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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正在屋里同周瑞家的商议着贾珠成亲的事宜, 忽听得外头帘子一动, 王夫人抬眼看去,却见着是自己院子的管事媳妇白家的进来了。
王夫人瞧着,便不禁皱了眉, 只说道:“你进来作什么,外头的丫鬟呢?”
那白家的本是存了讨好王夫人的心思, 想在王夫人跟前露回脸儿,才特意接了这传话的差事往屋来, 如今见着王夫人脸色不豫, 当下也不好说奉承的话儿,只低眉顺目道:“老太太请了太太过去。”
王夫人听了,只淡淡道:“知道了, 你下去罢。”
说了这话, 王夫人又同周瑞家的商量起酒席该如何预备,里外的席面该如何摆设, 粗粗的交代了一番, 王夫人方才起身往贾母房里去了。
到了贾母院中,王夫人还未进门便觉出了几分不对来,只见得院子里的丫鬟媳妇一个不见,若不是笼中的鸟雀不知烦恼的叽叽喳喳,只怕这院中是落针可闻。
王夫人心里忐忑, 将手中的帕子攥得越发严实,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起来。
王夫人刚要上台阶,赖大家的从旁边端着果盘过来了, 一见王夫人便悄声道:“太太,今儿缮国公家来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老太太听了正生气呢。”
王夫人一听,便惊了一惊,刚停住了脚步欲仔细思量一番,站在门口的小丫鬟却往里头报了一声:“二太太来了。”
王夫人面皮子动了动,打起帘子进了屋去,只朝着贾母请了安,瞅着贾母的脸色,小心问道:“不知老太太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贾母一声冷哼,只打量了王夫人一番,冷笑道:“我一个老不死的婆子,能吩咐你什么去?你不嫌我拢一古履闼慵颇亍!
王夫人一听,着实羞愧难当,只说道:“老太太这话,我实在承担不起。”
贾母眉毛一竖,张口便骂道:“你有什么担不起的,好好的女儿,嘴皮子一翻就能胡乱许了人去。元丫头这还是你亲生的,你便这样不心疼,似三丫头这般打姨娘肚里出来的,只怕死在你跟前,你也不会眨下眼皮子。”
贾母这话一出,王夫人眼里便涌出泪来,贾母这话里话外的是指着鼻子骂她不贤不慈,这样的罪名儿王夫人如何敢担?
偏又碍着贾母怒气正盛,王夫人不敢分辩一言,只得拿帕子捂着脸哭求道:“媳妇不敢。”
贾母立起身来,往王夫人脸上狠啐了一口,只骂道:“不敢,你还知道不敢,我瞧着没什么是你不敢的。今儿能胡乱许了元丫头去,焉知明儿不会卖了旁的去,你这样败家藏奸的媳妇,我们贾家是容不下了,还是打发你回娘家是正经。”
说着,贾母一叠声的叫人去唤了贾政过来,要休了王夫人回娘家去。
王夫人见贾母打发人去叫贾政,三魂已是尽飞了,再听得要休了她,王夫人当下竟是连七魄也唬散了,整个人呆呆散散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见着王夫人这般模样儿,赖嬷嬷难免觉着是王夫人千般委屈万般可怜,只忙上前劝说贾母道:“老太太且消消气儿,我瞧着二太太不是那样胡作非为的人,今儿这事指不定还有什么缘由呢。老太太你想想,这缮国公家和咱们府上原就是几代的老亲戚,二太太和柳太太又时常来往着,没准一时半会口上说了些玩笑话,柳太太却当了真。再者,就算是二太太一时糊涂,胡乱的应了人去,老太太不瞧别人,只瞧在珠哥儿的面上,也该宽饶二太太一回,毕竟这新媳妇还没进门,便休了婆婆出去,难免惹人笑话了去。”
贾母听得赖嬷嬷这么说,思量了一番,倒也觉着有几分道理,可面上却不露丝毫,只冷冷一笑道:“一时糊涂,我瞧着她是一点也不糊涂。我老了,也管不住她去。这儿女亲事,皆是父母之命,如今她这作母亲既开了口,我也只得命人请了政儿过来,由得他们夫妻俩仔细说去。”
听得贾母这话,王夫人哭声越发凄切,只苦求着贾母饶她一回。
贾母见得王夫人哭得声嘶力歇,又念着贾珠和宝玉,不禁心下一软,只冷哼一声,拍着桌子道:“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儿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便请了王家两位老爷过来,让他们趁早领了你回去是正经。”
话说贾母这边正审着王夫人,那边邢夫人也没闲着,她侍候贾赦用了午膳,一边命了王善保家的送了迎春回去,一边拿了个素缎册子,向着贾赦说道:“今儿我听二太太说,王家大老爷好似要外放了,老爷可曾听人说过没有?”
