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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火啊!
等到韦光正赶到事发之地,这火势已成燎原之势,韦光正可是记得之前这里乃是一大片齐人高的草丛,怎么忽得起了这么大的火,莫非真的是祸从口出,说了大不敬之语,所以招来了祸事?
“韦哥,定是那金箍法王的火球落到了草丛里,才会起的火啊。”
还是马蚤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当时金箍法王为了自己拿不到令牌,确实用一枚火球将令牌击飞,最后令牌找回来了,火球却是在草里留下了火星子,冬日里风干物燥,却让这星星之火成了现在的燎原之势。
眼看着大火就要烧出草丛,蔓延到更远的林子里去,那片林子足有方圆几十里,若是让火烧到,自己这山岂不是都要成为焦土。
韦光正心中大急,忙是抓起一根枯枝上去扑火,又是对着马蚤大喝道:“你傻站着等死啊,还不去挑个十担八担的水来来扑火!”
马蚤却是没有挪动脚步,哭丧着脸道:“韦哥,我们这平顶山最缺的就是水,哪里去找十担八担的水啊。”
一心急还忘了这茬!韦光正觉得手上一痛,原来是火沿着枯枝烧到了手指,韦光正将烧成焦炭的枯枝一丢,又是摸了一把脸上的灰**:“这熊熊大火,又是没个水源,这可如何是好啊!”
“韦哥,我倒是有一计。”
“啥?你有计策,那还不快说!”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是不是可以...”
韦光正一听气绝,“现在是火灾,又不是发大水,你提这茬做什么。等一下,土可以挡水,也能灭火啊!”
韦光正一拍脑袋,随即口中念动仙诀,一块一丈见方的石头,照着火势最强的地方就压了下去。被大石压倒之处,火势立刻全无,但是周遭的大火又是扑将过来,很快又要把那块大石吞没。
韦光正见状,当下连连动用落石术,将起火的这块草地俱是用巨石压了起来,待到将第九块石头落下,终于这熊熊的火势被压制了下来,而韦光正也是因为灵力消耗过多,委顿在了地上。
马蚤有心上前搀扶,却是被韦光正打发去灭清残火,要是让这野火再生起来,自己却是没有这么灵力来发动落石术了。
在马蚤扭动着柳腰忙活了近两个时辰之后,这场天灾人火总算是被扑灭了,韦光正看着面前嘶嘶冒着黑烟的焦土,心里那叫一个酸楚。
这都什么事嘛,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正派的山神,怎么刚做完了导人向善的神父,又非得担当起救火员的职责,怪不得没有一个正经的修仙之人,愿意来接这神仙的差事了。
“韦哥,你还好吧?”从火场第一线下来的马蚤,满脸烟灰地过来搀扶韦光正,韦光正一来实在是灵力消耗过大,脱力地连立身都难,二来这满脸的煤灰之色也算是掩住了马蚤的尊荣,所以破天荒地韦光正也没有阻止马蚤的好意。
双股站站勉强立起身来的韦光正,心中暗叹一声,以前对于黄牛精和金箍法王,倒是没觉得灵力不敷使用,可是今天这场火,却是让韦光正知道了自己这身灵力的极限,即便不算是之前和金箍法王一战的消耗,自己的灵力也只堪堪够用十来次落石术,这样的灵力,在这满天神佛、遍地妖怪的后西游时代,实在是有些显得囊中羞涩了。
自己落到这般田地,只怪这副皮囊的资质实在太差,修为才不过到了炼精化气的第一阶段而已,而且自己好好在莲花洞翻找过一遍,除了一本**外,愣是没见到一本提升修为的功法,这叫资质驽钝的自己即便是有心想学,也无处问道啊。
“韦哥,天有不测风云,之前我们已然得了不少实惠,这场大火也算不得什么,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待得来年春风一吹,这草啊就全长回来了。再说了,我们不是合计要移植仙草吗,空了这么一片地来,正好供我们施展啊。”
韦光正吁了一口气,抛下心头诸多烦恼,道:“不破不立,不立不破。你倒是会宽慰人,也罢也罢,今日歇过一晚,明早我就一路西去,到那昆仑山寻些仙草名花回来。”
当下韦光正也不去看那焦土,一瘸一拐地回了莲花洞,随意拾掇了一些饭菜,草草用过之后,便安身睡下,只待养足了精神,好西去采花。
第二日乃是元月十四,又是过了立春,正好是适宜出行的日子,韦光正背起装满干粮的包袱,对着马蚤拱了拱手,便独身洒然西去。
马蚤倚立在莲花洞外,痴痴望着随在其后,且行且送,一直等韦光正出了平顶山的地界,方自幽幽望着韦光正的背影,秋水瞳中洒下几滴泪水,让脚下的花草沾之立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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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轮转,山河变化。
