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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麇集元帅赶到燕王秦侯镇、大黑鸡驻地之后,向燕王秦侯镇传达了詹侍帮的命令,让他们即刻率军返回。
燕王秦侯镇自是不敢怠慢,虽然收集的粮草不多,也只能先回去再说了,但是还没等他们启程,却传来了詹侍帮兵败被杀的消息(赖汉英谎称),紧接着又得知了东德堡大营也被攻破,留着东德的家眷生死不明。
突闻这样的噩耗,燕王秦侯镇、郭麇集元帅、大黑鸡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张佶首先反应过来,对燕王秦侯镇说道:
“燕王殿下、黑鸡将军,大帅身亡,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以后我们该如何办了,是投降赖汉英投降,还是归附钱鄯善,还是我们自立门户?我们要尽快做出决定。”
燕王秦侯镇说道:
“赖汉英刚刚杀了我们的大帅,怎能向他投降?之前我们也多次和钱鄯善作战,自然也不能归附于他,钱鄯善所部战力极弱,我想我们挥师直下,夺取扬湖城做为安身之所,积储力量,为詹大帅报仇,明日就离开此地,否则赖汉英大军一到,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黑鸡说道:
“殿下,不可,现在军中人心惶惶,我们先稳定军心再说,我们先封锁消息,告诉众军,那是谣言,不要相信,我想派人先去接应我们的家小过来,东德堡虽然被攻破,有我妻儿鸽子鸡和软毛鸡的部下,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会向这里赶来,如果我们离开了,他们再想追上我们就很难了,再说,我们把众将召来,一起商议,只有众人达成一致,此后才无后患。”
燕王秦侯镇知道大黑鸡在乎家人,他虽然不在乎那些女人,但他在乎儿子,于是燕王秦侯镇和郭麇集元帅同意了大黑鸡的意见,大黑鸡当即安排妖妖鸡带着部下前去接应。
妖妖鸡连夜率部向东德堡进发,次日一早,便遇到了软毛鸡她们一行人,原来软毛鸡她们在鸽子鸡的掩护下,摆脱了追兵。
中途遭遇了几支赖汉英的小股部队,软毛鸡亲自出马,带着女兵奋勇杀败了这几支队伍,总算彻底脱离险境,但是她的女兵也损失惨重,只剩下不到百人。
正在此时,遇到了妖妖鸡,软毛鸡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妖妖鸡来到了燕王秦侯镇和大黑鸡的大营,众人相见,自是悲喜交加,大黑鸡得知鸽子鸡被擒,心痛不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把悲痛压在心里。
燕王秦侯镇见到儿子秦彦瑫安然无恙,大喜不已,郭麇集元帅也对儿子郭鲁杰也在被软毛鸡带了出来的队伍中,只是燕王秦侯镇和郭麇集元帅的夫人都已失散,不过他们也不在乎。
燕王秦侯镇、大黑鸡安顿好家眷之后,急忙召集众将议事,由于事关重大,软毛鸡和大黑鸡恳请幸江宇一起参加议事。
幸江宇此次跟着软毛鸡从东德堡逃出,一路担惊受怕,但是软毛鸡无论是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都把他保护周全,幸江宇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感激不已。
幸江宇便答应了大黑鸡和软毛鸡,跟着他们一起参加了这次决定性的会议,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和大黑鸡他们绑在了一起。
燕王秦侯镇等众人到齐,便把唐王洪思源主力大军覆灭,詹侍帮已死的消息向众人说明,请众人谈谈自己的想法。
秦宗苍当即说道:
“三军不可一日无主,我建议应先确定主帅,再定行止。”
秦宗苍见詹侍帮已死,军中论职位,自然是燕王秦侯镇最高,如果能确定燕王秦侯镇的主帅位置,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水涨船高。
其实这点他就是不提出,众人也会奉燕王秦侯镇为主帅,毕竟他资历老,地位高,郭麇集元帅等一直都是燕王秦侯镇的属下,也不会和他争抢。
郭麇集元帅当即说道:
“二将军说的在理,现在詹大帅已死,自然是燕王殿下接任主帅。”
大黑鸡也说道:
“末将也赞同由燕王殿下接任主帅,并请郭麇集元帅继续担任行军军师,由他们两人共同带领我们这支军队。”
大黑鸡此话一出,秦宗苍、玻璃鸡、妖妖鸡、唐绽房、黑烟鸡、冯进山等人齐声赞同。
燕王秦侯镇见众人拥戴自己,心中大喜,他终于多日的媳妇熬成了婆,燕王秦侯镇说道:
“那日后我们就是生死兄弟,不过本帅提议黑鸡将军为先锋大将,和本帅、郭麇集元帅一起领导全军。”
燕王秦侯镇知道黑鸡如果想和他争位,他未必争得过黑鸡,大黑鸡近几年屡立战功,在军中极有威望,现在大黑鸡推举自己为帅,自己也不能不有所回报。
除了秦宗苍心中不快之外,其余众将自是毫无异议,齐声说道:
“我等愿听从三位的指挥,绝无二心。”
大黑鸡谢过众人,接着说道:
“我想明日就离开此地,南下去攻取扬湖城,作为我们的安身之地,不知诸位是否赞同?”
