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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_80660“别给我打岔!”贾赦先前颓败惨白的脸颊已然泛红,不禁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不说你们劳心劳力煞费苦心让我死,就说--”扬了扬起几乎被戳出洞来的成萝卜的手指头,满腹怨念,“这个,不是说有血有古玩还有那眼泪,不就是能夺舍吗?!”
边抱怨着脑袋又放空回想了一番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遗书,万分不解。闻言,望着贾赦微红的面颊,确定了对方消退了火气,但是司徒锦却发觉自己火气上涌,握了握拳,躲开贾赦泛着光泽的眸子,尽量平静的述说原委。
贾赦听后瞪大了眼睛,神色颇为复杂,“合着你的意思是祖母昔年设置的时候,要贾赦这个身躯滴血最后换魂?”
司徒锦点点头。当时事出紧急,他也试过多次,最后还是因老大他们带兵控制住叛乱,解救出被绑架而来的大能,又兼之那个自诩神仙的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颇为“识趣”,提供的了方法。
当然,在他“诈死”修养这阶段,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直接被圈养割舌了。
这种秘密,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够了。
贾赦别开脸,不想看对方霸占自己身躯还一副“我祖母真牛掰”的模样,开口问:“那你什么时候换回来?”
“你做的不错。”司徒锦鼓励了几句,才接着道:“还是等等。现在换回来,你晦气,免得冲撞了。”
灵堂静默无声,唯有风吹拂着的白帆在摇曳,在火光的映射下,有几分寂寥。
“合着你还信鬼神……”贾赦眉头一蹙,话语截然而止,疑惑,“我不能宣布假死?”
“我们日后开一家古董店,如何?”司徒锦嘴角一弯,带着些试探的语气,郑重的问道。
贾赦盯着对方有些紧张的表情,攥了攥拳头,似乎在忍耐什么。毕竟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被死亡一事会感到高兴,而且,就算挺喜欢对方,独断朝纲似的决定日后的生活也是一件令人不虞的事情。
但,他偏偏又感觉自己挺犯贱的,听着司徒锦的话,心中竟然会涌出一股窃喜的感情。
“那朕日后会如何?”
“退位诏书早已写好,待回了京城,先退位,三年后,再驾崩。”司徒锦言简意赅的说着日后的规划。他那晚也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所有的一切后事安排好了,他才敢“单枪匹马”的赴会。
贾赦沉默不语,他看着司徒锦很认真的在规划未来,脑海中闪过种种画面,忽地一道身形突兀的出现在所有悲欢离合中,贾赦不由吓的身子一僵,求问,“那个老二登基?”
司徒锦点点头,黯然着,其实我觉得承乾也不错,感觉比那个孽子靠谱多了。在听到对方掌权后下的一道命令是改称呼,还是必须得夸他长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他就颇有些想要虎毒食子一把,废子立孙。
贾赦:“皇上,我能立一道圣旨不?”
司徒锦疑惑了一下,非常大方的点头。反正,最近贾赦政务也处得不错。
“好。”贾赦眯着眼一笑,身子微微上前一步,凑过去很开心的吻了吻司徒锦的脸,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大步跨出灵堂。直接坐上龙辇,起驾回宫的途中,贾赦望了一眼司徒咏,桀桀的笑了一声。
敢戏弄到他头上?也不看看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哼!
司徒咏眼皮一跳,总觉得没好事。眸子带着一丝审视瞅了一眼跟出来一副心满意得的老爹,觉得为爱冲昏头脑的人办事不靠谱,又斜睨了一眼被他拎起来在身边的荣恭侯继承人贾琏。
不管如何,揪着贾琏,贾赦总不会虎毒食子吧?
拨弄玩小算盘,司徒咏也一身轻松的回行宫处理政务。嗯,他连手头上的事情都不想解决,反正天塌下来了,如今老爹已经清醒,他媳妇捅篓子了,也有人收拾,不用他这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儿子出马了。他该好好休息休息,连续一个多月的昼夜颠倒的工作已经让他长了不少痘子了。
贾赦一回行宫,兀自睡了一觉,精力充沛后立马下了为帝生涯的最后一道圣旨,也是自己最为发自肺腑的一道圣旨,从今往后,所有青楼小倌酒馆一律停业整顿,尤其禁止接待官员,避免黎远案再次上演。所有皇室成员必须以身作则,且要勇于担当皇族责任,发扬先人艰苦朴素的作风,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时间深入民间,体察民情。
司徒咏:“……”
望着明黄的圣旨,哼哼笑了几声后,直接甩袖找贾琏的茬。一个带着拖油瓶嫁进来的后妈也有胆子挑战原配嫡子,简直是活腻歪了。
他就这点兴趣爱好啊。
被贾赦仗着皇帝身份下的明旨毫无明面上的办法,毕竟如今一连串弟弟都被收拾成鹌鹑,但是盯着他的人却越来越多,头顶着祖宗礼法,他总不能明火执仗。压着火气,揪着贾琏有难同当,看着人不好过,他也开心了不少。到最后收尾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
待黎远叛乱案处理完毕,整个江南官场大换血,贾赦顶着皇帝的壳子回京直接宣布退位让贤。速度快得跌破一杆勋贵官僚的眼。
没办法,他设计司徒咏的时候,忘记自家娃了。司徒咏竟然丧心病狂的夺情。
夺情!
