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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聂泽风便下了一道帖子,声称在军中设宴,以感谢你黄太守的盛情召待,请黄太守大驾光临一叙。
当天傍晚,一骑信使飞马而去,去往白帝城将聂泽风的帖子送到。
天黑前,信使又飞马而还,带回了黄权的回信。
信中,黄权很恭敬的感谢了聂泽风的盛情相邀,但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委婉的拒绝了聂泽风的邀请。
啪!
聂泽风将那封帛信拍在了案上,冷笑道:“孤亲自写信相邀,这个黄权都不给面子,看来这白帝城是非强攻不可了。”
三峡早已经掌握在荆州军的手中,现在的蜀军仅仅剩下单只一座白帝城,聂泽风岂会放在眼里。
这时,庞统却道:“适才统暗中察看过白帝城的地形,此城依山而建,极是险要,倘若黄权果真有所准备,四千兵马足以守个十几天。那是刘璋幡然省悟,必发大军来救,若是容大批蜀兵赶到白帝,那个时候,伐蜀的形势便将于我们不利了。”
庞统不赞成强攻。
聂泽风何尝不知强攻的坏处,但现在聂泽风知道自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多了,现在已经是公元202年的夏天,聂泽风想建立的功劳真的比较多。
这时,一直沉吟不语的法正,嘴角却掠起了一丝诡笑,“大王,正倒是有一计,管叫那黄权不请自来。”
此事确定之后,徐州地区竟然再次传来一个消息,驻守徐州地区的士兵竟然发现了刘备,而且是没有死的刘备,一个主动投降的刘备,聂泽风因为没有经历助理这个投降的枭雄,只是告诉徐州将军把刘备软禁在徐州而吵吵了事。
……
三天后。
夜色已深,此时的黄权,却仍一身披甲,巡视白帝城头。
十几里之外,就是聂泽风的四万大军,这四万先锋大军,让黄权无时无刻不感到如芒在背,令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那个威震天下的聂泽风,率领着大军进入他的郡内已有三天,三天以来,楚军却始终按兵不动,没有半点打算北去南蛮的迹象。
似乎,聂泽风打算赖在他的家门口,有不走的意思了。
楚军这反常的迹象,愈发的让黄权心中不安。
正自神思之际,忽见城头火光照耀之下,一骑正向着东门飞奔而来。
黄权精神一紧,立刻提高了警觉。
却见那一骑直抵城前,大叫道:“黄公衡在否,我乃法正,速速放我入城。”
这大半夜的,身为使者的法正,忽然单骑从楚营在来到白帝城,如此行径,顿时让黄权心中疑惑。
“原来是法孝直啊,你怎会深夜至此,莫非是有什么要事吗?”黄权不急着开城门,反是大声问道。
城下的法正,一脸焦虑,大叫道:“事态紧急,公衡若再不放我入城,我益州便将大祸临头也1
听得此言,黄权的神色骤变。
“大祸临头”四个字,如刀刃一般,狠狠的扎在了黄权的心头。
“快,快打开城门,放孝直入城。”黄权不敢多想,未等城门打开,便急步下了城头。
城门开,法正策马而入。
黄权纵马迎上前来,急切道:“孝直,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间非是说话之处,咱们别处再谈。”法正暗使了个眼色。
黄权会意,遂是带着法正直奔郡府,步入大堂,关上门时,再无耳目。
这时,黄权便又迫不及待的追问何事。
法正神色凝重道:“不日之前我打听到,那聂泽风正从江陵暗中调运大批的霹雳车,数量近有三百余辆之多。”
“霹雳车……”
黄权面露疑色,“从巴东郡北去南蛮,虽有山路可通,但却道路崎岖,根本无法运输大型的攻城器械,楚军调运霹雳车又有何用?”
“公衡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聂泽风调运霹雳车,虽然说是帮助你们平定南蛮,却是暗中却是要攻白帝城啊1
法正一言,黄权顿露惊色。
法正接着又道:“近些日来,我混迹与楚军之中,曾私下宴请一些楚军将领,趁着他们酒醉旁敲侧问,竟是发现楚军帮助我们平定南蛮,那聂泽风根本就是想趁虚攻下白帝城,大举入侵我益州。”
一惊再惊的黄权,这个时候,情绪反应平静了下来,脸上还浮现出几分得意的冷笑。
那般冷笑,似乎法正所说,终于是映证了自己的此前的猜测。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聂泽风当真是狼子野心,想要鲸吞我益州,亏得孝直你发现的早,我这就派人飞马往成都,去向主公报信求援。”
说着,黄权提笔便欲修书。
这时,法正却将黄权拉住,摇头叹道:“白帝城往成都,至少也得十余日时间,而今聂泽风的霹雳车已运抵巫县,最早明早就可以抵达白帝。公衡试想,仅凭你四千兵马,能够挡得住拥有霹雳车的四万楚军进攻吗?”