自韦光正独自西去已然过了半月辰光,马蚤正自对着铜镜顾影自怜,黯然神伤,忽然却是自黄铜色的镜面之中,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影由远及近,先是模糊,后来清晰,复又变得模糊起来。
先前这人影之所以变得清晰,自然是因为此人越走越近之故,后来复又模糊,则是因为待得马蚤看清了来人影响,泪水已然润湿了一双秋水瞳。
“韦哥,你回来了——”马蚤一扭蛮腰,张牙舞爪地向着去而复返的韦光正跑去。
“阿达——”
就在马蚤将要纵身扑入对方怀中之时,只听韦光正爆出一声怒喝,随即抡起一脚,将满心欢喜地马蚤狠狠踢了出去。
马蚤受了韦光正十足力气的一脚,轻巧的身子飞出了一丈有余,随即重重落在地上,一时之间没有了声息。
收腿息功的韦光正脸色肃穆,随即却是拍着胸部,吁了一口气道:“这昆仑山里真是步步惊心,这等相貌的妖怪,怕是比之马蚤还要丑上三分,幸亏我动作机敏,若是让它扑了正着,怕是一辈子噩梦连连。”
咕——地上本来已经没有动静的身子,猥琐地抽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怪异的声响。
“诈尸?”韦光正心中微凛,犹豫着要不要再下去踩上一脚,或者直接来一记落石术,也好一了百了。
“韦哥——”
就在韦光正念动仙诀之际,那地上的丑怪却是扭转了身子,一双秋水瞳中满是哀怨地看着自己。
嘿——这喉结,这胡子,韦光正小心地试探道:“你是哪个?怎么和我那山上的马蚤,长得一般模样?”
“韦哥,我就是小蚤啊,这里就是平顶山啊!”
“不可能,你这妖怪莫要骗我,马蚤正在平顶山里看家,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地,定是你在妖怪变化了模样,想来暗算与我。不过你肯为了算计我,变成这副模样,倒是也算是把这苦肉计用得出神入化了。”
马蚤闻言凄苦一笑,“韦哥——”
听着这绝世无双的长音,韦光正觉得肠胃一阵翻滚,脸上尤自有些不信道:“你真的是小蚤不成?”
“如假包换,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喉结啊。”马蚤仰着脖子,正要欺身上前,韦光正连忙闪身道,“你还真的是小蚤啊,可是我明明一路西去,怎么又回到平顶山了呢?”
马蚤听了也是困惑不解,思忖了一下方道:“韦哥,你这几日来真的是一路往西吗?”
“怎么不是!”韦光正又是抡起腿来,见马蚤作势要逃,没好气地道:“你慌什么,我只是脱下鞋子,让你看看这满脚的水泡而已,你看看这双体无完肤的脚丫,就知道我这几日如何艰辛,一刻不曾停歇了。”
韦光正见马蚤犹自不信,不由扳着指头道:“我第一日问路,第二日认路,第三日赶路,第四日又问路,第五日又认路,第六日复又赶路,到了第七日却是还没有到阿尼玛卿山,所以干脆认准了日头,一路向西而去,算下来正好半月,依照我的脚程,怎么说也在三千里之外,怎么可能又九九归原,回了原处呢?”
“韦哥,那你第七日之后就没问路吗?”
“废话,第七日之后连人烟也不见一个,只有苍茫大山,我找谁问路去,再说了我这么大一人,难道还会迷路不成...迷路?”
“迷路,韦哥你定是迷路了!”
韦光正自然不肯相信自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但是这副尊荣的妖怪,赫然立在自己的面前,应该是别无分号才对,良久之后韦光正吁了一口气道:“喵了个咪的,莫不成还真的迷路了不是?”
马蚤看韦光正脸上有自责之意,不由劝解宽慰道:“自平顶山以西,人烟极少,而且都是一般的苍茫山林,没个标记,若是迷路,倒也正常。”
韦光正对于马蚤之言恍若未闻,随即哇得一口,什么也没吐出来,委顿在地道:“这西行漫漫,道路难行,即便是寻对了方向,也不知何年月才能到那昆仑山。采花摘草之事,岂不是终是镜花水月吗?”
马蚤挤眉弄眼,愁眉苦脸地半蹲在韦光正的身边,小意地道:“韦哥,要想西行,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韦光正有些机械地转头过来,怔怔看着马蚤,直到对方霞飞双颊之后,方才痴痴地道:“韦哥,我们可以借云一朵,驾云西行嘛。”
云?韦光正抬头一看,望着漫天的浮云,忽得惊觉过来,“神马?你说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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