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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武伯詹侍帮是一路骑马狂奔,远远甩掉了后方的杨宣堡之敌,他想着自己远在天京城的妻子羊雨庭,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打仗干出的一堆事迹,有胜利与荣耀,有征服与杀戮,恰恰是一个枭雄之为没错,我红武伯詹侍帮,向北剿灭清军,向南勇克叛敌,就算杀伐过多,不积阴德,然而也是功大于过,今我红武伯詹侍帮,不再纠缠于诸侯之事,回到那妖魔横行的北方,那倭人称王,恶魔称帝的北方,即便是那样,我红武伯詹侍帮也喜欢,至少杀戮在北方不是个罪过。
詹侍帮头也不回,瞧着那河流所流方向,判断东西,幸好这是青衫河,是他所知道的河流,不然就没那么幸运了,往西再跑十几里,就进入武昌英王地界了,往南不用说,就是钱鄯善的地界了,往东也许还好过一点,没准能碰上土鸡白嫖军的弟兄。
詹侍帮很久没有停下,硬是想把那马儿跑死,詹侍帮沿着江河八地之间的商道奔腾,终于在看见海河城地界牌坊离他远去后,才放下心来,让马儿慢下来,慢慢赶路。
一路上,詹侍帮想着这些时日认识的对手,一个个数落出来,赖汉英,陈玉成,后成虹,钱鄯善,张文磁,李德伦等等……
“本帅……得了吧,我已经不是啥土鸡白嫖军大帅了,老老实实当个佣兵,当个伪的伏魔人,去北方杀妖魔吧,现在,得去天京城救出我的老婆………”
正当詹侍帮嘀咕时,大路前方,一群突然出现、身穿金甲的队伍拦在他的面前。
“来者何人?”
只见遮挡视野之物撤去,眼前出现了一支一千人规模的神炮军部队,这些神炮军士兵个个拿着先进的西洋步枪,还配有一把把长枪,向着詹侍帮大步杀来,一字排开,楔子形队列。
“我是红武伯詹侍帮!尔等是哪位将领的手下?”
詹侍帮向着这些士兵大吼,但他不知道的是,神炮军不光是天京城独有的,这些人很明显不是他的友军。
“把他射下马!”
只见几名士兵举枪瞄准詹侍帮,瞬即开枪把詹侍帮打下马来,马被打死了,但詹侍帮并没有什么事,毕竟是普通子弹,他艰难地爬起来,大呼粗气。
“真是祸不单行啊……”
这些神炮军打着御河军大帅钱鄯善的旗帜,詹侍帮暗自痛骂,想你个扬河城大帅钱鄯善,果真是坐收渔利啊,趁人之危,索人性命,真是一点也不比赖汉英差啊,此刻见我詹侍帮大败东德堡,发兵来打。
可就在这时候,一员大将走马上前,提刀指着詹侍帮说到。
“红武伯詹侍帮?土鸡白嫖军大帅?是你吗?我乃钱大帅左军候梁志鹏,特来活捉你!”
詹侍帮不屑地笑到。
“好啊好啊,想要离开这纷争地,对于我来说,看来是不行了,诸位,你们如果没备有弑魂弹,最好不要来尝试杀我这个逼近魂神境的人!”
敌将梁志鹏一听詹侍帮的狠话,着实被吓到一番,詹侍帮说自己是魂神境,这些人不相信很难,毕竟土鸡白嫖军这么狂暴的部队,统帅一定不差,但实际上,詹侍帮的魂力时高时低,这会儿不像在边疆,身边魂将众多会导致詹侍帮的魂力出现波动,偶尔气血上来魂力的确有五十级之高,但现在这样子,随着气血平静,詹侍帮的红龙魂忙于压制病情,魂阶也不过三十级战魂。
就算那样,面对面前这些军士,詹侍帮可不含糊,他释放出他的烈火太刀和爆炎战斧,熊熊燃烧的红刃照耀在众人面前,当即震慑住这些杂牌神炮军士卒,然而敌将梁志鹏可没有打算放弃。
“红武伯詹侍帮!你现在是困兽之斗,你就算武力登天,迟早也会落得楚霸王乌江自刎,望你速速投降,况且,钱大帅说过是活捉,你若是自个儿想要寻死,我手下兄弟们也是可以代劳的!但何必拼得你死我活呢?我也敬重红武侯是一个枭雄,不想痛下杀手!”
詹侍帮一听,活捉?哼哼,不过就是把我抓回去再杀罢了,可惜啊,我了解你们这些人啊,我在江河地区作战这么久,不是白混的,现在我穷途末路,留我性命岂是常人所为?今日我不如死战到底,杀出个血路!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看破他的心思,今日,拦我者必死!”
梁志鹏摆摆头,挥了挥手。
“随便你,弑魂弹准备!”
