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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为何跟着我？”
凡亦歌在被上官姿跟了好几年之后, 终于询问了出来。
他已经脱离凡家, 不能算是“凡家”人了。
而凡家也因为在传承秘境里失去了太多的长老和精英, 势力被日月仙庄内的其他人给瓜分。一直闭关不曾出现的掌门人突然出关，以雷厉风行之势稳定了日月仙庄的局面, 而凡家一手遮天的情形也被彻底打破。
失去了众多精英之后, 凡家剩下的长老们不是没有对凡亦歌示好过。他们有的“忏悔”, 有的“许以重利”，有的“纡尊降贵”表示愿意听凡亦歌的话改革凡家。
若是以前的凡亦歌听见他们这么说, 恐怕会心花怒放。
他会和那些支持他的兄弟姐妹, 一起讨论着要如何更改凡家那些腐朽的条例, 如何去废除那些影子, 又如何去将凡家变得更好。
可现在的他, 却是心如止水。
那他站在一起的那些兄弟姐妹已经死了, 就死在他面前。他们用自己的死，揭开了那些长老们的言不由衷, 也揭开了凡亦歌一直以为的家族情深。
凡亦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 直接离开了凡家。
当然，他原本是走不掉的。
他如今的修为不过金丹，凡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想要弄死他一点都不难。可日月仙庄的掌门人发了话，不许凡家碰凡亦歌一根毫毛, 这才让凡亦歌得以脱身。
离开了家族，离开了日月仙庄，天大地大, 凡亦歌生出一股不知道去哪里的茫然。
最后，凡亦歌决定先去小世界看看。
而上官姿，就是在他去小世界的路上遇见的。
上官姿在传承秘境里得到了一件法宝，祭炼的很好，大大的提高了她的实力。她如今，已经是星河仙宗的核心弟子，听闻她的爷爷开心的大摆了几年的流水席，为的就是后继有人。
以上官姿如今的修为，想要捏死凡亦歌也是容易的很。
可她没有。
她只是默默的跟在上官姿身后。
凭借着她得来的法宝，凭借着她的修为，她跟了凡亦歌好几年都没有被发现。可凡亦歌还是通过重重蛛丝马迹找到了她。
上官姿看着面前眉目清隽的青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她喜欢凡亦歌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后来纪子成问她，为何连喜欢的人都分不清楚，她无言以对。
说到底，是她对凡亦歌不够了解。
既然不够了解，那么她就去多了解一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默默的跟在了凡亦歌身后。看他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打拼，看他行侠仗义，一柄长剑几乎打遍这整个小世界的修士；看他从金丹期重回元婴，从元婴又到出窍；看他一次次的去践行自己的初心，扫平这个小世界的黑暗。
她好像更多的了解了凡亦歌一些，却又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
被凡家束缚着的凡亦歌，只是一条潜龙。
潜龙虽然厉害，人们看见更多的还是它栖身的江河。而如今束缚一开，龙飞九天，凡亦歌才彻底了展现了他过人的天赋和实力。
从金丹重回出窍，他竟然只花了短短十年时间？
说出去，又有几个人能信？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上官姿看着凡亦歌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出现在的你的面前，我只是想要看看这条路你要如何走，仅此而已。”
上官姿自己都摸不清自己对凡亦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要说爱情，她似乎也不需要得到凡亦歌的回应。
要说友情，倒也说得通，但和她其他友人相比似乎又多了点什么。
要说是亲情，那就更加不沾边了。
凡亦歌沉默了下来。
他实在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事。
何况上官姿并没有给他增加烦恼，相反她默默的还帮他解决过不少麻烦。
“随便你。”
过了许久之后，凡亦歌只能这么回答。
凡亦歌还是默许了上官姿继续跟在他身后。
至于以后会如何，也许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纪子成在破道宗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当然，这其中也有阿萝特意退居二线的缘故在。
沈照放弃了飞升的机会，想要飞升就只能另寻他法，而阿萝失去了创世灵火，根基也有些不稳，他们在举办完双修大典之后，就决定去遨游三千世界了。
就当是度蜜月了。
再说，在破道宗这个地界，哪怕一公一母，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
既然纪子成要成为掌教，阿萝就决定不能再在宗门里给他添麻烦。
说到底，破道宗的未来还是要放在纪子成等人身上。
而阿萝如今，更多的还是想要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和沈照一同飞升，去那仙界看看。
