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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青带着众人在林中绕了许久,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当时那块地方,何挺进在后头直跟得开始喘气,终是忍不住把叶楚青叫停了下来。
“叶兄弟,”何挺进双手叉腰,抚着胸口道,“你这没头没脑地跑一通,让弟兄们跟得好苦,可是发现了什么?”
“奇怪,”叶楚青皱紧了眉头四下看去,喃喃道,“当时我与两位弟兄在见曹休之前,却是见到了一处似是有两军打斗的地方,这便想再回来看看,可是这会儿却如何也寻不见了。”
“这却也是奇怪,”何挺进一听,也纳闷道,“我们为取浒谷,不过是离开此处一天的时间,按常理说,既然有人打斗,必要损伤草木,不至于这么快连痕迹也看不到。”
“我也是这般想,”叶楚青接道,“况且,当时我看那打斗的痕迹,草木的切口都像是钝器所为,倒是很有可能是那个扎雷干的,若是寻得此处,再往深处探探,说不定还能再发现些什么。”
何挺进与众人一听,纷纷点头,那扎雷既然与曹休出现在同一处,往后了也很有可能继续同行,如果循着扎雷留下的痕迹去找,比起自己无头苍蝇一般继续在林子里胡乱撞去,当是有更大的机会去寻到曹休。
“可是,叶长官都在这一片反复绕了两三圈了,却还没有发现,莫不是有人故意来掩盖了痕迹?”一个士卒在一旁又四处摸索了一通,还是一无所获,便插嘴道。
叶楚青一听,此人叫了自己一声“叶长官”,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但见众人听罢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个称谓,只顾点头来赞同这名兵士的猜想,心道因了李源一的几番重用,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在众弟兄们眼中变得不一样了起来,即使并没有正式的委任,但实际上已经与何挺进等人一样,在将士们的议论之间,已是一个能够以性命相托的军官了。
叶楚青心里想着,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的确是有这种可能,那日里我虽走的急,具体的地方记不太清楚,但是大概的方位却晓得应该就在此处附近,我们寻了许久仍未见得任何异样,说是有人故意来整理过现场,应该是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何挺进皱眉纳闷道,“打仗就打仗,又不是什么强盗贼人打家劫舍犯些命案,何至于再来把现场收拾一番?”
叶楚青听罢,脑子里灵光一闪,拍手道:“何头领,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众人一听,慌忙凑上来问是如何。
叶楚青眼珠子滴溜一转,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道:“那日我看得曹休的时候,他便是突然出现一般,将此前的一个蛮子射死,然后其余弟兄,包括扎雷那一伙蛮人,也是从林间走了出来,看情形的确和我们当时一般,都像是在林中躲藏着。”
“再者,”叶楚青见众人点头在听,便继续道,“曹休兄弟还说了,蛮军的主力正在林间搜捕他们,按当时他与扎雷相处的情形来看,或许这个扎雷真的与其余蛮人并非同伙,蛮军既是要找曹休,同时也更有可能在找扎雷。”
“你是说,”何挺进挠了挠头,似乎是明白了叶楚青的意思,“这一处打斗的地方,是曹休他们与蛮子交过手,然后又怕其余蛮子发现他们藏身的地方,这便又来清理过?”
“有这种可能,所以他们也收拾过尸体,比如我方才说的被曹休一箭射死的那名蛮兵,”叶楚青点头道,“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何挺进本就为线索就这么断掉而犯愁,听叶楚青这么一说,却是愈发地听不明白了。
叶楚青却是神色严峻,往四周再看了看,道:“怕被人发现而来收拾这处地方的,也有可能不是曹休他们,而是还有其他人。”
叶楚青话音刚落,突然从周围的树林一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像是有人在飞快地走动。
众人一听,哪里还会再杵着不动,叶楚青与何挺进更是飞快地反应过来,拔腿就带着其余兵士循着声音就要去追。
叶楚青纵身又跳进林子里,与何挺进一左一右,抢在抢在其余人的最前头,却只见一个身影在前头,于草木之间左闪右突,似乎是对这林间的地形熟悉无比。
叶楚青与何挺进虽是卯足了劲在追去,但奈何这林子中间的树木间隔太小,加之枝繁叶茂,是不是伸出几处枝干来阻挡自己的去路,再加之地上的杂草一脚深、一脚浅,坑坑洼洼甚是难走,跑得快来甚至还要担心崴脚的危险,追出去片刻后,竟然发现那个身影是越走越远,紧接着,便看不见了。
众人跑了一番,却终究让那个身影逃脱,只能气急败坏地停了下来喘气,脸上俱是懊恼不已。
叶楚青与何挺进对视一眼,气喘吁吁道:“何头领,我看方才那人跑得实在是太快,想必是发现了我们却又不想与我们相见,说不定与曹休长官有些关联,抑或是蛮子的斥候也说不定,我们且要继续跟过去看看才行。”
“我也是这般想,”何挺进同样是喘着粗气,“我们人数不多,小心往前摸去便是,即使真是蛮子的斥候,我们更不能再停在原地,只消注意点别暴露身形,至少要探到他们所在之处才行。”
两人略一商议,叶楚青再看看时辰,此时正好太阳当午,想来时间还算是充裕,便带上众兵士继续朝前去探。
然而众人此时经理刚才那一阵疾跑,早已偏离了原先的主道甚远,四下张望却也没有别的路来,便只好借助太阳与草木阴阳面的深浅,大致确认了一下南北方位,心道总归还能辨认得出怎么往浒谷的方向回去,然后继续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头去探。
继续行出了五里有余的路程,叶楚青估摸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却总算是把这一片茂林给走了出来,抬头去看,前方不愿已经能够瞧见,树木往两边分开,却是一大片的开阔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