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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蕴书方从战斗中出来,便听到被劫营的消息,他把第一司与第二司从战斗中撤退集合起来, 将余下的战斗交给燕凌戈料理, 自己随着楚宁一同赶回营棚。
白夙看了看地上的伤兵, 吩咐了两个暗卫替苗焦搭手, 随即便跟在了楚宁身侧。
楚宁知道白夙是担心她的安危, 拱手谢后, 便跟上了霍蕴书的步伐。
好在营棚表面上看起来仍是安然无恙,没如楚宁预料那般被化作灰烬, 甫一进得营棚大门, 便见野狼拎着武器守在那里, 见得回来的人是楚宁, 便松了口气, 将她与白夙领到了楚宁的公事房。
瑞婆婆正神色肃然的守在公事房门口,楚宁向她寻问了几句后,进门便看见谢云竹正抱着一卷纸笺四处翻箱倒柜, 似乎想将这些东西藏起来。
“谢姨,可是那些山贼去而复反?”霍蕴书只对楚宁说将山贼击溃, 并没有对楚宁如实禀告说, 那些山贼除了首领章铭和段杰见势不对,带着亲信逃脱之外,余下的已经全部被他灭杀,是以,楚宁尚未知道卫民军这一夜到底杀了多少人。
“不是普通山贼,是一群武艺极其精妙的江湖人。”瑞婆婆也跟着进来,站在谢云竹身边,替她回答道:“他们似乎对你这营棚了如指掌,进得营来便直奔两处地方。”
楚宁几乎不用猜,便道:“可是霍叔的房间和我这公事房?”
“正是。”瑞婆婆续道:“他们在你这公事房,找到了一张纸……”
“就是找这个!”谢云竹将抱着的东西放下,从胸前掏出一张纸递给楚宁,道:“他们就是来找这个,被瑞婆婆发现抢了回来。”
楚宁接过展开一看,不禁面色大变——那张纸上,赫然是画着一柄三/棱/军/刺。
因着楚宁之前在匠作司一直试制,每次失败后都会总结经验和改善方法,并且将之记录下来,以期作为未来批量生产的参考资料,却不想,她这才将东西试制出来两天,就已经被人盯上。
霍蕴书自门外急步进来,道:“那萧段两家的人,全都被救走了!”
当初为了藏住萧段两家的人,霍蕴书在自己的营房里挖了一个地牢,负责看管的都是紫竹寨的老人,本当是很隐藏的事情,如今却被人亲易得到消息救走。
看来,自己这个小小的营棚里,竟是卧虎藏龙啊!
楚宁看了白夙一眼,因为她很清楚,仅凭她楚宁,无论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惹得这么多的人上心,唯一的原因,这些人都是冲白夙而来。
白夙紧抿着嘴唇,似乎面色不虞,楚宁见状,遂放缓了声音,关心道:“九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春风楼,苏明月!”白夙的眸底闪过几许罕见的雪亮,楚宁看得真切,似乎从这素来清冷自持的白大当家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近乎于愤怒的情绪。
“霍叔!带人抄了那春风楼!”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白跑一趟,但楚宁还是觉得不甘心,打心里觉得憋屈窝火。
好!很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打架玩,却殃及我卫民军这池鱼!当我楚宁好欺负是吗?!
霍蕴书出去了一阵,没过多久便押着一群莺莺燕燕回来,楚宁审问了一会儿,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将人都赶了出去,交给霍蕴书去处理。
楚宁才将那春风楼的那些女人打发走,燕凌戈便拖着被她用铁链捆了个结实的魏易进来,对白夙楚人眉飞色舞道:“九姑娘,宁姑娘,此战大胜!除了这魏统领被我活捉之外,所有的王府精兵已经被处理干净!”
燕凌戈的算账方法,是典型的军队计算方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是赚!今天她将胶东王府整整一千五的精兵全部杀光,自然就是大赚!自然就是大胜!
