,一双美目在众人身上来回流转。
此去一路祸福难料,而自己想知道的,想见到的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的结果。这些个新遇见的人从不同的地方而来,似乎各有各的故事和隐情。
比如说这个顾家小姐,看着娇滴滴温温柔柔的,实则内心孤傲难以亲近,但此次却执意跟着大家一同出行。原本她以为是这顾小姐是怕自家未婚夫被人拐跑,可这几天看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那究竟是何缘由让她这么坚持要来呢。
这个陈家小公子也是,病怏怏的。长相斯文身子单薄,可实际上却一手撑起了整个陈家的生意,照理说他这个年纪还这么有家底的公子哥儿多多少少都有些让人看不惯的臭毛病。
可这几天下来,连她心眼这么小的人都挑不出毛病来,只能说他的好。
对事细心周全,对人温良谦和。
连他身边这几个随从护卫也是对他从心到身的服帖,忠诚不二的样子。外头把他传得跟圣人似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当一个人太好的时候,你就会忍不住的怀疑这个“好”的真实性。有狐念洍自认自己也不能免俗,总觉得这个陈家小哥深藏不露,城府极深。
但想想也是,想要撑起这么大一个家族产业,没点城府和手段怎么活得下去。而且他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什么事都是退居在第二线。
他若真有表面上那么好,那这个顾家大小姐可真是好大的福气。
还有躺在自己腿上的这个小姑娘看着不谙世事可却胆子奇大,一个姑娘家就敢单独跟不熟识两个男子出远门。
更何况这个小姑娘居然和陈家小公子是旧识,而当时见的第一面自己居然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妹产生无缘由的熟悉和亲切感。
再看这兄弟二人,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个人神神秘秘行为古怪。第一次和这个陈家小哥见面就立即商定了要去找什么药材。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对对方毫不怀疑。
想到这里原本轻蹙的淡眉也舒展开来,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何尝不是怀有别的目的而才加入到他们之中来的呢。而自己的秘密也是不能为外人道也。
说到这兄弟二人,有狐念洍真的觉得同根而生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你看这陆良辰总是笑呵呵的,为人也亲切圆滑沉稳伟岸,当然某些时候也会突然让人觉得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可以用来思考,特别是在面对顾家大小姐的时候。
也太明显了,有狐念洍都忍不住要为他捏把汗,希望那位陈小哥能一直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宏大度。
还有…… 这个陆三默……
有狐念洍刚将自己的目光从陆良辰的脸上转到了陆三默的脸上,却直接对上了一双冷漠深沉的眼眸。
正是陆三默。
方才在浅眠之中就感觉有人在打量他,一睁眼就正好看到有狐念洍在他们几人的身上轮着打量。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莫名其妙得很。
看到陆三默突然醒来的有狐念洍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是不是有看到自己在观察他们。
但是随即强装淡定地冲他妩媚一笑然后闭眼睡觉。
看她心虚的样子陆三默冷冷一笑,继续阖上眼。
可惜有狐念洍就没那么坦然了,不敢睁眼睛,不敢做表情。还要担心自己是否被看穿而不安。
又因为自己的腿被弥酒酒压着而麻了起来,整个人就是如坐针毡啊。
而她这些纠结且复杂的心理活动陆三默却全然不知,他早就继续养神去了。
一路紧赶慢赶,弥酒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陈故计划中要留宿的那个小镇子。
马车停在镇子最中央的一家客栈门前。
牌匾上写的是“一人客栈。”
掀开马车挂帘,弥酒酒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忙跟紧了大家下了马车。
“这小镇可真是特别,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支了个竹架子用来挂灯笼。最近可是有什么特别的节庆吗?” 顾有阿奇道。
进了小镇之后一路过来,从街头到巷尾都是灯火通明,说不出的温馨。
“可不是,要不是如闻兄带着我们走这条道儿我们还真看不到这样的灯火长龙。” 陆良辰附和着顾有阿感叹道。
弥酒酒揪着有狐念洍的衣袖兴奋得直搓。
弥酒酒在弥月山上长大,偶尔能下山游玩。但通常都是一早出门,日落之前一定要回到山上,更别说是晚上的节庆活动。
而且大部分的节庆活动都是在月圆之夜,弥酒酒就更加不可能跑去山下看灯火,只能从山顶上远远的朝山下的镇子望。可是既没有这个小镇子点的灯笼那么多,也远没有身在其中的感动。
有时候看到兴起,弥酒酒嗷呜一嗓子就能吓到小镇里正在欢度节日庆典的人们。
“酒酒妹妹说得是,姐姐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怪现象。这个镇子看着还是挺富足的,但是这样用烛火似乎也有些浪费了。”
陈故笑道:“我们先进客栈吧,外面风大。进去说。” 转头对身后看顾着马车的姑墨交代着:“安排好。”
“是。”
之前有一天弥酒酒猛然发现陈故身边的三个随从换成了另外三个两男一女,就问他:“昙好哥哥他们呢?!”
