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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阴魂不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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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兔马直奔城外,两侧的房屋在哒哒的马蹄声中急速后退。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坐在马背上肆意挥洒着汗水,将那些无奈、忧愁与烦恼远远地甩在身后。

    出了城门便是官道,再往前跑上数里便到了一所简陋的茶棚。棚子里零零散散地坐着歇脚的行人。陆离一拉缰绳,赤兔马停步扬蹄,阳光下剪出流畅的线条。骏马仰天嘶鸣,声震四野,中间夹杂着“哎哟”一声,竟是陆离一时没有拉稳,从马背上摔了底朝天。

    秋寒腾空而起,稳稳落地,有些无语地看着陆离。

    然后席轩的声音从陆离的身下传出来:“阿离……你到底准备压我多少次?我是你的专属肉垫吗?”

    秋寒:“……”

    席轩原本站在茶棚外边等待陆离,那是他们约定好的见面地点。眼看着那团跳跃的火焰狂奔,马背上的少年英姿飒爽,席轩知道他们拯救秋寒的计划已经成功,便伸出右手要和陆离击掌。陆离当然很配合,右手扯缰绳左手也出掌。谁知道马身立起后,单手持缰绳的他力气不足,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两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席轩冲上去就不断拍打陆离,一边拍一边叫道:“这可是我最贵重的一件衣服,上好的蜀绣缝制而成。弄得这么脏,你倒是赶紧给我脱下来……还有我的玛瑙手镯,那可是我以后的嫁妆……啊呸,聘礼……”

    “好啦好啦给你就是了……”陆离叫道,“你以为我想穿你的衣服啊,那么大,一路走一路都拖到地上,把街道扫得干干净净……”

    原来陆离穿的是席轩的衣服,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宽大。秋寒原本还觉得陆离这一身衣服穿出了飘飘欲仙的感觉,原来只是单纯得大了一号而已。

    “你们……”秋寒张口,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非常感激我们。”席轩说道,“感激的话少说,你至少赶紧请我们喝一杯茶吧,可累死我们了……”

    这个小小的要求,秋寒自然是不会拒绝。但当她正准备进茶棚的时候,席轩却大叫一声,脸色古怪地看这秋寒。

    秋寒皱眉:“你怎么了?”

    席轩的脸一红,指着秋寒的屁股:“你你你……你那个了?”

    “哪个了?”秋寒和陆离都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嘛!”席轩跺脚。

    陆离这才顺着席轩的手指看过去,发现秋寒的大腿往上一片殷红,像是在往外面渗血。陆离哑然失笑:“轩哥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啊?这个可不是受伤,而是沾了赤兔的汗。赤兔的汗是红色的,确实容易被当做是血……”

    “……我倒是忘了……”席轩愣了愣,“不过我倒不是以为她受伤了。”

    “不是受伤?那你是以为什么?除了受伤还有什么会流血?”

    席轩正要说话,秋寒忽然大叫一声:“席轩,闭嘴!”

    席轩:“……喝茶喝茶,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离有些莫名其妙:“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轩哥你到底是以为什么?”

    “真没什么。”

    “我不信。”

    “爱信不信。”

    三人在茶棚里坐定,秋寒要来了三杯毛尖。席轩为了避开陆离那令人尴尬的追问,便转移了话题,绘声绘色地向秋寒描述他们俩是怎么制定拯救她的计划,怎么回到青澄山骗过管理名驹场的朱雀堂名人,怎么找到被薛浩铭藏在角落的赤兔马。这匹赤兔马在修行时被陆离驾驭过一次之后,似乎对他特别有好感,服服帖帖地就跟着他出来。

    “别人都说赤兔马很难驯服,但是这匹马却和我非常投缘。”陆离得意洋洋,“我算是相信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了!”

    席轩:“……你去和马一见钟情吧……”

    秋寒的眼帘垂下,安静地品茶。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陆离同门,那你究竟……有没有跟谁一见钟情呢?”

    陆离一怔。

    秋寒没有看陆离,席轩一听这句话就假装看周围的风景。陆离冷不丁地被秋寒这么一问,心里一乱,那一刹那竟然想起某个漂亮的身影。

    秋寒微微叹气:“算了陆离,你也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她站起身:“虽然你帮了我,但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我弟弟去私塾的费用没有着落,我得多接几个单子才行。”

    “秋寒同门,你经常在外面接刺客的单子吗?”席轩问道,“据我所知,能做到这一步的一年门生可不多啊……毕竟我们修行时间还不够长,自身的本领还有所缺陷……”

    “我是逼不得已……当然,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够明白。”

    她正想离开,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又缓缓坐了下来。

    “秋寒同门,你怎么了?”席轩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喂,陆离,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是招黑体质?”

    “啊?呃……你好像是说过……”

    “所以,这个茶棚里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们大概,也是冲你来的吧!”

    陆离和席轩对望一眼,心里头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