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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你想干什么？不许欺负她！”阿初挥动画笔，隔开凯伊的镰刀，挤到凯伊和艾夏之间。狭窄的过道使她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让开。”对于阿初的出现，凯伊的眼里闪过一丝始料未及，但她在下一瞬间又恢复了她的镇定与冷酷，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阿初仰着头，用自认为最凶狠的目光瞪着凯伊，凯伊则垂下眼盯着她。两个人都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也没有哪一个有干脆撸袖子大干一架的冲动。最后，居然是艾夏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那个……这位是……阿初小姐吧……”艾夏怯怯地探出半个脑袋，“那个，是我、我、的……”话还没说一半，就被阿初打断了。
“搞什么啊你，被人欺负了就这么躲着？如果不反抗的话，下次还是会被人欺负！”
“阿、阿初小姐！你误会……”
“阿初姐说的对。虽然她平时说话有点没谱，但是被欺负了就一定要还击，这点是没错的！”金吉尔也来帮腔。
“那、那个……”
“喂小金，什么叫‘平时说话没谱’？”
“嗯……这么说来阿初姐已经不是‘说话没谱’的问题了，而是‘歪理邪论’的问题。”
“才不是歪理邪论！我……”
“够了！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大善人吗？”
凯伊的暴喝及时制止了阿初和金吉尔的重点偏移，同时也把艾夏吓得缩了回去。“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善事吗？幼龙需要十年才能长成，在这期间，它不但不能给艾夏增加魔力，反而会把她的魔力夺走，在体型上也会吃大亏。这样下去，别说成为强大的龙骑士了，就连……”
“谁说和幼龙签下契约就不能成为强大的龙骑士了？！”
“……”
“看吧，歪理邪论。”在论领教过阿初的神逻辑方面，金吉尔显然最有发言权。上次是陆行龙也就罢了，可幼龙……这实力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谁都都没有权力因为‘太弱小’这个理由就杀死这只……呸，这头龙！”这次阿初没顾得上和金吉尔斗嘴，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和凯伊的对峙上，“龙是自由而聪慧的生物，不得已被人类所束缚，而你你竟然连它的性命都要夺走吗？”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变得有些发抖了。
凯伊不屑地哼了一声，连带着艾夏的目光也变得诧异起来。龙是自由而聪慧的生物？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凶兽！愚钝而残忍的凶兽！为了趋利避害，人类不得已用结界禁锢它们，用契约控制它们，利用它们，不然，干脆把它们都杀死了岂不是更好？这种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自然凯伊和艾夏也不能幸免。
“开什么玩笑？！对于龙骑士而言，强大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去管！”
“那如果艾夏能够变得强大，你就不会对她的鸡……龙下手了，对吧？”
“那样最好！让开！”
凯伊用双手使力，阿初也是不甘示弱。可她在力气上终究是比不过凯伊的，终究还是被推搡到了一旁。金吉尔尖叫起来，幼龙在艾夏怀里止不住挣扎。凯伊再次将镰刀高高的挥起……
“请、请住手！”
开口的是艾夏。凯伊的动作一滞，僵在半空。
“我、我想我明、明白了，凯伊……”
“看来你终于想通了啊。”凯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表情。阿初一脸诧异地爬起来，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个不近人情的怪力巨乳女居然还会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
“艾夏，你跟我说，你想要换一头什么样的龙？”
“我不、不是这、这个意思……我会、会变得强大的，所、所以请放过这孩子好吗？”
艾夏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凯伊瞬间变黑的脸。果然还是这样啊，艾夏心想。
不会有任何改变的，该怎么样的还是怎么样。强大的终究强大，弱小的依旧弱小。在艾夏的记忆里，凯伊总是扮演着一个强大的保护者的角色，将她护在身后，独自面对所有危险。但是同时，凯伊几乎将她与外界隔绝，没有凯伊的允许，她无权决定任何事——如果说个人的内心可以独立成为一个世界的话，这就是艾夏的世界里，所公认的常识。凯伊是对的，这她知道。但是，因为她的弱小，会让一个幼小的生命逝去，这种负罪感迫使她躲避凯伊，乃至……开始反抗。
她等待着凯伊的怒火和悲剧的降临。
可是什么都没有。沉寂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一阵远去的脚步声。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凯伊的高帮马靴扣击地面的声音。
凯伊转过身背对着艾夏，径直向教室的前门走了过去。她随意地一挥手，巨大的镰刀消失不见——那是她的法杖，虽然召唤出来需要术式，送回去却是不用费力的。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其他任何同意或不同意的表示。直到她已经走到门前，把门拉开一半的时候，才生硬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证明给我看。”
门关上了。
“干什么啊，那个巨乳怪！”阿初上前两步，双手叉腰，脸上是愤怒和疑惑的集合体。金吉尔走向阿初为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艾夏则是……有些发愣。
凯伊她刚才……是同意留下这孩子了吗？
“太、太好了！”回过神来的艾夏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把自己的龙正面朝向自己，声音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太好了！你听、听到了吗？凯伊她，同意留下你了呢……”
那只幼龙似乎也理解了艾夏所说的含义，睁大黑豆一般都双眼，扑腾着短短的翅膀，从还没长牙的嘴里发出欢快的“咕叽”声来。
可是，一直置身事外的金吉尔突然开口：“我说，你是叫艾夏是吧，再怎么说，你高兴的也太早了吧？”
“咦？怎么了啊小金？那个巨乳怪不是已经放过这只鸡了吗？”阿初已经完全放弃了对于艾夏的龙称呼的更正。
“哎呀阿初姐，你没听她说的是‘证明给我看’嘛，也就是说，放过它的前提是……”
“艾夏得成为强大的龙骑士吗？”
“就是这个意思。阿初姐你完全没有好好理解人家说话嘛。”
没想到，阿初脸上却绽出了笑容：“那不是更好吗？不会可以教嘛，下午我们就开始训练吧！小金你也来！”
金吉尔一脸哭丧相：“什么？又来！”
对于阿初而言，训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自然也是可以摸鱼划水掉的。可是金吉尔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不但训练起来非常吃力，还时不时的会被阿初所干扰，搞得身心俱疲。
“不要这样嘛小金。你的陆行龙不也是得训练嘛！正好一起来！”
“唔……好吧，我知道了。”反正下午本来也就是实战演练，不被阿初姐整个半死才怪……
但是，虽然答应了下来，要弥补幼龙或陆行龙和空行龙之间的鸿沟，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硬是要去做的话，果然还是要使用一些计策才可以……
“那、那个……”沉默了许久的艾夏突然开口，“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什么？说来听听！”阿初对此表示很感兴趣。
看来这家伙稍微有点靠谱啊，金吉尔默默想到，至少她知道自己正处在漩涡中心并在思考解决方案，不像阿初姐……
“以后这孩子就叫汉娜了……叫汉娜怎么样？你喜欢吗？”艾夏轻轻抓住了她的龙的翅膀挥动起来。
“好耶！汉娜这名字不错啊！”阿初表示赞成。
……收回我前面的话！一个两个都不靠谱！金吉尔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