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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彦所教明殊的通灵与小星的不同。相比起来,段彦所教较为温和,而小星所用的,反而是强迫草木接受灵力。
明殊最后还是选择练习段彦所教的方法,要是她像小星那样,只怕等到自己学会通灵之后,层华台的花草都枯光了。
不久后就是月试,明殊这一年,已经十分习惯敷衍门规考试,只是现在她已经入门一年,需要考试论道了,同时因为灵净度也到了一成,也要考法术。
只是只有明殊身边的人才知道,她根本什么法术都还没有学会。季延为她做主,只说她师傅远行,还没有来得及教她法术。而因各修仙者都有自己的领悟,不但忌讳旁人学自己的,也忌讳擅自教唆别人的弟子,大家对此都还理解,明殊于是逃过了法术考试。
很快就一年过去了,师傅段彦没有任何音讯。此时明殊也和原来不同了:先是由于练习灵力而疏通了经脉,明殊的灵气积累进步神速,一年后已经达到了二成;驱动了灵力速度也快了不少,而且不像以往那般,次次都需要入定才可以,只是仍旧只能使出那么一点点,且还要费尽了力气才行。
进步嘴快的就是明殊的弓射,现在在三十步之外,明殊也能很准确地射中红心。随着明殊渐渐长大,身体也逐渐强健起来,明殊的臂力大增,这把一百斤的小弓已经有些不够了。
说到此处,明殊也觉得奇怪,她自然感觉得出,随着自己气力见长,体内之气也越来越淳厚,按理来说御气驱灵也应该越来越容易才对,可是一年之后,除了发出灵力的速度快了些,明殊能够驱动的灵力仍然极少。
若是能够驱动灵力,将法术贯入到箭当中,不知道会是件多让人高兴的事情。
再说明殊练习通灵一年后,便渐渐能够感觉自己能够听到树木的呼吸声了,但时有时无,并不稳定,而且到了此处时候,明殊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更进一步。
如今,明殊能够轻易做到箭箭射中红心,没有一丝偏差。明殊感觉射中红心已经成了她一种本能,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能办到。
只是明殊的目的并不是射中靶心,而是要用这弓箭来对敌的,敌人又不
是死物,怎么会在原地动也不动等她去射。
而青霄派的种种活物都是灵兽神禽,比一般人都要珍贵,是不可能用来练习了。明殊想了许久,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既然找不到活动的靶子,不如就自己动好了。
明殊不过一个普通弟子,没有自己专用的坐骑,于是去青阳宫的灵兽园借走兽。最后只能借到仙鹤。
飞廉峰身为五个主峰之一,自然是十分大的,明殊在青阳宫后山腰处找到了一片空地,因为处在山腰,又非飞廉峰灵脉经过,并没有弟子在此结庐为舍,也少有人来。明殊做了几个靶子,放到那空地上,骑上仙鹤,学习从空中射箭向下。
仙鹤飞得再低,也不能低过三丈,且要在空中摇动翅膀才能不落下,自然也不会很平稳。明殊初时十分不习惯,在仙鹤上连弓都拉不开。
但随着每日练习,坚持不断,明殊渐渐就能够在空中保持平衡,渐渐又能将箭射出,但命中率极低。
虽然开始成效不如何,明殊并未气馁,半年过去,明殊慢慢能将箭射中靶子了,虽说准确度并不理想,但总归是有些进步的。
明殊忍不住自嘲:幸好自己并不死板。找不到活动的靶子,但还知道让自己动起来,勉强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想到此处,明殊心中一动。
——她通灵之时,一直都是试着通过自己的灵识进入到草木的灵识当中去,强迫草木灵识配合她,却并没想过要自己去附和草木灵气脉动,换个方式,也许会有作用。
她忍不住立刻就要尝试,就近找了一棵树,她把手伸出去。
此时明殊心跳得十分剧烈,她深吸一口气,竟是在瞬刻间就把心境稳了下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吃惊,人之情,发乎于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东西,明殊却能把自己的心境转换,如同摆弄玩物一样简单,加上又是在这样的年纪,已足以让人觉得恐惧了。
平复了心情,明殊将手放在树上,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同时就入定了。
入定,就如同是走过了一条黑寂幽长的通道,一步步,明殊看到了自己发着淡光团成一团的灵气。
明殊如
今已经是灵净度二成的弟子,那灵团比原来大了不少,也紧密了许多,周围的气发出的光也更强烈了。
往常,明殊就是渐渐地移动自己的意识,想要通过自己接触草木的手进入它们的灵识,如今明殊便待在自己的身体里,意识仍旧到了与树木接触的地方,仔细地感受那树木的呼吸。
那树木的呼吸之声若隐若现,明殊试着将自己的呼吸与它同步,一边轻轻地试着去捕捉它灵气流动的规律。
一边努力感受,自己就不知不觉地将呼吸声,甚至身体里灵气的流动和它同步了。
几乎是令人惊喜地,明殊听到这树的呼吸声,越来越明显,明殊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它越来越悠长。
树木的呼吸声犹如风轻抚过草叶一样,明殊甚至能感觉到它在其中摇摆的惬意之情。
不知不觉,在明殊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条脉络,先是模糊,渐渐地就变得清晰起来了。明殊仔细一看,发现这竟然就是这棵树灵气流动的痕迹。
逐渐清晰,清晰到明殊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殊让自己和树木更加契合,不管是呼吸的频率,甚至是灵气的流动都完全的同化了。
就在明殊与它完全契合的同时,便发生了让明殊惊奇的事情,那树木当中青绿色的灵气,竟然顺着明殊触到它的手,缓缓流进了明殊的身体里,在明殊的身体里运动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树干之中。这种情景,简直像是明殊已经和它成为了一体。
这个时候,明殊再看,竟是发现,这棵树任何的一条细微的脉络她看得都是如此的清晰,甚至它的叶子上,每一个细小如发丝的流动她都看得清清楚楚。整棵树犹如一个完整的另外一个青色的山河世界,展开在她的眼前。
……
明殊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恢复自己的呼吸。同时,明殊和这树的关联也慢慢地断开,仿佛是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这树的树干上撕了下来,明殊终于和它分开来。
那分开时微微的阻力,似乎是那棵树舍不得明殊一样。
明殊不由轻轻笑了起来。此时抬头一看,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四五个时辰已经过去,头顶上早就已经是满天繁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