或许能够找到一些朝华仙宗曾经飞升上去的前辈们呢，聊一聊创世灵火的事情也不错啊。
如此一来，纪子成在破道宗内就没有了任何对手。
而他的声名，也在广大门派里流传。
与他“深不可测”的名气一同流传的，还有他的“不近美色。”
其实修士们清心寡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纪子成一个事业脑，一心扑在将门派发扬光大的有为青年，说出去反而是模范标杆。可惜，这个说法最初还是来源于破道宗内部。
众所周知，破道宗的悲天峰出美人，而且还是出大美人。
因此，很多自认为美貌的修士，不远千里前来拜师，为的就是自己的美名能够更加远扬一些。
可悲天峰的弟子们却总是对外哀叹连连，“我们大师兄真的是一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说罚就罚啊。”
美人垂泪，那画面妙不可言。
大家都觉得不太对。
如此美人，难道那纪子成就真是铁石心肠？
一个美人如此说，十个美人如此说，百个美人还是如此说。
有好事者跑到游历世界的阿萝和沈照面前询问，那纪子成是不是当真生了一个“石头心”，阿萝大笑，“若真有人能够爬到纪子成的床上，不说是他道侣，但凡有一夕情缘，我都有渡劫秘宝相赠。”
演变到后来，已经变成了“只有顶级美人才能让纪子成多看一眼”和“和纪子成双修就能渡劫飞升”等等荒谬不已的传言。
此话一出，众多美人更是摩拳擦掌。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他们一出马，就算是金刚钻，也得化为绕指柔！
于是，一个又一个美人都朝着纪子成扑了过来。
在短短一年内，在纪子成面前摔倒的差不多有两千人，在他身边“落难”的美人差不多有数千名，直接脱光了爬到他床上的男男女女差不多也有百来个。
只可惜，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能被纪子成多看一眼。
摔倒了，纪子成抬腿就走。
落难了，纪子成转头去看了其他人来英雄救美（因此凑成情侣不少对）。
脱光了爬床，他就连人带床一口气扔出去。
哦，那些脱光了的修士若是还有灵石在身上，那灵石也会被纪子成给收下，说是“精神损失费”了。
不管仙道魔道妖道鬼道，就是没能有一个人成功走入纪子成的心间。
转眼几十年一晃而过，众多美人纷纷折戟沉沙。
纪子成还是眉头都不眨一下。
“罢罢罢，此人当真是石头变得，天生就少了情爱这根弦。”
“若真有人能够和纪子成结为双修道侣，我必定送上全副身家当贺礼！”
“此人如此形状，简直闻所未闻，他应该去修佛道！”
……
种种传言落到纪子成耳中，纪子成也只是微微一叹而已。
想要和他成为双修道侣其实很简单，只要门当户对，能够给两家门派带来利益，联姻便可。
可惜他们一个个都纠缠着所谓情爱。
就因为出了一个沈照和阿萝，就以为他们破道宗弟子就当真是情关难过？
纪子成觉得这些男女脑袋都进了水。
是灵石不够充盈还是功法不够高深？
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区区儿女私情又如何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或许纪子成以后的成就，会超过无数修士也不一定。
洪小刀走后，伏行拼尽全力想要稳住降血楼的局势，他虽然已经尽力，又有金如凤帮忙，但降血楼还是失去了在魔道当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成为了魔道宗门里较为有名气的那一支罢了。
能够有这样的成就，还是因为伏行很快就突破了合体期，到达了渡劫期。
可见，洪小刀干脆利落的飞升给了伏行不小刺激。
不过，日子还是要照样过的。
如今的伏行，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去想着师父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要飞升，而且此行洪小刀也没有和他们透露多少，想要知道，就只能自己去查了。
“金族长，师父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么？”伏行好奇的看向金如凤。金如凤作为师父的灵宠，已经跟了师父许多年，但对师父的了解似乎也不够深。
金如凤认真的想了想，“主人确实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不过听闻主人以前在未名食府那边留下过一些东西，或许可以去找找看。”
未名食府。
伏行想了想，还是去哪里跑了一趟，成功的带回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
“这把菜刀，好像是师父很久以前用过的。”在那些生活物品当中，伏行从某个角落里翻出了一把已经几乎生锈的菜刀。
那菜刀看着也只是普通凡铁所铸造，对于凡人来说大概是一把不可多得的菜刀，但对于修士来说，手指头一戳就能将它给粉碎。
但伏行觉得，这把菜刀或许就是唯一能够找到一丝关于师父的蛛丝马迹的东西。
这样的直觉没有来由，但是伏行相信，这就是对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伏行花费了不少时间，找了不少能工巧匠，成功的将这把锈的不能看的菜刀给复原了。
菜刀的刀背处，刻着简单几个字。
赠洪氏夫妇。
洪氏？
夫妇？
