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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寒看到陆离的表情，就知道要坏事。
那个少年……没有真正杀过人的吧。
所以他做不到心如止水，做不到冷静如霜，无法漠视生命，所以无法毫无顾忌地去剥夺生命。
哪怕是自己受到了威胁，那个瞬间总会有一些犹豫和迟疑。
虽然犹豫和迟疑只是一瞬，可电光石火便是生与死的差别。水平相近的对手之间，一个先机的失去都有可能导致整个的溃败，更何况陆离和赤日并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秋寒向前冲出，忍住疼痛，忘掉伤口，一把扣住陆离的左手手腕。陆离在犹豫了一下也按下了机括。他的身子在秋寒的力量下侧翻，匕首只是划破他的额角。与此同时弓弦响动，弩箭正中赤日胸口。
秋寒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拽着陆离又朝着旁边滚了几圈。
陆离努力抬起头来。
他以为会看到血溅五步的画面，毕竟那支弩是顶着赤日的胸口发射的。可他失望了，赤日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把弩箭拿在手上，微笑。
“这不可能！”陆离叫出声。
“胸口是有点疼，这连弩的冲击力挺强的。”赤日说，“只不过，从头到尾我就没有怕过你。”
陆离怔怔地看着。
这不可能……这家伙是刀枪不入吗？他听说过江湖所谓“金刚不坏神功”，练成这个功夫的人周身刀枪不入，但那只是传说而已——而且传说中，金刚不坏神功的秘籍被高僧保存，非有无上修为不可修炼。赤日一个小小少年，凭什么有这等修为？
秋寒在他的怀里，轻轻呻吟。
陆离的心几乎跌入谷底。
少女的左边肋下多了一道伤口。那是她舍命去救陆离的时候，被长空偷袭的。
陆离身子颤抖。
真是可笑……当他和赤日同时处于危险，作为同伴，秋寒选择不顾危险救自己，长空则选择了趁机进攻敌人。
因为……弩箭伤不到赤日，但匕首确实可以杀掉陆离。
真是可笑啊……陆离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以为自己甚至可以算计别人了，以为自己不用再拖累秋寒了，没想到现实如此残酷，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不告诉你原因，你死不瞑目吧。”赤日看着陆离不甘心的眼神，笑着说道。
陆离没有说话。
“我在自己的包裹里，拿到了这个东西。”赤日将外衣掀开。
陆离看到里面贴身的金丝铁甲，薄且坚固，除非神兵，或者是附着上强大的内力，否则区区的弩箭，根本不可能穿透。
赤日俯下身，很欣赏陆离绝望的神情。
毕竟……彼岸的修行太残酷了，似乎每个月都会有门生死去。从第一年开始，生死的残酷就让他们麻木，平静地杀人，也平静地面对死亡。
所以每一次品尝对面的绝望，都是一种享受。
“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对吗？”陆离问道。
“是的。毕竟走掉的对手始终是隐患。”长空依然笑嘻嘻的，“看来另外两个人不会现身的。但是杀掉一个，我们也算是赚到了。”
秋寒握住了陆离的手。
陆离的腰忽然挺了挺。
“我不会放弃的。”陆离低下头，靠在秋寒的耳边，说道，“我要……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