詹侍帮一听,不好,他还以为这群杂牌神炮军是乌合之众,没想到竟然备有弑魂弹,詹侍帮一下心中凉意四起,梁志鹏一看詹侍帮有些退缩,嘴角上扬,示意士兵暂时待命。
“红武伯,你还是投了吧,别在这里逞强,当了这么久的猛人也足够了吧,天京城还远在数百里之外呢,你觉得,你能逃出生天吗?”
詹侍帮感觉时局对他相当不利了,逃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任由别人擒去,他收回了魂器,梁志鹏微微一笑。
一群士兵将步枪背上肩,大步走上来,按住已经处于投降状态的詹侍帮,将詹侍帮押送进队伍中。
阴暗的囚车,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面前押送詹侍帮的士兵,手上的枷锁形同虚设,反正他们也知道,詹侍帮不会逃,就算逃,也逃不了多远。
囚车刚停下来,詹侍帮就被士兵套上了黑麻袋,押送着走出去,不知道要去何处,詹侍帮猜测,多半是死牢。
钱鄯善在另一边得到了消息,大喜而起,但他想要关押詹侍帮一阵子,看下周围的势力,尤其是刚刚取得胜利的赖汉英,土鸡白嫖军已经覆灭,现在对于钱鄯善而言最近的威胁莫过于赖汉英,而他此刻不得不向唐王洪思源示好,或是向武昌英王示好,詹侍帮“这么大”的人物,用作礼品用途效果肯定甚好。
詹侍帮没听到钱鄯善的欢喜之词,什么都不用说了,他把自己的性命交在敌人手里,而自己放了手,当他醒悟并为没有拼死一战而后悔的时候,已经太迟,詹侍帮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人生苦短啊,他见不到自己的妻子了,杀戮的生涯,也该结束了。
后来他在蜿蜒的石阶上走了很久,才明金衣神炮军士兵并未将他带回塔楼房间。
“我将被送入大牢。”
詹侍帮说,却无人回应,凭什么要为死人浪费口舌?
这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关押,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钱鄯善偶尔派几个人来嘲讽一下詹侍帮,说什么土鸡白嫖军四下溃散,赖汉英勇追穷寇,燕王秦侯镇和魂罪人们都避而远之,仓皇逃出江河地区,詹侍帮成了孤家寡人了,没人来救他,而赖汉英也成了实际上的江河霸主,被忠王李建歌封为江河王。
光是嘲讽怎么够,狱卒不给詹侍帮一口吃的,只给一点点有几颗石头的水供饮用,詹侍帮身体状况每况俞下,连撒坦红龙都已是有气无力了,嘲讽对于詹侍帮来说已经不管用了,但吃饭对于一个魂体来讲就尤为重要,可惜啊,詹侍帮现在在为自己的军阀生涯买单,这一点点惩罚,还算不上什么。
不知何时,厚重木门外传来声响,詹侍帮明白自己死期已至。
是时候了,詹侍帮心想,来啊,来啊,做个了断。他企图站起来,腿脚却因长期躺卧而麻木,只得弯下腰去,揉搓筋骨,妈的,我不能蹒跚着上刑场。
詹侍帮不知他们会当即动手,还是拉去游街之后,让头戴面具、手提鬼头大刀处决他,就像杀谭齐齐那杨,经过江河地区这半年的血战,亲爱的地丞相和慈祥的钱鄯善大人想必更乐意让他悄悄消失,以免在公众面前丢人现眼,假如带他上街,他肯定要把些趣事对老百姓传扬,他们不会那么傻吧?
钥匙转动,牢门“咯”的一声,猛然掀开,詹侍帮背靠潮湿的墙壁,渴望手中有武器,没关系,我还能又踢又咬,尝到鲜血的味道,只盼能说出几句惊世骇俗的遗言,光吼“去你妈的!”不足以青史留名。
火光照向脸庞,他举手遮挡。
“来啊,连将死之人都怕吗?来杀我啊,烂婊子养的野种!”
由于长期未说话,他声音很嘶哑。
“如此评价你的母亲大人?”
对方左手握火炬走进来,
“硝石岛的房子没这监狱黑,但贵多了,”
詹侍帮透过火炬一看,
“是你?金枪侠?”
来者急忙扶起詹侍帮,露出了那金黄色的头颅。
“走吧,你的妻子已经不在这个太平大陆了,康王殿下把她接到了其他地方,你也一样,我的朋友,你最近可真是名震天国啊,这大陆你是留不得了……”
詹侍帮不可遏抑、歇斯底里地大笑,
“噢,老天,”
他说,
“金枪侠,我很遗憾,可是……上帝在上,你看看我们:一个落魄佣兵,一个末路枭雄,好一对快乐的魂将兄弟!”
金枪侠给詹侍帮一剂蓝色药剂,
“别废话了,那些人要出来了,”
詹侍帮将这熟悉的药剂一饮而尽,顿时感觉久违的力量又回来了。
“这就是那个药剂,比吃饭都还管用的药剂……”
金枪侠递给詹侍帮一把砍刀,
“没错,走,我们杀出去!我朋友的船就在河滩那边,”
詹侍帮握了握这砍刀,找找感觉,嗯,不错,开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