师父成过婚？
等看清这几个字的时候，伏行和金苗两个人分别掐了一把自己，怀疑自己是陷入了某个幻境当中。
师父（楼主）会和某个女子成婚？
开玩笑！
但这把菜刀又的的确确是师父所有。若是假的，师父又怎么会留着这把菜刀呢？虽然师父自己可能也忘记自己有这么一把菜刀了。
毕竟被伏行翻出来的时候，这把菜刀几乎都要被风化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查一查！”
伏行虽然下定了决心，但一把菜刀，又是几千年前的事情，想要去查，又要从何查起呢？
坚持不懈的查了好些年，还是一无所获。
伏行几乎都要放弃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他偶尔去凡间游历，遇见了一只活了上万年的乌龟王八精。
那乌龟有玄武神兽的血脉，虽然不能化形，但寿命却是十分的悠长。被伏行找到的时候，它正在当朝皇帝的御花园池塘内生活。
伏行这样的修士出现在凡间，难得的引来了这只乌龟精的好奇。
乌龟精害怕伏行是过来杀它炼药的。
但伏行显然没有这个想法。
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伏行随口说起了自己师父和那把菜刀的事情。他并不指望乌龟精知道，只是想要借他人之口让自己放弃罢了。
“我能看看那把菜刀么？”乌龟精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倒是可以。
伏行将菜刀拿了出来。
“缘分因果真是妙不可言。”乌龟精藏在池塘里，感叹不已的说道，“我已经活了很多年，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但是这把菜刀的事情，我却是记得的。”
“你知道？”伏行大喜过望，“真的？”
“真的。”乌龟精慢慢回忆道，“我因为活得长，总担心被修士杀掉，所以一直藏身在人间。有一次，我感觉有一个厉害的大能在我生活地方附近出现，我很害怕。但那个大能却一直没有走，而且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我很好奇，就慢慢爬去看了。我一边爬，一边听着那些村民说话，才知道那位大能在人间的身份就是一个普通厨子，而且似乎忘记了自己修士的身份。”
“你说的，应该是我师父封印记忆去凡间修炼的时候。”伏行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答案。
“我是在他大婚前一天躲进他家的池塘的。”乌龟精如此说道，“他既然不记得自己是修士，我躲在他家反而很安全，外面那些修士忌惮他也不会对我动手。更有意思的是，那个修士的新婚妻子也是一个大能修士，而且那个女修知道自己修士。”
伏行听闻，眉头皱了起来。
显然，是有不怀好意的女修趁着师父修行特意去接近师父，当真是好不要脸！
“大婚前夜，我听见那个女修在和几个大能在争吵，坚持要对她的夫君动手。我听着那个女修的口气，似乎是觉得那个大能不该继续当凡人，而应该早点回去当修士。因此，她来帮助他斩断尘缘。而那个大能修士，似乎还是她的师父。”
伏行：……等等，我捋一捋。
师父的过去这么劲爆的么？
伏行觉得自家师父伟岸的形象似乎有一点破碎。
“修士不懂情爱，那个女修应该也不懂。”乌龟精大概是笑，只是想要从乌龟脸上发现表情，是一件难度相当大的事情，“那个女修情根深种而不自知，她在新婚之夜，一剑杀掉了她的夫君。可是她又默默的潜伏在外边，等着她名义上的夫君重新变为修士。我看着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的夫君，可她自己不知道。”
乌龟精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很多女修在牙牙学语之时就入了修行之路，哪里懂什么人间情爱？正因为不懂，所以修士才要封印记忆去凡间历练。那女修若是一辈子不懂情爱，以她慧根和心性，飞升指日可待。待得时间过去，她再回忆起来也能平稳面对。可若是她突然有一天懂了，怕是距离陨落就不远了。”
伏行沉默良久。
最后，将乌龟带入了降血楼里养着，没事聊聊天也好。
在降血楼里呆着，总比在凡间强。
乌龟精既然能够被他发现，就也能被其他修士发现。现在愿意去凡间游历的修士已经越来越多了。
伏行想，他大概知道了那个女修是谁。
但，已经毫无意义了。
成为无情道修士的洪小刀若是有心追查，又怎么会找不到这只乌龟精？可他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特意毁掉菜刀，因为在他心中，一切都变得可有可无。
连找寻当初执念根源的想法都没有了。
又能怪谁呢？
阿萝和沈照举行完双修大典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开始双修。
双修功法，对于他们二人如今的修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足以让他们一口气提升多少修为。
只是必要的一种过程，一种确认彼此的形式。
阿萝沉沉睡去的时候，梦到了很久之前。
她的七师叔许灵乘，是她爹最小的一个师弟，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也是朝华仙宗辈分颇高的一个人了。
和其他那些因为天赋过人而被朝华仙宗收入门下的弟子不同，许灵乘完全是因为命格特殊才被收下的。