他还活的活蹦乱跳,龙虎精神,一夜御七女!
“御女?”司徒锦眼眸一闪,看着贾赦泛红的面颊,直接身体力行的证明谁到底精神百倍的问题。
“还来?”感受到后面冉冉升起的某物,贾赦直接趴在床上装死。自从一回京,司徒锦就迫不及待的换了魂。还美其名曰,趁着当皇帝的最后几天,带他好好享受享受龙床。
本来嘛,都差不多明了心意,皇帝都抛皇位了,他还担心自己小命略矫情,至于雌伏于下什么的,不说身份,对比一下两人体格,他也只有躺下的份。
只不过……
“现在我们在很严肃讨论孩子日后规划好吗?”贾赦喘气,手死死揪着枕头。是谁说事后容易吹枕头风的,大爷我一巴掌胡死他!
漆黑的眸子闪着温润的光却硬生生的摆出虎视眈眈的模样配上红通通的脸颊,尽是抚媚之色,看得司徒锦一怔,心狠狠跳了几下。
果真相由心生。
自从卸了皇帝身份,无事一身轻的司徒锦压根不想管自己一连串的熊孩子,翻个身,双眸注视着贾赦,认真的说道:“孩子他娘,你要是生的出来,我很乐意跟你讨论一下的,至于其他,翅膀硬了孙子都大了,就让他们自己闹去。”
“老不休。”贾赦磨牙,“你有孙子,我还没有啊!琏儿夺情也就罢了,可是我还等琏儿媳妇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呢,大胖孙子,可他仗着自己的脸活生生气得凤哥儿“悬梁自尽”啊。”
一想起这事,贾赦旋即变脸。先时,林如海出丧,贾家后院家眷还是跟着去的,后来遇到叛乱,女眷也被昏到。邢氏身边纵然有嬷嬷跟着,但无奈心底素质太差,回来之后,直接疯疯癫癫了。而王熙凤性子太过要强。因着荣国府被司徒锦雷厉风行的整顿,被查出礼钱,又顶撞婆婆,直接被弄进了祠堂,后来又被一起打包送到金陵祖宅。在金陵这段时间,发现老二媳妇买卖祭田一事,贾家与王家交恶,但他们看在大姐儿的份上,只不过一直拘着王熙凤。
但没想就去了一趟林家,直接上吊自杀了。
而缘由,竟然以为贾琏暗中另娶“司徒咏”,因为在发生谋逆后,她无意中撞见贾琏跟司徒咏,直接爆发了刺了“新欢”几句,气的“司徒咏”狞笑的拿出镜子,让人看看对方丑陋的模样,顺带又问候了一番王家家教。被一通羞辱的王熙凤想要悬梁逼问贾琏,时值正人手不够四处忙乱,结果可想而知。
对方技术不好,弄巧成拙。
为王熙凤抱不平,说实话他没有,那个时候事情太多太乱了,就算如今,他也是波澜不惊。可是,贾琏嫡妻,这个能给他带来孙子,实在不济,孙女也行的位置上没了人,他是心忧的不行。
因为,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贾琏如今跟皇子龙孙混多了,万一眼界高了,对一般勋贵世家出身的女子看不上怎么办?毕竟,司徒锦打着救驾的旗号,又给他升爵了。恢复祖上国公荣耀的贾家当家人继室不能太差,又不得越过原配。简直是愁死他了。
本来,他愁的找不到办法,直接把麻烦事扔给司徒锦。谁叫他是攻呢?祖母说了,攻事攻办。(这话他还是把贾家翻个底朝天,才找到祖母手札,上面絮叨的话。虽然有很多关于后世政治经济文化的东西,但是对于他来说,还是这句话最是至理名言了。)
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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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许以重任的司徒锦待伺候外加满足完自己,抽空找了儿子好好的谈谈心,着重关心了一下贾琏,把对方感动的流泪满脸,然后领着一连串的孙子揪着两儿子回了他们的新家。
刚动工建好的家,四进的院子,住他们两个外加几个伺候的仆奴,绰绰有余。而且,家完全是按着他们两个的喜好精心设计的。
为贾赦专门开辟出来的珍宝楼,也有供他练武的武台,有专门……
甫一跨入,便见院内声音略嘈杂,司徒锦闪过一丝疑惑,快步朝声源而去,便见几个人正小心翼翼的搬着螭龙彩屏。
“祖父。”司徒承乾和承庆上前一步,行礼。相比,随着自家父亲升官,一个从太孙册封成太子,一个亲王世子,有个大将军辅政王的爹,不得不成熟了许多的两人,十五十六身为最小的王爷,甚至比自家侄子还小的两人,撒娇起来没丝毫压力,一边一个早就拉着贾赦,亲昵的一声“父亲”叫开了。
正腰酸背痛还要分神劳心大胖孙子的贾赦一见众多粉嫩粉嫩的金童一般的皇子龙孙,一下子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司徒锦丢下一句,“你帮忙看着,让他们仔细点般。‘然后拉着一连串的孩子去了专门为他们预留下的花厅。理都没理两个能自立的儿子。