而此时某个角落里的昙好,九皋和春祚默默腹诽:请不要这么惦记我们好嘛……
经弥酒酒这么一说,另外几人也发现了白日里见到的三人不知在什么时候莫名变成了这三人。
几人好奇去问陈故,陈故只是回答说昙好他们白日里又会出现的。
大家当然是似懂非懂。
但也不好继续追问,毕竟人家没有跟他们报告的必要。
陈故示意大家先坐下来,而他身后站着的面无表情的一男一女就是只会在晚上出现的孟舒和妻虞。
男的看着大概有三十六七岁,五官刚毅,棱角分明。目光不同于昙好的柔和,他看人的眼神凌厉非常,好像一下子就能看出你在想什么。弥酒酒都有点怕怕的不敢直视他。
但一看就知道是颇有阅历的人物,只有被世事苦难磨砺过的人才有这份淡然和沉稳。
另一个不同于一般习武女子的骨骼宽大却身材矮小。这个女子身材娇小骨骼清瘦,就像是江南濛濛烟雨中撑着油纸伞徐徐而来的少女,哪里像习武之人。
虽然面容清冷不着点妆,但是五官清秀非常,看着很让人舒服。只是嘴唇却紧紧抿着,除了陈故,眼神也从来只在大家脖子以下的部位游走,从不和几人对视,也看不出她眼神里的含义。
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此时去安顿马车的姑墨也进到了屋子里,微微俯身在陈故耳边说了些什么,接着便退到了陈故身后默然站定。
陈故微微点了点头。
刚进门的这个姑墨长得也十分俊美,只是五官和气质太过阴柔,不像陆三默,虽然长得美,但是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的长相偏女性。
不过这个姑墨行为和说话看着还是挺正常的,而且有的时候他会故意沉着声音说话。
纵然好奇心强如有狐念洍的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因为那次他们问陈故的时候,陈故千叮咛万嘱咐他这几个随从里谁都能惹。但就是这个姑墨,他们要小心应对,千万不能惹着他。即便是陈故本人都不一定能劝得住他。
“话说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些灯笼是怎么回事?这个小镇子看着也没那么富裕啊。” 正在偷瞄姑墨几个的陆良辰等人,在有狐念洍的一句提醒后也回过神了。
“是啊是啊,什么情况呀?”
“这个小镇叫做容诀镇,但之前却不是叫这个名字的。” 陈故顿了顿,接着说道:“改名的缘由是于多年前一个带着妻儿退隐在这个小镇子的容姓侠客。”
“容诀?”有狐念洍沉吟。
“唔?美人姐姐你知道他?”
“嗯,这么大的人物我怎么会没听过。这可是当年倾华侠义榜上的第五大高手啊! 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消声觅迹了。”
陈故微微一笑,继续说:“这容诀退隐之前就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在安然隐居的这几年,容诀一家和镇民们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平日里也会帮乡里乡亲赶走恶霸,修缮房屋,有一次还救了镇里的几个差点被拐走的孩子。再后来……”
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个面容姣好眉目清雅,但眉眼之间却缠绕着淡淡哀愁的少妇,怀中还抱着一个大包袱缓缓路过他们。
“沈掌柜。”
“容嫂子。” 看着貌似是这家客栈掌柜的人忙迎了上来。
“妾身是来将这些东西送还的。平日里乡亲们已照顾妾身母女很多,小妇人心中感激,但这些东西确实万万不能收的。”
那个被称作“容嫂子”的美貌少妇欠了欠身。
“容嫂子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们大家都是受过容大哥恩惠的,现在帮一帮你们母女也是应该的。这些还请千万收下。”
那少妇却是态度坚决,“平日里承蒙大家扶持,小妇人空时也会经常做些活计。家用已是足够,还请沈掌柜不要让小妇人心中难安。”
“这……” 沈掌柜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突然瞥见这桌正在看着他们二人的弥酒酒陈故那一桌,眼睛一亮,快速走了过来,“陈少主!”