“抵不住又如何,大不了我黄权与城共存亡,也绝不会令他楚贼轻易拿下白帝城。”黄权慷慨道。
法正却摇了摇头:“公衡纵有必死之心,但白帝一失,益州门户大开,楚军便可长驱入川,最终,聂泽风的奸计还不是照样得逞。”
黄权陷入了沉思,眉宇间越见焦虑。
聂泽风威震天下,他的军队虽只四万,但却都是百战精锐之士,而蜀军战斗力不强,这不争的事实,黄权无可否认。
倘若真给聂泽风攻下白帝,轻易的越过了三峡之险,益州的局面,只怕真如法正所说,要大祸临头。
“若不然,我直接派人往江州,向巴郡太守严老将军求援,请他发兵急赴白帝,严老将军手握一万精兵,只要他能在楚军围城之前赶到,必可助我守住白帝不失,守到主公大军来援。”
黄权琢磨了半晌,又想了一计。
法正却又摇头:“严老将军虽有兵一万,但他素来谨慎,未得主公手谕,仅凭你我一面之词,又岂会轻易发兵,靠他是靠不住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坐视楚贼攻陷白帝不成?”黄权急的是头滚汗。
法正也是眉头紧皱,踱步于堂中,一副沉思之状。
半晌之后,法正眼眸一动,低声道:“公衡,我这里倒是有一条险计,此计若是能成,不但可保得白帝不失,还可一举杀退聂泽风。”
黄权精神大振,忙问法正是何计策。
法正遂是不紧不慢,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黄权听罢,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似有兴奋,又似有担忧。
沉吟半晌,黄权神色已坚,咬牙道:“就依孝直之计而行吧,那楚贼诡诈多端,想要扰我益州太平,咱们便叫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再不敢犯我益州1
……两天之后,夜如泼墨,明月如钩。
白帝城和十余里外的楚军大营,均是一片安静详和。
营北的那一座小山丘上,烛光闪烁,聂泽风却在这星月之下,与法正闲若浮云般对弈。
“法孝直,你为什么要帮孤?”落子之时,聂泽风淡淡问道。
“两个原因,其一,主公乃当世枭雄,正辅佐主公,自然是为成就大业,名垂青史。”
旁人面对聂泽风时,多会恭维他一句“当世明主”,而法正却直言不讳,直称他为“枭雄”。
不过,这“枭雄”二字,却比什么“明主”、“雄主”的,更对聂泽风胃口。
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再落一子,“那第二个原因呢?”
“那刘璋和刘表一样,喜好养一些沽名钓誉的名士,我素来瞧不起那些虚有其表的所谓名士,所以在刘璋手下,一直受人排挤。正也不瞒主公,正助主公拿下益州,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报那些冷遇排挤之仇。”
睚眦必报么……够真白,够坦率,法正,果然和历史上一样,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
聂泽风,同样是一个快意恩仇之人。
忽然之间,聂泽风对眼前的法正,竟有几分遇上知音的味道。
“好啊,睚眦必报,快意恩仇,大丈夫正当如此,孤可以给你承诺,待攻入成都之后,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那些慢怠过你的人,孤可任你处置。”
豪情大作的聂泽风,当下给法正许下承诺。
法正没想到聂泽风会这般痛快,非但没有说教他一通什么“当有容人之量”,“要胸怀宽广”之类的虚伪大道理,反而对他的“斤斤计较”甚为欣赏一般。
“人言聂泽风乃快意恩仇的真枭雄,今日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看来我法正这回没看错人……”
感动之下,法正也没有过多的谢语,只哈哈大笑起来。
聂泽风亦放声大笑,那肆意的狂笑,在这夜色之中回荡,一骑飞马上山,报知白帝城中的蜀军,已经悄悄出城,正向着大营方向而来。
狂声收敛,聂泽风站起身来,俯视着山下大营,目光之中流转着慑人的杀机。
负手而立,聂泽风摆手喝道:“黄权既已中计,传令下去,命各军依计行事吧。”
号令传下,斥候飞奔下山,直抵大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