“大胜?你有没有去清点过自己的伤亡?你知不知道我卫民军损伤有多重?你知不知道我卫民军被劫营?你知道不知道,整个县城的损失有多重?”楚宁是典型的商人思维方式,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在她心被算作了金钱,只要一起到这些损失,她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忍住想要迁怒燕凌戈的冲动,楚宁走到到椅子旁边,想坐下喝口水让自己冷静,却哪知,臀部才挨到椅子,下一刻,去‘哎哟哎哟’的惨叫着跳了起来。
白夙见状,唇角微动,关怀问道:“出了甚事?”
楚宁估计是自己先前心里着急,打马疾驰太久,磨伤了两腿内侧的皮肤。先前一直不觉,此刻被她这一顿狠坐,惹得疼如钻心。可她却不好意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只得吱吱唔唔,找了个借口,把燕凌戈赶去清点伤亡和损失,又把谢云竹和瑞婆婆使去帮老苗医治伤兵。
这些人都能赶走,但白夙却依然端坐椅上,目光轻缓的放在楚宁身上,默然不语,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楚宁也看着她不说话,指望白夙能读懂她眼里的话语自行离去。
“我在此处稍歇,待凌戈回来,再行离去……”白夙亦看着楚宁,与她四目相对,眸光如水,似深若浅,缓声问道:“可好?”
好!好!好!
你是颜值高!你说什么都好!
楚宁败退下来,与白夙一起等情况。
两人约莫等了半柱香的工夫,就听得楚柔的吆喝声在房门外的校场上飘荡,随即是霍晚晴和朱二喜的声音,喳喳呼呼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楚宁疑惑的等了半晌,最终还是忍着那火辣辣的疼,慢慢的挪去校场。
此刻的营棚门口,楚柔正领着人手将一匹匹马赶进来牵到校场上,霍晚晴抱着账册在那里点数,时不时的跟朱二喜说着什么。
楚宁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些都是上等的战马,大概数了数,约莫有五六百匹的样子。
楚柔将战马赶进营后,又拖了一些木板车进来,有的木板上堆放着马肉,有的木板上堆放着胶东王府的铁甲和兵械,甚至连吴德等人从雪里挑出来的铁蒺藜都被她捡了回来,由此可见她打扫战场的功底是如何深厚。
卫民军都是穷惯的人,平日杀口猪,肥肉全部被炸成油来用,油渣子和骨头用来熬汤,瘦肉和一些内脏也都被切成指宽的肉条,用油炸熟了,每隔三五天给士兵加餐一顿——其实,每次加餐,也只有那么一小块肉,根本就不塞牙缝。
此刻见得这么多死去的战马,那一车车的马肉被堆积在木板车上,看得朱二喜心花怒放,嘴里直嚷嚷道:“晴姑娘!晴姑娘!明日里头,你可要多给我些铜钱,这么多的肉,可得用盐腌渍起来风干……”
朱二喜最近总与霍晚晴混迹在一起,楚宁听说她们找石匠搞了个不小的磨坊,不但够自己磨麦面做馒头,还替附近的一些寻常百姓磨面赚点添头。
估计是最近入账不少,霍晚晴答应得特别痛快:“成!天亮后,你便叫个帮手来抬钱,予你十贯可够用?”
这钱可批得真爽快,楚宁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回头望了白夙一眼,自嘲道:“瞧见了没?我堂堂校尉大人,批个十贯赏钱,还得被人把账薄扔到脸上,可给你这奸商送钱的时候,她们却比谁都大方。”
白夙闻言,唇角微弯,抿着薄唇笑得含蓄,道:“我会交代掌柜,多送你半斗盐。”
“就送半斗?”楚宁瞅着白夙,鄙视道:“九姑娘,好歹你也是个家财万贯……不,几十万贯的有钱人,怎的就这么小气巴啦、小肚鸡肠的?你看,我卫民军上下这么多口人,你要送也得个十车八车啊,这才适合你的身份嘛。”
“楚校尉此话听来,倒像是在说,我白夙该将全部家财送出,方才符合白某在楚校尉心里的模样?”白夙唇角的笑意隐去,眼底掠过几许黯然,道:“东莱临海,地利超过了许多中原地区,可这些年来山贼海寇横行,又有大大小小豪族官吏欺民,百姓早就已经穷得失去活着的希望。”
“当初回本县时,发现许多百姓都神色萎靡、四肢无力,还当是此地有何瘟疫肆虐,后来才知,起因是盐价过高。”
楚宁知道,盐是许多动物类的生存必须品,就如同粮食一样,如果长久不吃盐,不但会精神萎靡、四肢无力,甚至会导致死亡。所以,在任何时代,盐与铁一样,都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也正是因此,前朝汉武帝时,才会实行盐铁官营。
“那几年的时候,朝中诸公与在野贤良又在议论盐铁官营,天下盐商吃不准朝廷的风向,纷纷将手中囤积的盐低价卖出,鲜卑人就趁机将市面上的盐收刮。”白夙顿了顿,又道:“约莫议了半年,诸公与众贤良们始终没能议出个究竟来,天下盐商也不敢轻易涉险,市面上盐货奇缺,高达三贯钱一斗,大部份百姓仅以醋布佐食,东莱百姓甚至连醋布都没有。”
“三贯钱一斗盐?”