幸江宇突然说道:
“此举是自寻死路,万万不可!”
幸江宇被大黑鸡请入府中后,性格孤傲,除了对大黑鸡假以辞色外,对其他人包括燕王秦侯镇、秦宗苍都爱理不理的,众人都厌恶幸江宇的这个毛病,只是碍于大黑鸡的面子,又不好得罪他,只好敬而远之。
就是燕王秦侯镇到了大黑鸡家中,也尽量避免和幸江宇交谈,因为幸江宇出言刻薄,动不动就会嘲讽人。
秦宗苍也多次被幸江宇讥讽,碍于大黑鸡的面子,也不便拿幸江宇如何,此刻见他在大众广庭之下,公然反对自己大哥的决定,顿时大怒,厉声喝道:
“你一个教书先生懂得什么,不得胡言乱语。”
黑烟鸡连忙说道:
“宗苍将军,不得对先生无礼!幸先生见识超群,我们此刻更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燕王秦侯镇见大黑鸡的魂罪人们护着,便只好说道:
“黑烟鸡将军说得有理,兼听则明,幸先生,你为何说不可?那你又有什么好的建议?”
幸江宇看也没看秦宗苍,对燕王秦侯镇道:
“秦大帅,钱鄯善暂居扬湖城,控制吴地已经数年,根基已固,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一举击败他,再说他和赖汉英已经联合在一起,一旦你们去打扬湖城,赖汉英大军必定从后面攻来,到时候,你们前不能破钱鄯善,后路又被赖汉英截住,那自然是取死之路。”
大黑鸡心中暗喜,幸江宇主动进言,自己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大黑鸡连忙问道:
“那依幸先生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做?”
幸江宇说道:
“现在你们北方有忠王李建歌、赖汉英,正南方是钱鄯善,都是强敌,而只有洪水堡的钟树豪实力较弱,你们应该重新整顿军队,留下精锐,淘汰老弱,绕道而行,避实击虚,南下野人江,直奔南江的大成堡,在那里扩充实力,等到时机成熟,再北上进攻钟,争取占领洪水堡作为根本之地。”
张佶听完,有些疑惑地问道:
“先生,我们为何不能直接去攻打洪州?”
轻蔑地看了看张佶,问道:
“孙子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作为元帅,怎能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对钟树豪有多少了解,凭现在的这点兵马就想吃掉人家,简直是白日做梦。”
郭麇集元帅知道他的嘴臭,也不计较,依然虚心讨教,说道:
“对这个钟树豪,我确实了解不多,先生可以指教一二吗?”