陈故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微笑道:“沈掌柜,却是许久未见了。”
“陈少主怎的还是如此,来了都不通知老沈一声。倒显得我招待不周了!”
陈故笑了笑,“沈老哥的气色还是这么好啊。”
“欸,也老了……” 沈掌柜此时才想起什么,忙对那少妇说:“容嫂子,你不是一直想见见陈少主嘛,这位就是了。”
那少妇上来就是大大的一拜,吓了陆良辰一行人一大跳。面面相觑。
陈故也急忙将她虚扶起来。
“不必如此,本就是应该的。”
少妇面上淡然,却不难听出平和语气下难掩的感激之意,“幸而有陈少主相助才让小妇人母女二人和先夫的后事不那么难过。”
“情理之中,容嫂子不要放在心上。”
少妇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夫君生前也几次念叨过陈少主,只是未亡人未曾想到您居然如此年轻,还如此风姿端华。”
陈故白皙的脸上不出意外地露出了一丝红晕。
“哈哈,陈少主不要害羞嘛。这位夫人说的可是大实话啊。” 有狐念洍嘻嘻笑道。
“欸?这几位可是陈少主您的朋友?可真是小的怠慢了。”
“沈掌柜客气了。” 陆良辰忙和大家一起作揖说道。
“哟,看着都是人中龙凤啊。 ……陈少主,这三位姑娘哪一位才是您的意中人啊?” 气氛稍稍热络后沈掌柜竟也开始陈故的玩笑来了。
三个被点到名的姑娘们都是表现各异。
有狐念洍则是笑得别有深意,瞅了瞅陈故,又瞅了瞅顾有阿和弥酒酒三人。顾有阿则微微笑着瞥了一眼弥酒酒。
看到有狐念洍和顾有阿的眼神,沈掌柜和容嫂子瞬间了然于心。
而当事人之一的弥酒酒则还在到处问自己身旁的陆良辰和陆三默什么是“意中人”,是不是跟“心上人”是一个意思?
在从陆良辰那儿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弥酒酒下意识地看向另外两个姐姐。
“……”
于是沈掌柜和容嫂子好像又懂了点什么。
果然是风流少年商场新贵啊,好艳福啊好艳福。
纵使沉稳淡定如陈故,面对二人暧昧的眼神,脸上也不免显露出尴尬的神色来。
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出头,腼腆内敛的小男娃子嘛。
“唔?陈故哥哥你的脸怎么红红的?是热嘛?” 弥酒酒又问。
其余几人都在心中偷笑,最后还是有狐念洍替他解了围,“你们再这样看,我们陈小公子可要害羞了哦。”
可明明就是她开的头想要调侃陈故……
玩笑过后容嫂子缓缓道:“陈少主,沈掌柜,还有各位,小妇人先行告辞了。家中幼女寻我不见恐要哭闹。”
“如此,陈某就不留容夫人小坐了。容夫人多保重了。”
容嫂子含笑端着身子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大家目送她出门之后,沈掌柜叹了口气:“孤儿寡母,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有狐念洍注意到在众人皆点头表示同意和叹惋时,陈故却只是笑笑也未说话。
“瞧我!” 沈掌柜略夸张的一拍自己的脑袋,“陈少主和各位赶了一天的路一定累了也饿了。想用些什么?沈老哥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热水也马上烧! 不过……呃……各位是要几间房?”
沈掌柜试探道,他有些搞不清这几人的状况。
应当是这两位白袍小哥各一间,然后陈少主和三位姑娘再一间吧?
那得找间安放了大张婚床的房间才行。
不然不够睡,也不够结实啊。要不就楼上最里边那间吧,床铺大,隔音也好。
“沈掌柜不必那么麻烦,有阿妹子怕是不习惯与人同睡一间房。那正好我和酒酒妹子一间,妹子你可会嫌弃我?”
“当然不会啦。” 弥酒酒忙否认,“我还怕要是我自己一个人睡肯定会睡不着呢……”
许久之后陈故才知道原来有狐念洍今日之举是为了防他。
有狐念洍虽然偶尔也开开三人的玩笑,可是却怕陈故万一大晚上地月圆花好一时没忍住怎么办摸进了酒酒的房间可怎么好。和她睡一个屋还能稍稍看着她点。
欸,她可真是个操劳命。
“那阿囍你呢?你一个人睡会不会怕呢?”
