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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瑾停了下来, 额头抵着木枕溪肩膀,轻微地喘着气。
木枕溪抬手要把她推开,这次使上了力气,肖瑾被她推出了自己怀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
淡白月光从窗帘透了进来。
木枕溪还没开口,肖瑾的手碰到了她轻皱的眉头, 温凉柔腻的指腹就这么贴着她的眉心, 像是碰触,又近乎轻柔的抚摸, 从眉眼到鼻梁, 最后是唇畔。
肖瑾拇指压在上面, 轻轻地摩挲着, 略显浅淡的唇色很快红艳起来。
木枕溪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抬眸, 对上肖瑾柔情万千的眼神, 心仿佛也跟着被这样密麻的丝线缠绕, 牢牢地将她钉在原地。
肖瑾一只手圈住她的后颈,一只手松开了她的嘴唇, 改为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
她慢慢凑近了。
木枕溪心如擂鼓,没躲, 两人的唇离得很近,能感觉到彼此吐出的热气。
肖瑾说:“想我吗?”
她的呼吸扑在她的唇上,声音在夜色里带着蛊惑。
木枕溪嘴硬:“不想。”
肖瑾说:“可是我想你。”
木枕溪:“……”
她脑子有些糊涂了,目光只往下瞧着对方红润饱满的唇瓣。
肖瑾舔了舔唇。
木枕溪咽了咽口水。
肖瑾嘴角一丝得逞笑意:“真的不想吗?”
木枕溪内心天人交战, 向后退了退。
肖瑾没给她机会,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木枕溪呼吸急促,理智摇摇欲坠。
肖瑾手从她肩膀滑下,一根一根掰开她攥紧的手指,露出狡黠的笑:“忍得辛苦就不要忍了,放纵一次,没事的。”
她将五指用力地缠进木枕溪的指缝里,手指接着微微收紧挤压,带上了暗示的意味。
夜色深重。
两人还是接吻了,从轻风细雨到暴雨滂沱。
空气都湿透了,玻璃窗上化开雾一样的水汽。
木枕溪睁开了眼睛,重重地喘息着了几口气,坐了起来,手按着额头。她摸过一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木枕溪动了动被子下的两条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回书房拿了套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不仅是内裤,t恤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嗯……梦里很激烈。
木枕溪拿了个盆,把内裤洗了,t恤泡进水里搓了两把,一起挂上晾衣杆晾了,行动迟缓地回到了客厅。梦境太逼真,她走到地铺旁甚至想闻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理智告诉她没有,但情感使她绕开了地铺,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她慢慢地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个春-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梦到肖瑾是因为她最近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次数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木枕溪安慰自己。
她环视了一圈黑暗的客厅,又忍不住羞耻地去回味。
肖瑾的皮肤、肖瑾的嘴唇、肖瑾的温度,还有……湿度。
木枕溪两手抹了把脸,晃了晃脑袋,长出了一口气,不能再想下去了,要出事的。
肖瑾昨晚睡得不晚,夏天人们对睡懒觉的欲望没有那么迫切,于是她刚到六点就醒了。不知道木枕溪醒了没有?肖瑾想着,抱着或许能看到木枕溪睡颜的希望,拉开房间门出来了。
飘窗窗帘大开,客厅的地铺收拾得干干净净,空无一人。
“木枕溪?”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去敲书房的门,都没有回应。
书房门没锁,肖瑾敲了几下没反应后,耳朵贴门听了听,推门而入。电脑关着,里面同样没人。肖瑾本来应该带上门出去的,视线却落在了书桌左侧上了锁的抽屉上。
现在木枕溪不在,她要不要……
肖瑾心跳陡然快了一拍,手搭上了木枕溪平时坐的椅子的椅背,将椅子拖到了书架旁边,踩了上去。她一边回忆,一边在书架顶端摸索着,不出意料让她摸到了冰凉的金属质感。
肖瑾手已经拿到了这把钥匙,莫名的直觉让她回头看了看洞开的书房门,手指松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把房间恢复成了原样。
她去刷牙洗漱,刚进行到一半,便听到客厅的大门从外面打开的声音,顿时一阵后怕,幸亏她刚刚及时收手,否则肯定要被木枕溪撞个正着。
木枕溪穿了件运动背心,外面套了件短袖衬衣,运动短裤,身上还冒着锻炼过后的热气,一边擦汗一边换鞋,放松愉悦的心情在听到盥洗室的水声后荡然无存。
任谁早上见到昨晚的春-梦对象,都不会毫无波动。
肖瑾简单漱了下口,从洗手间里探出个头来:“早上好,你去晨跑了吗?”