幸江宇见郭麇集元帅态度诚恳,这才说道:
“那好,我把钟树豪的情况告诉你们,你们就明白我说的有理。”
他即把钟树豪的相关事情一一告知了众人。
钟树豪是上高人,贾世豪作乱的时候,他率军入据抚都,被任为抚都将军,钟树豪年少时英姿倜傥,不喜农桑之事,而好勇斗狠,以勇猛、刚毅闻名乡里。
一日,他到亲戚家喝酒,大醉而回,途经一个深谷之时,突然窜出一只猛虎,当时钟树豪酒力方盛,胆气弥张,体内魂力暴起,持木棒挺立而和猛虎相斗,俨然是水浒武松的翻版,当然他比武松魔幻多了,他估计是听过武松的这个事迹,克隆了一把而已。
猛虎左右跳跃,钟树豪来回迎击,猛虎俯伏,钟树豪也蹲踞,反反复复,最后与猛虎缠在一起,猛虎的前足搭住钟传双肩,钟树豪两手抱住猛虎的颈脖。
相持良久,猛虎难以用爪来抓钟树豪,钟树豪却也难以摔倒猛虎,人虎僵持不下,钟树豪家人见天色已晚,他却还没有回家,便仗剑去迎接他。
看见钟树豪正与老虎相持,急忙挥剑砍死猛虎,钟树豪才得幸免,从此其名远扬,深得乡人敬重。
钟树豪占据抚都不久,又攻克洪水堡,被贾世豪任名为镇南候,封南平将军,他在洪水堡已经营数年,他对文教颇为重视,钟树豪大力奖拔人才,吸引了许多外地的人士,以求进取,钟树豪崇尚天主仁慈,凡出军攻城,必祷告上帝而行,不忍妄杀,钟树豪深得民心,孤寒之士纷纷前去依投钟传。
幸江宇说讲完之后,说道:
“诸位,钟树豪在洪水堡等地极得人心,而你们的名声太差,百姓们自然不会帮助你们,你们这区区几千人,直接去打洪水堡那不是以卵击石吗?他只要坚壁清野,你们就会和詹侍帮一样,被困死在洪水堡城下。”
燕王秦侯镇问道:
“大成堡就好攻取吗?”
幸江宇说道:
“大成堡现在的守将是卢导服,他就算也有一定实力,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但是那里地处偏僻,对你们的恶名未必知道,只要你们以后不要杀人为粮,严肃军纪,不要再行残暴之举,在那里必能招募士卒,扩充实力,就算不能夺下大成堡,你们的生存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黑鸡问道:
“那先生对卢导服的情形知道吗?”
幸江宇点点头,又把卢导服的情形告诉了众人。
卢导服,字茂翁,十七郎,出生于大成堡,其父卢卓曾任大成国军参谋。
卢导服天资聪颖,自幼习武,喜爱学习骑马射箭,常用藤条、利器与坚甲操练武艺,卢导服长大之后,身材高大魁伟,身长八尺(太平天国遵循周尺,八尺约为一米八五)五寸,虎背熊腰,臂力过人,相貌威严,声如洪钟,他博览典籍,细察民情,光明磊落,智勇兼备,甚得乡人好评。
陈玉成兵变(前文盛俊雄剧情有提到)之后,天下便乱象四起,大成堡也不例外,当时大成堡兵匪峰起,他们烧毁城垣,杀人掠货,伤害老幼,致使市井化为瓦砾,民不聊生,卢导服和表弟卢全播相知甚深,卢全播有远见卓识,能文能武,当地民众找卢全播,要推举他为首领起兵。
卢全播也认为太平天国大乱,民情鼎沸,确实是起兵举事的好时机,而要取得成功,必须要有一名好的统帅,他认为,卢导服豁达大度、真诚豪爽、文武兼备,才是最好的首领,唯有让他来做统帅,才能成功。
众人却不以为然,卢全播猛然拔出利剑,连挥两剑,把一根木砍断为三截,厉声喝道:
“不从令者,如此木!”