贾赦正端着杯子喝茶,听得邢夫人这么一问,略想了想,只摇头笑道:“我倒不曾听说,不过二太太既这么说,想来八九也不离十了。”
邢夫人听了,只忙笑道:“这王家大老爷外放做官,原是好事情,只是我想着琏儿的亲事,难免有些担忧不安,所以才想讨老爷的吩咐?”
贾赦一听,倒明白了几分,只忙笑道:“什么事儿,你且说来听听?”
邢夫人抿唇一笑,只看着贾赦道:“按理说,这外放做官,一去少不得也是三五年光景。咱们家琏哥儿如今已是十六岁的年纪了,早年里又和这王家大姑娘定了亲,如今这王家大老爷一外放,咱们家琏哥儿的亲事该怎么办,老爷心里可有个章程没有?”
贾赦闻言,也皱了眉,只淡淡的问着邢夫人道:“怎么,可是二太太与你说了什么?”
邢夫人听说,哪不知贾赦所问为何,只笑了笑,对着贾赦道:“她倒没说什么。只是我想着,这王家大老爷一外放,少不得几年光景,咱们家琏哥儿的亲事,总不能为此耽搁了去。倒不若趁着如今两家都在京里,提前将婚事办了,也省的日后山长水远的,反而生出些波折来。”
贾赦见邢夫人态度温和,略想了想,倒觉得很是,贾琏的年纪着实不算小了,与他同岁的大多都是儿子女儿尽有了,再拖下去,只怕少不得被人说了闲话去。
再者,这成亲的事儿向来是极麻烦的,挪院子,翻房子,置摆设,哪样不花时间工夫,虽说早前都有预备,但真计较起来,哪是事事都能预备齐全的。
不说旁的,只看贾珠如今这婚事,便能瞅出个一二来,王夫人成天忙的不住脚,可也耐不住事情繁赘,架子虽光鲜亮丽着,但倒底草草了些,难免有不如人意之处。
这么一想,贾赦倒拿定了主意,只吩咐邢夫人道:“这事儿你先与老太太商议一番,瞧瞧王家的意思如何,旁的事儿明儿再说罢。”
听得贾赦这话,邢夫人自是知道,贾赦是同意了,只忙笑了笑,正欲说话,外头帘子一动,王善保家的忙忙进来道:“老爷,二老爷遣人请了你过去,说是有事商议。”
贾赦闻言,便越发皱了眉,只理了理衣裳,往外头去了。
见着贾赦出去了,邢夫人方问着王善保家的道:“二老爷巴巴的遣人唤了老爷过去做什么,可是二房里出了什么事儿?”
王善保家的闻言笑道:“这我哪知道,想来不过是那些官面上的事儿罢了。”
说着,王善保家的又压低了嗓子,瞅着邢夫人的神色小心道:“太太,二姨太太来了。”
邢夫人正端着茶盏欲饮,听得王善保家的这话,唬得手一抖,竟是将大半盏茶都倒在身上,好在茶水温热,邢夫人并不曾烫着。
王善保家的瞧见了,忙不迭的拿帕子擦着邢夫人衣裳上的水渍,不住的问着邢夫人道:“太太可曾烫着了?”
邢夫人也不答,只问着王善保家的道:“她来做什么?”
王善保家的停住了手,只叹了口气,对着邢夫人说道:“我听着二姨太太的口气,似是来求太太帮忙的。”
邢夫人听了,只冷笑道:“帮忙,我能帮她什么忙,我尚还自顾不暇呢?”
王善保家的闻言,脸色也不大好,只忙说道:“话虽如此,可二姨太太终归是太太的妹妹,太太若不见她,只怕别人少不得说了闲话去?”
邢夫人置气道:“往日还说少了不成,那些闲话有多少是他们编排出来的,也不怪旁人笑话,只怪我没能耐,没攒下银山来供他们糟蹋。也不瞧瞧母亲过世都多少年去了,这邢家的家底能供他们败几年,一个二个还真当我拿了金山银海作嫁妆,把家私都带到这贾府来了,倘若真有这么多银子,我比他们还会使银子去,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谁比谁差了去。”
听了邢夫人这番气话,王善保家的也深有感触,只是她到底是邢家的旧仆,有些话儿不得不说,只忙笑劝着邢夫人道:“话虽是这样。可老太太老太爷去的早,太太是长姐,难免要多担待一些,他们说的这些不成样的话儿,太太只当没听见也就罢了。太太若真同他们理论了去,反了气概不说,只怕便是连地下的老太太和老太爷也安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