木枕溪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对,是啊。”
肖瑾笑着说:“你起得好早。”
木枕溪僵硬地接着她的话:“还好。”
肖瑾说:“我也想锻炼,我觉得我体质好像有点弱,明天早上晨跑能叫我吗?”她没给木枕溪拒绝的机会,接着补充道,“可以不一起跑,你只要敲我房门把我叫醒就好了。”
木枕溪还能说什么,微微一笑道:“好。”
肖瑾把脑袋收了回去。
木枕溪松了口气,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把脸。
“那个……”肖瑾又想到件事情,往外迈了一步,出来就看到木枕溪毛巾下被挤成一团、挣扎而痛苦的脸。
肖瑾:“???”
木枕溪一秒恢复正常:“怎么了?”
快得肖瑾差点以为是错觉,她眨了下眼睛,才问:“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
木枕溪看她一眼,神色如常地回答:“看你选择,你想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楼下有家汤粉店,味道还可以,但去外面吃的话得换身衣服。”
话音刚落,肖瑾就下了决定:“我要去外面吃。”
声音听起来竟有一丝雀跃。
木枕溪不知道她在雀跃什么,也没问,看看她尚且挂着水珠的脸,像是情动之时的汗水,咽了咽口水,才道:“你洗完了吗?我想冲个澡,一身的汗。”
肖瑾擦了手出来,说:“我好了,但我也得洗个澡,来得及吗?”
“来……咳……得及。”木枕溪去书房拿换洗衣服,和她擦身而过,闻到她身上属于清晨的干净幽冽气息,和昨晚截然不同。
肖瑾歪了歪头,总觉得木枕溪今天有点怪怪的。
她也回了卧室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木枕溪洗澡的时候她就抱着衣服在阳台的墙边靠着,目光漫无目的地上下左右看。
夏□□服轻便,而且干得快,家里有洗衣机,但是木枕溪嫌衣服太少、转得太慢,一般不用,洗完澡以后直接就手洗了晾上去,到第二天早上基本干了。
肖瑾看着看着,目光定格在一件看着就刚洗不久的t恤上,这t恤是昨晚木枕溪穿的,她还穿着进了卧室拿被子,怎么就洗了?洗个t恤就算了,为什么连内裤也一起洗了?
这么严重的洁癖么?
肖瑾眯了眯眼,收回了视线。
木枕溪浑身都是水汽地从浴室出来,约莫是洗澡的时候胡乱绑了头发,手指套着发绳,一端咬在口中,打算重新绑,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眼前,不可避免地遮住了视线。木枕溪不太耐烦地咬着下唇,以指作梳,可那头发却老是跟她作对似的,不是这儿漏了一缕,就是那儿跑了几根。
肖瑾忍俊不禁。
她站在原地没动,含笑道:“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木枕溪向后甩了甩长发,索性不绑了。
肖瑾早猜到这个答案,倒是不怎么意外,随意的口吻问道:“你今早上什么时候醒的?”
木枕溪说:“比你早醒半个小时吧,怎么了?”
肖瑾摇头轻笑:“没什么。”又路过木枕溪,语气轻快,“我去洗澡啦。”
莫名其妙。木枕溪腹诽道。
一早上接连洗了两个澡的木枕溪把邪念涤荡得干干净净,感觉自己坐在沙发上都快冒仙气儿了,再看到收拾妥当的肖瑾心情镇定得不得了。
早餐店就在小区附近,步行过去三分钟以内。早上七点,夏季的太阳已经冒了头,这座城市在渐渐苏醒,木枕溪两手抄在兜里,神情和步伐都很散漫,但眼眉舒展,心情尚可。肖瑾和她并肩而行,单手提着手袋,左顾右盼地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面,不时好奇开口问两句,木枕溪就回答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生疏。
木枕溪对这种距离感到很舒适。
对肖瑾来说,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到了一家餐馆的门店,仰头是一块简陋的招牌,写了王记早餐,生意很好,里里外外地坐了不少人。
木枕溪凑近她耳朵问:“这样的环境能接受吗?”
肖瑾诧异望她一眼:“你能吃,我不能吃?”
木枕溪笑了笑,看了张室外的桌子让她先坐下,免得被别人占去了,不忘叮嘱道:“要是有人问你有空座么,你就说还有个朋友。”
“……”肖瑾怀疑木枕溪把自己当傻子,仍旧答应道,“知道。”
木枕溪进门里,到窗口点餐去了。
她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人盯上了肖瑾的位置,笑着上来问:“这儿还有空位么?”