于是众人惧服,均拥戴卢导服为首领,得到民众的支持后,卢导服于天历一百一十年一月在南康镇石溪都聚众起兵,当时,他四十六岁,他担任首领,卢全播为谋士,起义部队在卢导服的率领下,连战皆捷,军威大震,当月就占据了大成堡,并宣告自任大成堡元帅。
幸江宇介绍完卢导服,接着说道:
“卢导服虽然占据大成堡数年,有了一定的根基,但是他的部下毕竟是乡民组成,没有经历过大战、恶战,自然不是你们的对手,那里这几年比较平静,你们到了那里就不愁没有粮草,同时又远离了赖汉英、钱鄯善等实力强大的人。”
燕王秦侯镇听完,大喜说道:
“幸先生所言极是,那我们就按照你的意见行事。”
燕王秦侯镇、郭麇集元帅、大黑鸡将军三人聚集全军,明确告诉近万士卒面临的险境,同时告诉了他们南下的打算,让他们自己选择,这些人大多是从黑泥城、天京城一路跟随三人的老部下,因此大部分选择留下,只有最近的一些新招的江河士卒,不愿离开故土。
燕王和大黑鸡又淘汰了老弱,把部队精简到了七千多人,燕王秦侯镇、大黑鸡又申明了军纪,严禁欺压百姓,残害百姓,整顿军队数日之后,燕王秦侯镇当即以大黑鸡所部为先锋,挥师南下,没走几日,冯进山带着近千残兵赶了上来,燕王秦侯镇当即让冯进山为断后,一起向大成堡进发,冯塔山战死东德堡,冯进山自然成了他的继任者。
不久后,邢国静也带着一千多人找来,原来他得知詹侍帮已死,当即率军撤离了高柚,他听说燕王秦侯镇和大黑鸡等人正在钱鄯善境内,朝这边而来,一路上和赖汉英的军队恶战,损失惨重,原来他有一万多士卒,到得和燕王秦侯镇汇合之时,已经不过千人。
燕王秦侯镇先后得冯进山、邢国静加入顿时实力大增,已经有了近万人,钱鄯善境内的各州县,得知之后,惊慌不已,有一两个村落拒绝他们入境,燕王秦侯镇大怒随即挥军攻城,这些村落哪里是他们这支虎狼之师的对手,很快就被攻破城池。
村破之后,燕王秦侯镇和大黑鸡接受了幸江宇的建议,严禁士卒抢劫百姓,也没有杀害当地官吏,当然他们也不是去旅游的,府库和粮仓自然是被洗劫一空,大黑鸡又拿出部分粮食分给了百姓,他要告诉当地各地官吏和百姓,他们不再是凶残的土鸡白嫖军,而是爱护百姓的“仁义之师”。
在他们离开之时,燕王秦侯镇和大黑鸡把被俘的当地官吏放出,继续让他们担任原来的官职,很快各地得知了他们的行为,总算松了口气,等到他们大军逼近,各地纷纷主动准备吃的、用的犒劳,并奉献上金银财宝,请他们绕城而过,当然对于那些不肯供奉的村落,大黑鸡和燕王秦侯镇自然是不会放过。
有了钱财、粮草,加上他们的名声终于在百姓中变得好了一些,燕王秦侯镇拼命扩军,等他们到达大成堡下时,已经有了三四万之众,燕王秦侯镇先是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派人去告诉卢导服,自己不会夺取大成堡,也不会长期在此地停留,只是借这里休整军队,数月之后自然离开,但是在此期间,卢导服必须让出一部分地方给他们驻军,同时供应他们的军需。
卢导服得报,急忙召集众将商议,其弟卢光睦说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群人不过是一群流寇,竟然如此小觑我们!他们远道而来,自然疲惫不堪,他们人生地不熟,我们何必惧怕?小弟请命,带兵去应战他们,一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卢全播却说道:
“不可,这支军队可不简单,是百战之师,他们从海河城到杭湖城,再到扬湖城,打过多少恶战,在杨宣堡他们能从赖汉英的重围中杀出,说明他们的战力极强,最近他们能连克城镇村落,沿途无人能敌,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恐怕也难以抵挡,我们如果拒绝他们的要求,他们肯定会挥军攻城,那样必然是两败俱伤,我看不如像其他地方学习,也派出人犒劳犒劳他们,请他们绕城而过。”
卢导服点点头,说道:
“全播说的有理,一旦交兵,百姓也跟着遭殃,我们这几年的辛苦就白费,再说能说服他们绕道最好,如果他们不肯,我们可以告诉他们,这里地瘠民贫,难以养活这样多的军队,吉祥堡却是富庶之地,建议他们去吉祥堡休整,如此一来,也可以为我们消除了彭乔乔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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