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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柄剑太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有一丝苍茫厚重的气息,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像是一座小山般沉重。
玦不得不全力运转气血,使出轻身的法子,不然走在这街道上,怕是一脚能踏出一个深坑。即使如此,他一步步走来,也是带起一行浅浅的脚印。
过往行人尽皆惊叹,侧目而视,不知道这年轻人为何一步一个脚印,难道他身子是铁打的么,这般沉重。
玦很是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扛着剑大摇大摆,又是一路吃回来。
回到常月儿家时已是正午,开门的依然是那小青。
“咦,这师兄,你还知道回来啊。小姐担心得紧,好怕你走丢了呢。”小青打趣到,却看他步履沉重,在院子里带过一串脚印,吃惊不已,却是想不明白。
“哎,小青姑娘,月儿呢?”玦问道。
小青答道:“都在里边儿等你吃饭呢。”
玦跟着他在这大宅子中绕来绕去,终于来到那吃饭的客厅前。
他将长剑平置在外边院子一方大石上,这才走进那客厅。
常姨跟常月儿正在聊天,福老站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样子。
“哎,玦儿,你可算回来了!这大半年不见,长得愈发俊俏了呢。”常姨见到玦,赶紧过来拉着他看了又看,“快快坐下,吃了饭常姨带你去城里逛逛。”
玦依她所言,坐在她旁边,说道:“常姨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开心?”
常姨愣了愣,笑道:“有甚么开心不开心的,就是平常过日子罢了。”
她又唤来小青,让她跟福老也入座。
这一顿吃得倒是开心,只是常姨的念叨依然如初,向着两人唠嗑不断。当听常月儿说及自己颇受那长老重视时,常姨更是笑意不断。
吃过饭,小青便开始收拾桌子,福老也走开,不知道去干甚么了。
“玦儿月儿,我们出去逛一逛。”常姨说道。
常月儿与玦点头应允,跟在常姨身后。
想了一番,玦还是将那柄长剑带上,如此沉重的长剑,随时带在身上,也可锻炼体魄。
常月儿问道:“你甚么时候又弄一柄剑?”
“我在城南买的。”玦笑着回道。
常月儿好奇心大起,伸手要来拿他剑。
“别动,你可拿不起这剑!”玦赶紧避开她,说道。
“你这是笑话我呢,区区一柄剑,我还能拿不起?”常月儿哪里依他,再次过来抢剑。
玦将剑递过去,暗想:这便让你吃些苦头也好。
常月儿捧着剑身,玦一松手,她便一个趔嗤,几乎向前栽倒。手中长剑坠落,将地面砸得碎石飞溅,深深陷入地底。
“这……”常月儿咂舌,“你这剑也太重了吧,怎么使得动。”
玦抬抬头,正色道:“我是谁?一般人能比吗?”
常姨看着他俩打闹,眼神慈爱,忽而想起了什么,问道:“玦儿,常姨问你个事可好?”
玦挥了挥斩辰剑,笑道:“常姨有什么事尽管问。”
常姨顿了顿,问道:“你以前家中父母,可有给你定下亲事?”
玦不知道她此话什么意思,却见常姨眼神在他跟常月儿中来回瞅,心里了然。
“我家中并未给我定下什么亲事。”玦实话实说。
“那你看……”常姨话未说完,便被常月儿打断了:“娘,他还小呢,你急什么啊?咱们赶快去逛街吧。”
玦俯身拾起长剑,却瞥到剑柄处一个细微的凸起。
定睛细看,却是一个小字“辰”。
“这是剑名么?不是说无名吗?”玦暗道,又将剑身翻转过来,另一边果然也有一个小字“斩”。
“‘辰斩’?不好听,应该是叫‘斩辰’吧。”玦心念一定,便将此剑命名“斩辰”。
“剑名‘斩辰’,希望有朝一日能随我征战八方,斩落星辰!”
此话刚出口,忽然天显异相,仙音四起,飘渺浩荡。
那天空中白云飘散,阳光不显,有一股苍茫的威压铺天盖地。
那是一个人影,有些虚淡,傲立云端,俯视八方。
他长眉入鬓,身形挺拔,像是太古神山矗立。
这一片天地黯然失色,连那日光,都投不进来,几乎不在一处空间。
这人影的气息太过浩大,苍茫雄浑。他只是静静地显化在虚空中,便使这一方天地道则都紊乱了。
漫天道纹浮现,影影绰绰,那是天地法则的体现,是最根本的大道显化。
这一方天地容不下他,快要崩溃了。
他的面孔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似乎看清楚了,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常姨与常月儿有些莫名其妙,震惊着望着天空那道人影。
玦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似乎在古籍中有看到过这般记载,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他看到那个人影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眼神如同最锋利的神剑,能斩破虚空。
玦有些压抑,呼吸都不顺畅了。这威压太过厚重了,几乎要将自己神魂都磨灭了。
那人影伸手一指,一道纹络忽然刺入玦灵台之中,让他身子震颤。
那道纹络就那般突然出现在他灵台中,显化出那个人影来。
他赶紧抽动神魂,演练那七式剑诀,若是这人影对自己出手,也好能抵抗一下。虽然看此人威势,估计一个唾沫丁都能灭杀自己。
那人影与玦神魂遥望,忽而伸手,打出一掌。
灵台空间激荡,大片土地破碎开来,化为飞灰。
这一掌便快要回去他的灵台了,若是再来一掌,自己神魂便要不保了。到时候,神魂一灭,自己就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玦心中太过震撼,却也只能拼死一搏,听天由命了。
“其疾如风!”
神魂之力一瞬间便被抽空,演化漫天剑气,他此番修为有所增进,勉强能施展一下这第一式剑法。
那人影古井无波,再次打出一掌。
灵台空间片片破碎,被那一掌与剑气碰撞的余波激荡起来,裂纹密布。
玦演化的无数剑气,被那一掌斩成碎芒,抵挡不住那无上的攻伐。
“我这是要被斩了神魂,就此身死么?”玦心中大喝,有些不甘。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无端招来如此灾祸。
这像是传说中的天罚,却又有所不同。古籍记载,那天罚乃是针对逆天妖孽之人,当他们天资太过惊人,上天会降下九天神雷,斩灭他们。而自己这般情景,却与那古籍记载不同。
他已无力在施展第二式剑法,眼看那一掌就要斩破自己神魂,却无力抵抗。
“我这是要死了么?”玦笑了笑,这般无缘无故招来祸端,死得太冤枉了吧。
这时候,他丹田处,突然一阵悸动,一道热流瞬间涌入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