肖瑾把手里的包往身旁的凳子上一放。
那人便离开了。
木枕溪经常来这家店吃米粉,老板太忙顾不上她,看见她出现在窗口露出个笑容。
木枕溪:“两碗汤粉,一份全都要,一份……嗯……不要咸菜不要酸豆角不要胡萝卜不要姜丝。”
老板:“好嘞。”
木枕溪:“在这儿吃,我们坐在外面。”
老板:“待会儿给你端过去。”
木枕溪抬脚出来,肖瑾两只手交叠在身前,坐姿优雅,表情端庄大方,不时淡淡抬眸看一眼门口,抿抿唇。知道的知道她是在等一碗汤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什么名流晚宴上,和周围的人简直两个世界。
一见到木枕溪,肖瑾身上与其他人的隔阂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她拿起放在对方椅子上的包,示意她落座。木枕溪从善如流,随口问:“刚有人来问你座位吗?”
肖瑾点头。
木枕溪:“所以说下次记得提前占座。”
肖瑾再次点头:“知道了。”
木枕溪看了看桌面,从桌上的抽纸里抽了几张面巾纸,把整张桌子擦了一遍,顺便又在肖瑾面前的桌面上垫了几张,免得她手不小心蹭到桌上的油——这种小店,总不会那么讲究,尤其是人来人往的,收拾桌子抹布匆匆抹一下就算是“干净”了。
肖瑾看着她体贴的动作,心里一阵暖意,轻声道:“谢谢。”
木枕溪:“不客气,换作别人我也是一样的。”
肖瑾被她后半句话浇了盆凉水,没再吭声。
“两碗汤粉谁的?!”老板娘一手一碗汤粉,站在门口中气十足地喊道。
肖瑾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木枕溪举手示意,扬声道:“这里。”
老板娘脚下生风地过来,放下两碗粉就走了,因为放下动作太快,汤水甚至溅了出来一点,浸在木枕溪刚给肖瑾铺开的纸巾上,洇开来。
肖瑾:“……”
木枕溪不以为意,拆了两双筷子,递给肖瑾一双:“吃吧,可能有点烫,慢点。”
“那我先晾一会儿。”肖瑾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却没动筷子。
木枕溪记得第一回带她吃这种路边摊,她也是这个样子。木枕溪夹起一筷子粉,吹了吹,甩开膀子吃起来。她的吃相绝对谈不上优雅,甚至有点粗俗,和旁边坐着的那些客人一样,会发出吸溜的声音。
然而看在肖瑾眼里,除了可爱,就没办法想出别的形容词了。
肖瑾唇角微勾,看着她连吃了好几口,不由得跟着咽了咽口水,真的那么好吃吗?
木枕溪为了显得吃得香,当然也确实好吃,吃得快了点,她有点烫嘴,便暂时放慢了动作,一抬眼,看到肖瑾用筷子挑起一根米粉,启口,试探性地往嘴里放。
木枕溪:“噗。”
肖瑾看她两秒,眸底闪过恼怒神色,那根米粉从筷子上落回碗里,接着筷子也放下了。
木枕溪忍俊不禁:“没有笑你的意思,你能不能学学我是怎么吃的,你吃一根能有什么味儿?”
肖瑾咬了咬下唇,这回挑了三根。
木枕溪捧场地给她鼓鼓掌:“厉害了,有进步。”
旁边有人看过来。
肖瑾脸上有点烫,低头快速地把筷子上的米粉吃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木枕溪当着她的面又吃了一口,故意发出那种吸溜的声音,使坏道:“你得像我这样吃。”
肖瑾拒绝:“不。”
木枕溪没勉强,好脾气地笑,说:“好的好的。”
肖瑾还是安静地吃着。
木枕溪说:“其实你看大家都吃出声音,并不是粗鲁,是为了表示对这家米粉好吃的赞扬,就跟日本一定要吸出声音是一样的。”
肖瑾看她一眼,总觉得她在骗自己。
木枕溪说:“真的,不信我去找老板来问。”
肖瑾信了一半,但她拉不下这张脸,全程都斯斯文文地小口吃着。
老板娘又跑出来了,木枕溪趁机扬了下手,说:“结账了老板娘。”
老板娘脖子上挂着支付二维码,在围裙上擦擦手过来了,先和木枕溪聊了两句,笑眯眯:“小木上班去啊。”
木枕溪边扫二维码边笑着说:“是啊。”
老板娘说:“这个是你朋友?”
木枕溪说:“对。”
老板娘看向肖瑾:“你觉得我们家粉怎么样?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吗?”虽然这家店小,但是店家做粉,是真心的。
肖瑾先看了看木枕溪,再回答对方,温声道:“没有,很好吃。”
老板娘豪爽笑道:“不用不好意思,有意见就提,我刚看你吃得很勉强,顾客的批评才能让我们进步嘛。”
木枕溪没忍住:“噗。”
老板娘:“你笑什么?”