陆良辰继续不知死活的表达他对顾有阿的关心。
“……” 顾有阿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陆兄不必担心,我会让妻虞去守着阿囍的。”
这次陈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若是他再不有点什么反应,有狐念洍真的会觉得这陈家小公子不是傻子就是变态了。
“那就好,我和三默一间就好。沈掌柜也不用为我兄弟二人费心。” 陆良辰无视大家怪异的眼神,十分自然的接了下去。
“不要。” 陆三默突然开口。
“什么不要?” 大家不解。
“我不要和你睡。” 陆三默目不斜视,但说得甚是坚决。
“为什么嘛?”陆良辰一脸受伤地娇嗔。
“因为你大晚上的不肯睡,硬要我听你叨叨……”
大家头一次听到陆三默讲了这么多话,还讲得如此怨念。
“而且最近又加了个……”
“欸!” 陆良辰突然紧张地打断他,“那就五个屋子好了,大家快想想吃什么。” 说完后自己心虚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
“我想吃肉包子!” 弥酒酒十分配合得被岔开了话题。
“诶呀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们店是素食店,没有肉包子。不过早点摊上就有。小姑娘要是想吃,大可明日起一大早,我们这儿每日早上都有早集。”
“果真?! 早集……” 弥酒酒双眼泛光,突然想到什么,嘴一嘟,“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我已经是大姑娘了!”
我明明都三百多岁了!
众人哄笑了一阵也不甚在意,只把她当作少女初长成的娇憨。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是这样,急着证明自己长大了,只有大人才会装傻。
大家要了餐点之后,大家决定都先各自回房梳洗再回大堂一道食晚餐。
在房里,弥酒酒和有狐念洍二人一边梳洗打理自己,一边随意聊着。
“刚刚陈故哥哥说店家的妻子和母亲都是虔诚的佛家信徒,不食肉。难道他们也是想做神仙吗?”
“妹子何出此言啊?他们信佛只是对天地万物芸芸众生心怀敬意,求得一丝心安罢了。” 有狐念洍笑道。
“我就说嘛,草木有灵,吃肉吃草有什么分别。”
如果光吃草就能成仙,哥哥阿娘他们哪还需要这么麻烦嘛。还老要我也跟着他们一道修行,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看弥酒酒嘟嘟囔囔的样子,有狐念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小年纪倒是颇有灵性啊,就是爱嘀咕,和那陆家哥哥倒是十分搭衬。”
“搭衬?” 弥酒酒不是特别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像很配啊。”
“那我觉得美人姐姐你和三默哥哥也很搭衬!”
“……” 有狐念洍:“咳,妹子你洗好了没?快点,不然一会儿饭菜可凉了噢。”
“噢好!很快!”
“……” 有狐念洍失笑,果然还只是个好控制的小丫头。
有狐念洍和弥酒酒下楼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在大堂边上的座位坐着等她们了。
菜也已经上了一半。
“来了?” 陈故冲她们微微一笑,“坐下试试菜。今日实在对不住,沈老哥这儿只有斋菜,劳烦诸位跟我一起吃斋了。不过这儿的斋菜很是不错,值得一试。”
众人纷纷表示没关系。
再来说下席位。
陈故还是坐在主位,依次的是顾有阿,陆三默。
陆良辰坐在副主位上。他和陈故之间隔了两个位置,是留给弥酒酒和有狐念洍的。陈故的三个护卫也还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弥酒酒刚一靠近桌子到坐下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个菜。顾有阿转头看到她这样,不禁莞尔。
“让大家久等了。” 有狐念洍歉意地笑了笑。
“无妨,女孩子家慢一些能理解。” 陈故笑。
“是啊,赶紧吃吧,酒酒妹子你的口水都快滴下来啦。” 陆良辰一向都是嬉皮笑脸的。
弥酒酒抓起筷子就是一顿扒饭。
“酒酒姑娘你慢些……” 顾有阿都看不下去了,怎么会有姑娘家吃饭跟饿狼扑食一样呢。
“噢,嗝…… 我……” 一不小心居然还给噎着了。
“哟,小姑娘你怎么了?来来来,正好试试我们这儿最有名的凉茶。小姑娘你快试试。”
“不…… 嗝……不是,我不是小姑娘…… 嗝……”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赶紧喝了。” 有狐念洍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接过沈掌柜手上的茶递到她跟前。
弥酒酒接过大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喝完吧唧了几下嘴,“味道……喝不出来…… 但是好像还蛮好喝的!”
沈掌柜尴尬地直笑,“哈哈哈那菜呢,还合各位心意吗?”