楚宁虽然不知道醋布是什么,但被当时的盐价吓了一跳,心中暗自算了一下,这要是放在楚宁前世的那个时代,差不就多是一万多左右的天/朝币买十多斤盐。
这天价盐,吃得起的才是真土豪!
楚宁摸摸自己被震惊的小心脏,小心翼翼的问白夙:“请问九姑娘,现今作价几何?”
“三百文一斗。”白夙见楚宁一副被惊吓的模样,解释道:“前些年以来,本县一直有山贼海寇作乱,是以,白家盐铺所售之盐,皆是由外地运来,自是贵了些。”
楚宁听罢,拍拍胸口,高悬的心倒底还是略安,至少她不用吃吓死的高价盐了,随即望着白夙,笑道:“现在可以煮盐了罢?”
山贼已经被楚宁收拾得差不多了,海寇也被打残赶回海里,如今正是隆冬时节,即不好开荒又不能种地,如若是能把闲置的劳力用来煮盐,倒也是个不错的打算。
白夙点点头,道:“正当如此。”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楚柔与霍晚晴连同朱二喜一起过来,老远就听楚柔大声嚷嚷道:“宁儿宁儿,这些马不能杀!我得把它们养着,以后训练成骑兵!”
“不杀你拿什么养?”霍晚晴横了楚柔一眼,道:“你当养战马跟养猪一样?给几把草就能养得活?”
“就是就是!我听说战马得吃豆子和粟米。”朱二喜跟在霍晚晴身旁帮忙鼓旗呐喊:“咱卫民军那么多人口,也就能填饱肚子,哪有多余的粮食给马吃?等以后掉膘了再来后悔,还不如趁着现在膘肥早点杀了。”
双双争执不休,最后要楚宁来决断,楚宁无奈抚着额着,佯装怒声道:“就这么点小事情,你们就争争吵吵的让本校尉来解决,成何提统?管你们是杀来吃肉还是养着当战马,谁能想出办法来,就听谁的主意。”
众人鲜少见楚宁发怒,此刻被她一吓,连霍晚晴都禁了声,默默的一同走开,看来是自己商量想办法去了。
楚宁将这三个人都赶走,让她们自己去闹,又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是等到燕凌戈与霍蕴书联袂归来。
此战的伤亡清点终于有了眉目。燕凌戈麾下的骑兵,战亡六十九人,重伤一百二十余人,轻伤三百余人。由于在城内的决战是由卫民军主导,没有燕凌戈那般花样繁多的战术辅助,是故,第一司的战亡高达一百三十余人,重伤一百六十余人,而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些重伤之人肯定还会有相当比例的死亡率。
燕凌戈曾说,这场战斗是大胜,可在楚宁看来,这却是一场惨胜,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这样的胜利。
有霍蕴书腾出身来主持善后,楚宁也就没必要留在营棚里听着满营的嚎哭给自己添堵,她巡查了一下专门腾出来安置伤兵的营棚,又向老苗等人交代了一些医护知识,亲自检查了这些伤兵被缝合的伤口,高度赞赏了瑞婆婆的缝合之术,最后便跟着白夙回了客栈。
尽管两天两夜没合眼,又一直心惊胆战、心力透支,可楚宁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却无丝毫睡意。
楚宁披衣起身,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叫来白家的侍女,问道:“九姑娘可曾歇下?”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