司徒咏见自家父皇乐呵呵的接下监督的活,嘴角抽抽,忍不住斜睨了一眼贾琏,狐疑:“没觉得你爹有苏妲己的潜质啊?啧啧。”
贾琏:“呵呵,皇上您严重了,满朝文武皆跪在你的石榴裙下,毕竟皇上您貌美如花,天仙下凡呢。”你才狐狸精呢?明明是你爹看上我爹,好不?虽然我不觉得自家爹有什么能耐,但儿不嫌父丑。
司徒咏唰得一下展扇,脸色未变,轻笑着:“朕知道贾爱情也是爱慕朕至极的,却只能接着满朝文武来代表一下,没关系,爱卿未尽之意,朕听的出来。
“皇上,那真是需要请太医了。”贾琏毫不畏惧的刺回去,然后脚步飞快的朝里走去,情真意切的呼唤道:“父亲。”相比纨绔父亲,他还是觉得“司徒锦芯子的父亲”稍微励志一些。
他跳出了荣国府,看到了花花世界,再也不想回到曾经懵懵懂懂的日子。就算知晓贾赦想要他无忧无虑。
可,毕竟人生道路由自己选择。
“嗯,”司徒锦对贾琏颇为和颜悦色,叙完父子之情,他才道:“你爹也是担心你,等会儿,你自己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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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贾琏离开,又跟司徒咏说了几句,司徒锦望着摆放好的两张螭龙彩屏,陷入回忆之中。
待与贾琏沟通完的贾赦急急忙忙过来找人商议,看到的便是一脸眷恋模样的司徒锦,不由的笑了笑。伸手慢慢的抚摸过栩栩如生的螭龙,笑着戏谑道:“螭龙寓意美好,据说还寓意男女的感情和和睦睦。”故意咬重了男女两字,抬眸看向司徒锦。
“难道我们不和和睦睦吗?”司徒锦闻言也慢慢清醒过来了,截取自己爱听的话回道,“且我们这一番奇遇,你不觉得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缘分?”边说,司徒锦上前伸手盖过贾赦的手,一起描绘着龙形。
“不,我一直觉得你会掐死我的。”贾赦很是惆怅。
“所以我会把你捆在身边一辈子。”司徒锦诚实相告,“其实,朕当初还想过谋朝篡位的。”因为贾赦阿斗扶不起,对怀疑一帮孽子参与其中。
贾赦闻言,静静望了他一会,低笑出声,“的确合你的心思。不过……”感受到手背上温热的力量,贾赦嘴角笑意愈发深了,“你说若是当初没有祖母这一出,我是不是就像手札里写的一样,最后抄家灭族,穷困潦倒,看着老二一家飞黄腾达?”
“那朕也不过是个被摆设的太上皇。”司徒锦一叹,“然后继位者会小家子气,竟想着利用裙带来收敛银子,见微知著,这般内外不分,我司徒江山离亡国也不远。”说道最后,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他绝对不容许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在所谓的上仙眼中不过是一试练地。那绝对是对流血流汗历经千辛万苦的开国者一个蔑视。
“幸亏这一切都变了。”贾赦冷不丁听人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直接转身吧唧一下,转移注意力。
司徒锦伸手拦腰,一手抚过他的脸庞,眸子中黯邃无边,低头在脑门印了个吻,道:“所以,恩侯,谢谢你……”
“当然要谢谢祖母。不过,我也谢谢你。”贾赦大笑,直接双手环着司徒锦的脖颈,对着唇瓣亲了下去。
司徒锦不答这话,直接拉着贾赦一转身将人压在彩屏上,吻着。
夕阳透着窗棂入内,印着螭龙彩屏熠熠生辉。两人身上俱笼罩着金色的光芒。
“啧啧……”司徒咏依着门,都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贾琏见状脸色爆红着立马远离司徒咏。他怕对方又踹他一脚,让他当替罪羔羊。
但却没想到司徒咏一笑过后,却是悄然走出院门,望着火烧云炽烈夺目的光彩,嘴角抿着笑意,“最美不过夕阳红啊。”
贾琏:“……”
“不过,夕阳终究会落下,而朝阳正上升。”司徒咏昂首而立,“父皇终究顾虑太多,若是朕,定当无所畏惧昭告天下。这天下是朕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