“十分精致美味。让沈掌柜你费心了。” 顾有阿颔首微笑。
“姑娘客气什么,不说陈少主对我们大家伙儿的恩情,就单单凭我们的交情,我们就应该好好招待你们。”
顾有阿做了一个“噢?”的口型,冲陈故眯起眼笑。果真不是当初只会撒娇哭鼻子的陈家小公子了。
一边的弥酒酒撅着嘴夹了一筷子的绿菜杆子塞进嘴里。
真讨厌,为什么叫有阿姐姐就是姑娘,叫自己就是小姑娘,一点都不公平。
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也奔波了一天都累了。
在听到有狐念洍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后,弥酒酒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出去了。
难得能看到那么漂亮的灯笼,她怎么可以就这么睡过去呢。
之前进客栈时她注意到客栈大门上方一片用厚木板另架出来的小天台,用来看这些灯笼正好。东转西顾终于找到去小天台的暗门了,轻轻一推却发现天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
背影清俊挺拔,一袭青衫长袍悠悠然地伫立在那儿。
弥酒酒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准备吓他一跳。
“何事?” 青衣男子突然开口。
“唔?” 弥酒酒沮丧的撇了撇嘴,“怎么会被发现呢……”
陈故猛地转过身,面上唰的一下红了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饮多了酒呢。
“……弥姑娘。”
弥酒酒冲他眯眼笑,“晚上好呀陈故哥哥。”
“……晚上好。”
然后便一时相对无言。
孟舒:你刚怎么不拦住那小姑娘?就让她这么过去了?
姑墨:也没见你拦着啊。
二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在某处默默地坚守岗位。
“这些灯笼可真漂亮。陈故哥哥,我们明日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你喜欢这里?”
“是啊,多好看啊,我以前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致呢! 真好看!”
陈故微微侧目看向弥酒酒,只见她巧笑倩兮,小脸被灯笼的光晕照得红润,眼睛里都是点点星光。好像怕那光芒会慑人一般,陈故慌忙收回目光,刚刚好不容易褪下去的可疑绯红又爬上了他的脸。
“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再来。”
“再来?”弥酒酒歪头看他,“可是下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这次回家以后还出不出得来,估计最起码得被罚个五十年的禁闭吧。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等她玩够了再回去受罚吧。
“没关系,若是你想看,别处也是有的。特别是到了中秋月圆和上元佳节,各家各户都会挂出自家最好看的灯笼,那时会更加壮观。”
“真的吗?” 弥酒酒欣喜得一把揪住陈故的宽大袖袍想要确认他刚刚说的话。
“……”
连喜欢抓他袖子的毛病也和从前一样。
“嗯。” 陈故倏地手足无措起来,任由她抓着还是甩开都不对。
“太好了! 那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去看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弥酒酒放开了他的袖子,“太好了! 唔?陈故哥哥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大家似乎都睡着了呢。”
“大抵都累着了。特别是阿囍,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远门。好不容易遇到个床铺,用过晚饭就歇下了。 ……弥姑娘你不觉得累吗?”
“其实有一点,但是我舍不得这样好看的灯笼啊。我想等它们都熄了我再回房去。”
“……” 陈故忍俊不住,“那怕是要耗到天亮了。这样于身子无益,弥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不不,我想再看一会儿。”
“……那陈某也再同姑娘待一会儿吧。”
“好啊。陈故哥哥你刚刚那个容诀大侠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讲完好不好?”
“好。自他死后,镇民每逢初一十五就会点亮自家门口的灯笼,长长的灯道儿直直通到容诀一家住的小院门口儿。希望他能顺着灯火找着回家的路,偶尔能回来看看妻女,一叙相思苦。”
弥酒酒却望着从远处一直到脚下的灯笼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翌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身边也没有有狐念洍的影子,弥酒酒慌忙穿上衣服匆匆梳洗完毕准备去找大家。手刚一伸出,就在要触及到房门之时,门就从外边被推了开来。
“欸?酒酒妹子你起了呀。”
是有狐念洍。
“姐姐正要来喊你下去呢。”
“我是不是起得太晚了?是不是已经没有早集了?”
“是啊,早点铺子都关了。” 有狐念洍叉着腰看着表情一点点绝望的弥酒酒。
“啊?! 我的早点……” 弥酒酒突然觉得人生好艰难。
有狐念洍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伤心,忙安慰道,“妹子莫急,那昙好小哥已经帮大家都买好了早点,你下去用就是了。”
“那有肉包子吗?”
