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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六千件货想要甩手有些困难,但没想到宜城的试销很成功。欧阳亮山有些措手不及,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铁路运输的效率。半个多月过去了,烟厂赶制出来的货还有两千件没有到位。周佳云那边买好了下周到宜城的火车票,说是他们自己的货已经联系好了车皮,已经在起运计划之中,烟厂开始往宜城铺自己的货,货运部门那边就由烟厂的人负责。所以她算大功告成,可以赶来宜城相聚。
算起来,这大半个月没见到周佳云,赵正还是怪想念的。这姑娘大方,嘴也甜,长得还漂亮,和她相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欧阳亮山激动地半晚上没睡觉,一个劲地找赵正喝酒,说是身上压下的千斤重担,总算可以卸掉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坐镇烟草公司,根据赵正的单据把货批给各路经销商,还要核算结算单,银行汇款单,要不是周红中帮忙,他迟早要死在那堆数据里。
但赵正知道他不仅仅是因为周佳云的到来能缓解他的压力,最重要的是他的货,终于快要销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欧阳亮山老泪纵横,混了这几年,从他手里过的货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曾经风光过,也失落过。潇洒过,也狼狈过,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释重负过。
最后两千箱已经预定了出去,魏荣那边仍旧是四十一块,先前要了四千条后,最后又要了三千条。这七千条的差价,全部由赵正买单。本来魏荣还想多要货的,而且对于赵正他也没什么脸皮,张口就说要一千箱,屯起来以后卖,只是如意算盘拨的响,等他提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给他了。
烟草公司的租赁合同还有一个月到期,虽然不能免除剩下一个月的租房款,但欧阳亮山还是很大度地请几个课长吃了一顿饭。顺便把他的二十万保证金提前申领了出来。赵正和赵倩也完成了交接,往后,再有百顺烟厂的货,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赵正把一切都撇干净了,他甚至把烟厂给他的工作牌、名片一起还给了赵倩。欧阳亮山有些吃惊,之前赵正还说要挂着烟厂的职务赚他们的工资和提成,结果没想到到头来却若此果决。赵倩一脸惋惜,她知道她那天晚上可能刺激到了赵正的自尊心,她试图和赵正说一些动听的好话,但没有办法,赵正这个人似乎软硬都不吃,而且他说要脱离这个行业,那他一定就会做到。
赵倩只好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把它们撞进了自己的包里,最后买了一张火车票,南下回广省了。临走的时候,赵倩说她一定还会回来的,赵正相信她会回来,看得出来,她对彭家的烟叶的确感兴趣,她想在那建一个烟草基地还是烟厂。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过了一个礼拜,欧阳亮山和赵正在火车站接到了周佳云。看见两人,周佳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抱抱欧阳亮山,再抱抱赵正,脸贴在赵正的胸口使劲地磨,搞得赵正尴尬地不行。欧阳亮山就在一边笑,“她这是在你身上擦汗呢!”
“对了!”周佳云腻歪完了以后,忽然从袋子里拿出了几叠百元大钞:“欧阳,你的车太旧了,卖不了几个钱,全在这里了。”
赵正一看慌得不行,赶紧一摁她的手,“财不外露,靓女!”
周佳云嘻嘻笑道:“有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我怕什么呀,就是坐火车的时候紧张死了。你们不知道,过湘省的时候还有人敲窗户,爬火车。”
“你也是心大,不会邮寄啊?”欧阳亮山很心疼地把周佳云拉扯了过去,“你受苦了,走,我给你点了菜,我们边吃边说。”
三人自从在广城分别了之后,再一次齐聚一堂。周佳云和欧阳亮山两人的劲就不用说了,连赵正都觉得腻得慌。这对狗男女像似经年不见似的,走哪都黏在一起,让他很不适应。不过从两人的对话中赵正却知道欧阳亮山不止把车卖了,而且还打算卖掉他在莞城的一栋房产,只是暂时没有人接手,所以周佳云也就打算放一放,过段时间再说。
所有的货款都已经到了帐,按照之前三人的协定,六千箱百顺每条按四十三的出货价计算,欧阳亮山总计收到了货款不到一千三百万,大约是一千两百八十七万左右。百顺的成品成本按照每条二十八块六计算,再加上运费、仓库租金、渠道费、街头试销的消耗,还有住宿费、伙食费,打点铁路运输部门的其他费用,这些都算进了总成本,直接扣除剩下的就是利润。
周佳云花了两个小时把所有单据都归纳起来,经过细细清算,最后得出了一个数字。
所以,总成本不到九百五十万,利润差不多就是三百三十七万。数字稍微有一些出入,赵正核算了一遍,最后总货款少了一万七八千,这其中就包括了他给魏荣的那批低价货所产生的差价。这些欧阳亮山都是知道的,几千块钱的出入,在上千万的数字面前,根本不值一晒。最后把这些钱分成三份,赵正抹掉了零头,拿到了一百一十万。
三人举杯相庆,欧阳亮山开玩笑说,“阿正!恭喜你成为百万富翁!”
赵正则哈哈大笑,“比起你这个千万富翁来说,我只能算个小玩意!”
周佳云端着杯子,带着满脸的笑意站在一边看两个男人互相商业吹逼。这天晚上,赵正是真的夜不能寐,他曾经拥有过不止一百万,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这钱说是捡来的不夸张,但捡它的过程却十分地不轻松。
三人喝着喝着就醉了,赵正躺在床上还在想,自己不应该醉得这么快,结果一摸肚子才想起来,晚上粒米未尽,这是饿得脑袋发昏了。他看了看时间,感觉还早,于是便穿起了衣服,想去楼下买碗炒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