肖瑾脸腾地红了。
“没什么,我上班去了,下回见。”木枕溪忍笑付完账,在老板娘眼前晃了一下付款界面,拉着窘迫难当的肖瑾离开了。
木枕溪偏头看着肖瑾通红的耳廓出神,心说这人怎么会连反应都一模一样,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木枕溪眼神柔软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公园的湖边,肖瑾停住脚步,微咬下唇说:“下次我会记得的。”
木枕溪视线掠过她额前被风吹落的一缕碎发,自然地用指尖撩起缓缓别到耳后,温柔地凝视她:“嗯?记得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
肖瑾怔住,长睫微颤,抬眼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眸。
肖瑾的眼睛里是惊喜和茫然,木枕溪跟着愣了一秒,手触电般缩了回去,脱口道:“对不起。”
肖瑾神情暗淡了一瞬,立刻收敛情绪,跟着退开一步,淡道:“没关系。”
木枕溪顿时懊恼得想跳湖。
叫你手贱,叫你嘴贱。
肖瑾低垂着眼睫,不说话。
陷入沉默。
从公园这条路回了家,之后也是各自无话。上午十点,木枕溪从书房出来,喊在看书做笔记的肖瑾:“我们去医院拿片子。”
昨天拍的脑ct,已经出报告了。
医生给的报告单上说没有查出来任何问题。
木枕溪一手握着报告单,急切道:“可是她经常头疼,怎么会没问题呢?”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头疼的原因很多,有的是仪器检查不出来的,检查不出来才好,要检查出来麻烦就大了,现在头疼在年轻人中很普遍的,心理压力大啊,都有可能造成,不用太紧张。”他转脸问肖瑾,“你是什么时候有的头疼的毛病?”
肖瑾看木枕溪。
木枕溪:“……医生,她失忆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医生约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跟着懵了一下:“什么?”
木枕溪:“十年前是不头疼的。”
医生:“……”
木枕溪想了想,说:“您看还能不能做个其他检查,有没有更详细的,能检查大脑的。”
医生说:“做个核磁共振。”
木枕溪立刻问:“现在能做吗?”
医生:“得预约排队,你先去预约。”
木枕溪跑进跑出地给肖瑾预约了核磁共振,说是三天后过来。肖瑾没觉得有什么,全程都没什么心绪波动,好像这样的事情她早经历过了很多次,倒是看着木枕溪担忧的脸,涌现出一丝心疼。
她看着木枕溪不自觉轻握的双拳,努力压抑着泛红的眼眶,想枉顾二人保持距离的约定,去握她的手安抚她,却在抬到半空时,克制地收了回去,咬紧了下唇。
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木枕溪载着肖瑾回家,路上安慰她:“医生说了,头疼在年轻人中比较普遍,查不出来,说明没什么问题。”
“嗯。”肖瑾兴致不高地应了声。
“你可能是国外上学压力太大了,我听说读博压力很大的,都掉头发,你看你头发还那么多,肯定是因为都被脑子承受了,所以才头疼。”木枕溪努力活跃着气氛。
肖瑾露出一个笑容。
木枕溪自以为安慰了对方,跟着笑了笑,哪怕那个笑容有些勉强,可肖瑾还是从中看到了她想要的,接着,心口发涩。
进门的那一刻,肖瑾开口了。
“木枕溪。”
木枕溪回头:“怎么了?”
肖瑾将门合上,面对着她说:“我有一点模糊的记忆,我头疼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疼以外,没有任何问题,你不用担心我。”
木枕溪想否认我没有担心你,可是今天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只能沉默地望着她。
“还有,”肖瑾凝视她三秒,微微欠身,鞠了一个很小幅度的躬,“谢谢关心,真的很谢谢。”
明明我才是那个把你留在原地的人。
木枕溪喉咙哽了哽,怕说话会暴露哭腔,只用鼻音发出了一个“嗯”的音节,接着便进书房了。
肖瑾等到脚步声消失,才直起腰,抬起手指抹了一下眼睛。
家里的氛围好像又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快到晚饭时间,木枕溪设置的闹钟响了,她从专注中抽离出来,搁下了手里的笔,从书桌前起身,拉开房门,鼻翼间却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木枕溪疑惑地想:二十七层也能闻到其他家的饭菜香了吗?
等她彻底迈出房门,才看到厨房里有一道系着围裙在忙碌的倩影。木枕溪驻足,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长睫毛上挂上晶莹的泪光。
那是她的镜花水月,也是她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