“……有,有的,快走吧。”
“肉包子我来咯!” 弥酒酒拉住有狐念洍就往楼下冲。
“妹子你慢些……” 被扯住的有狐念洍只得跌跌撞撞地跟着她跑。
听到咚咚咚的下楼声,已在楼下的四人一齐回头。
“酒酒你那么着急是怕大家吃光你的肉包子吗?” 已经跟弥酒酒混得很熟的春祚笑嘻嘻的望着她。
因为跑得急而气喘吁吁面色红润的弥酒酒因被说中心事,撅着小嘴怒目,“胡说!”
“哈哈那你跑那么急做什么?你看把有狐姐喘得。”
“我,我我是怕大家等我等急了嘛!”
“起那么晚还好意思说。欸?我说酒酒你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呀?所以睡太晚今天才起这么晚?”
春祚不知死活的撩拨弥酒酒,他今早交班时可是偷偷听到听孟舒大哥和昙好哥说,昨天某人和他们家主子一起吹着小风聊了快一夜呢。
“做贼?做什么贼?我可没有偷拿别人的东西!” 不知其意的弥酒酒急忙摆手解释。
陈故轻咳一声,“春祚莫闹,弥姑娘、有狐姑娘快坐吧。”
“是,公子。”
春祚悻悻退到一边,昙好丢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
二人刚一坐下,陆良辰就又叨叨开了。
“酒酒妹子,你刚刚还睡着的时候我们大家可是已经逛过一圈早集了哦。”
“啊?你们已经去逛过了?”
“是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早点。不过啊我发现这昙好小哥可真是一面冷心热的好人啊,这肉包子可是他特地给你买的哦。”
“真的吗?! 谢谢你昙好哥哥!”
“姑娘客气了。” 昙好笑笑。
有狐念洍帮忙着啃包子的弥酒酒倒了杯凉茶,笑道:“陈小公子大抵是看过太多各国各地的早集,早已不稀奇,所以今早才没有同我们一道出去吧?”
陈故笑了笑,“倒也不是,只是昨日赶路疲乏才歇得久了些。呵呵,说来惭愧…… 陈某素来孱弱多病,却是大半个身子都泡在药罐子里了。”
“陈少主你虽然事务繁忙,也要多顾下自己的身体才是。”
“是,”陈故笑着点点头,“多谢有狐姑娘。”
“有阿姐姐,美人姐姐你们都不饿吗?” 弥酒酒发现这桌子上只有她一人吃得最高兴。
顾有阿莞尔,“方才赶早集之时,我们都用过了。弥姑娘你多吃些,这个枣糕很是不错。”
“唔! 顾姐姐你真好!” 吃得开心之余还不忘记补了一句,“有狐姐姐也好!”
有狐念洍故意夸张地“哟”了一声,轻佻眉梢,“我们酒酒妹子还知道左右逢源了呢。” 说完和顾有阿一道儿笑开了。
弥酒酒嚼得高兴,“什么是左右逢源?”
没想到她会问,有狐念洍柳眉一挑,“我给你示范一下。” 接着转向陆良辰,“陆家哥哥,我好看吗?”
陆良辰点头,“好看啊。”
“那酒酒妹子好看吗?”
陆良辰又点头,“好看啊。”
“那谁更好看呢?”
“都好看啊。” 陆良辰眨巴着他闪亮亮的大眼睛。
于是有狐念洍笑眯眯地转过头教育弥酒酒,“看,这就叫左右逢源。”
“这就是左右逢源?那不左右逢源呢。” 弥酒酒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炸果子。
有狐念洍作了一个你且看好吧的表情,对着正在慢悠悠喝粥的陆三默道:“小哥哥,你觉得酒酒好看吗?”
陆三默抬头瞥了一眼,“好看。”
“那我呢?” 有狐念洍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陆三默冷眼看着她扭捏身子,“一般。”
有狐念洍坐正了身子收回笑容,一本正经道:“看到没,这就叫不会左右逢源。当然也可以说这个人差不多已经瞎了。”
众人皆是偷笑,谁也不敢在陆三默面前光明正大的大笑,生怕他一个恼羞成怒之下提剑刺死了自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哥那样心大,他背后那把几乎不曾放下的长剑看着就很威风,砍起人来也一定很顺手。
“……咳。” 接收到陆三默投来的眼睛,有狐念洍忙岔开话题,“对了陈少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我要先回夜晞城处理一些事务,正好顺着道儿我们就可以去往东海寻药。”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