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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言从东府往西府来的时候，便知道，周慕菁小产这桩事，不管是不是自个所为，可她这罪名是逃脱不掉的了。
来之前她也想得很清楚，反正也没什么公平可言，索性便一口认下来，免得做无谓的挣扎。
可这会子听到审问的事秦子衡，她脑子便有片刻的短路，所有的不甘不愿同委屈都涌上心头，“蹭”的一下炸了，开口便反问：“请问将军，我何错之有，错在何处？”
秦子衡眉头蹙得紧紧的，不住的同苏锦言打眼色，只可惜她自始自终都未曾看他一眼。
坐在上首的咸亲王妃顿时大怒，手边的茶碗抓起来便往苏锦言身上砸去。
秦子衡瞧得分明，可周慕菁依旧昏迷不醒，他也不敢在此时维护苏锦言，引起咸亲王妃更大的怒火，只得强忍着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瞧见那茶碗砸到苏锦言身上。
滚烫的茶水湿了衣裳，摔碎的瓷片弹了起来，擦过苏锦言的面颊，顿时沁出血珠子来。
咸亲王妃怒道：“苏吉祥，我女儿如今胎儿不保，自个也昏迷不醒，你说你何错之有，错在何处？”
苏锦言跪得直直的，滚烫的茶水浸过衣衫，烫得身上的皮肤发疼，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抬眸问道：“请问王妃，郡主如此可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求着她嫁进秦家大门？是我求着她给秦子衡传宗接代？是我求着她祭拜先祖？是我求着她从我手里抢祭品？是我求着她从台阶上摔下去的？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从未求过郡主，王妃如此盛气凌人，是不是觉得就算不是我做的也是我做的？”
咸亲王妃的怒意只增不减，隔着老远都能瞧见她颈脖上的青筋暴起。
秦子衡双手捏紧成拳，抬脚便踹在苏锦言肩头上：“贱人，你还狡辩，你明知郡主有孕在身，还同起什么争执，我看你就是生了妒意。”
苏锦言被这一脚踹得半边身子发麻，趴在地上好半响都爬不起来，她抬眸看向秦子衡，不怒反笑：“秦子衡，你未免太自我良好了，你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让我能生妒意的？”
那唇边的笑是绝望是苦涩，苏锦言撑着身子盘腿坐起来，嘲讽道：“我倒不晓得你们一个个的竟然生了千里眼顺风耳，没一个人亲眼瞧见却个个都能断定是我害了郡主，是我让她痛失孩儿，险些丧命。”
世子夫人涨红着脸，指责道：“我们虽没亲眼瞧见，可彼时只得你们两个人，难不成还是菁儿自个寻死？”
苏锦言就笑：“这可难说。”
她知道，秦子衡多半也不会护着她了，毕竟死的也是他的骨肉，而且就算自个是清白也清白不了，周慕菁到底怎么摔的也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事，她是凶手就对了。
苏锦言有些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破罐子破摔：“我知道，你们如此也不过是为了除掉我，好给周慕菁清条路，再没得人同她争男人。其实真没必要的，这个男人，我用旧了，你们喜欢就送给你们好了，不过，周慕菁为了争宠，这手段确实挺让人佩服的。”
秦子衡忍得牙关直打颤，苏锦言分明晓得咸亲王妃是有备而来的，却还故意言辞刻薄的激怒人家，只怕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
一阵阵的寒意涌上心头，却不能在让她继续下去了，否则便当真收不了场了，他怒道：“来人，把这不思悔改的贱人拖下去……”
“慢……”秦子衡想救苏锦言，咸亲王妃却偏不如他所愿，目光犀利的扫了过去，冷声道：“她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儿个就让她说个够，我倒要看看，我们咸亲王府到底是哪儿对不住她了。”
见苏锦言半点不怕，面上还带着笑，便又道：“说痛快了也好，死了不怕遗憾。”
秦子衡眸中一片猩红，往前一步，终是道：“王妃，你如何惩罚都好，却不能要她的命，她是朝廷命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