一般人最多五行缺一，缺二已经体弱多病，缺三那差不多就是早夭的命。
但许灵乘，五行缺四。
他从小到大，就很倒霉。
本是皇室嫡长子，出生的同年就国破家亡，连续克死了好几户收养他的家庭，五岁的时候他所在的城镇就被魔修给灭了，七岁的时候掳走他的魔修也被杀了。
八岁的时候，他就被带回了朝华仙宗。
不过带他回来的那个长老，听闻连续二十年都闭关失败，一出了朝华仙宗的山门就要被卷进各种各样的倒霉事端之中，好几次都险些送命。若不是朝华仙宗家大业大，怕是早就被克死了。
如此奇特之命格，让朝华仙宗不少长老大为震惊。
最后，他们找来了各种天材地宝，勉强补上了许灵乘的金木水三行。最后一行，则是被八宝珠给震住了。只要他一直带着这几样法宝，大概就是自己倒霉点，不至于会连累别人了。
阿萝出生的时候，许灵乘很是喜欢这个小侄女，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能过多的接触阿萝，于是自动的就离开了朝华仙宗。
朝华仙宗的其他修士气运绵长，基本不会受他的影响，但小孩子如此娇贵，万一阿萝被他影响了该怎么办？
许灵乘不发一言就走了，决定在外面先晃悠个几十年，等阿萝长大有本事了，自己再回去应该就好了。
虽然一直倒霉一直倒霉，但许灵乘的个性却是乐观过了头。
用阿萝爹爹的话来说，就是“若不是这种乐观天性，他早就寻死了”。
当时，修真界的第一美人公认就是顶级炉鼎月弯弯。
听闻她出生的时候，是千年不遇的月阴之夜，一缕月华直接没入她母亲的肚中，乃是顶级的“月阴之体”。若是月圆之夜与她双修，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感悟大道，还能规避心魔。
如此功效，自然引人趋之若鹜。
可谁也不能独占她。
因为所有的大能修士，都想要她，可却不能一个人独占她。而且除去月圆之夜外，其他时间与她双修，不但一点作用都没有，还会被她吸走本身的灵气。
因此，这些大能就只能轮流来与她双修，将她关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直到她被彻底吸干。有时候，这些大能还会利用她来交换一些顶级资源。
在某些大势力眼中，这个女子的价值堪比一件仙器了。
朝华仙宗里也有那么几位长老，对月弯弯极为痴迷，也是月弯弯的常客，甚至有个长老为了与她双修，偷盗了门中法宝前去交换，最后被掌门阿舍怒而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哪怕见到月弯弯的人只有顶级大能，但她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是不胫而走。
她就如天上明月，能够够得着她的人，只有那些通天彻地之能的修士。
许灵乘在游历的途中，身上补缺他五行的法宝意外被毁坏，他几乎是被人追杀着，一路逃进了月弯弯所在的秘境当中。
最后，被月弯弯当成了某个“追逐她”而来的人，抱着“这个人什么时候死”的想法将他留了下来。
然后，事情就完全超乎了预料。
自从他来了之后，月弯弯就发现，她秘境里的那些被派来看守她，又对她心怀不轨的侍从侍女们开始倒霉了。
而且是变着法子倒霉，每天都不重样，让月弯弯忍不住笑了又笑。
许灵乘每次自己倒霉还带着旁人倒霉的时候，就能看见月弯弯在边上毫不客气的嘲笑。他一边气的破口大骂，一边又觉得这个仙女一样的姑娘笑起来实在是好看，只能憋屈忍着。
可每逢月圆之夜，月弯弯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差劲，而且几乎不见人。
许灵乘好歹也是朝华仙宗掌门的师弟，没有五行法宝还有别的。尤其是八宝珠，若不是掌门阿舍心疼这个师弟，这样的法宝又如何能到他身上？但有了八宝珠，想要瞒过那些大能耳目就要容易得多。
“七师娘，然后呢？”年幼的阿萝拉着月弯弯的衣袖，好奇的追着下文。
“我总以为我已经足够倒霉，可没有想到还能有更倒霉的。”月弯弯眼睛里带着笑意，“光是我见到的，他差点死去的次数就有上百次了，但每一次他都活过来了。我看着这样的他，觉得自己似乎也能活下来。所以，我就厚颜无耻的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至于她和许灵乘之间惊心动魄的过往，她只想要自己知道。
许灵乘的好，她知道就好了。
“等阿萝你什么时候也遇见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叫你舍不得又放不下，你就明白我现在说的话了。为了他，别说是住在这湖底龙宫，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是愿意的。”七师娘捏了捏阿萝的笑脸，“你啊，慢慢长大，不要急。”
“弯弯，能不能将这个小丫头片子给送回掌门师兄那里去，你天天玩她，都不玩我了。”许灵乘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在小孩子面前，你说的什么话！”月弯弯扯了扯许灵乘的耳朵，“找打。”
……
阿萝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同一张床上，和她近在咫尺的沈照，忍不住笑了笑。
七师娘说的人，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总算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