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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陈玄烙等人在江边洗了把脸，继续沿着江边而上。
身后远处，跟着一众修者，不明白的人，怕是还以为这些人是保护他们的。
行至五里路，江面忽然一阵翻涌，激起数十丈水花。水花中，隐约可见一道庞然身躯，长不止百丈。似蟒似蛟，头上好似有角。
“哇！”
阿修罗站在江边，望着这一幕由衷的惊叹。
陈玄烙同样有些晃神，许久都没有见过这般巨大的生灵了。神武城内虽然也有妖兽，但是大多数是几丈十丈。少有的二十几丈，再大的更是未曾见到过，也可能是人形妖族未现真身。
毕竟神武城再如何说也是一个众多生灵居住的地方，虽然没有禁止庞大妖物入城的规定，但还是少见有这等妖族入城。一来是因为内中生灵众多，太大的生灵行动不便。二来，则是妖族其实更多是喜好山林，更显自在。这种中立城池，人族数量一向多过妖族便是因为第二个原因。
苏紫苏突然开口道：“蛟龙走江，这是要入海化龙？”
东方抬头看了一眼晴朗天空，摇头笑道：“这不是蛟龙走江，只是简单的游水。蛟龙走江化龙，这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就像修者入天象，会有异象显现。现在这晴空万里，可没半点征兆。再者说，蛟龙走江哪儿有那么容易入海。这一路下去，不知道要遇到多少觊觎这份即将化成真龙血脉机缘的妖族，弄不好，就要在半路被吞食，这也是世间真龙稀少的一个原因。”
陈玄烙听说过蛟龙真龙的进化，那也只是听臭道士说个大概。此刻东方这话，倒是更加清晰易懂。只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道：“可荒林离大荒土四海那般远，真要这么一路游过去吗？又要游多远？遇上多少的危险？”
苏紫苏大小姐闻言转头看了一眼他，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白痴。最后白了一眼，转头继续去看在大江里面奔游的蛟龙与水花。
陈玄烙被白了一眼，更加不明所以。
东方看到了这一幕，嘿嘿一笑耐心解答道：“这要真是要这样游，世间怕是不会再有真龙。入海化龙，分三种情况。一种是近海附近的山林，顺着江河入海，直接化龙。靠近大海，大海自有某种天韵，更加容易乘风起，故而近海更得天独厚。一种是在大陆中心，这样断然不可能真游到四海去。故而只要附近有最接近的一望无际的大泽湖泊，便算是海。故而一入大泽大湖，同样能化龙。但是这种真龙，还是要比真正的入海差上一些。所以在大荒土内化龙的真龙，往往会跨越无尽距离，到那四海去补缺。故而在大荒土，偶尔能见真龙过境，万兽朝拜的大场面。还有一种，”
说到这，东方指了指天。陈玄烙不知何意，看向了天际。只听东方继续道：“还有一种，便是直接入云海。云海是最广袤的海，能够直接由江河腾空而起化龙入云海的真龙，最似真龙，龙威最为纯粹。不过这种化龙方法，极其罕见，近千年都没听说过。”
“最似？”陈玄烙呆呆的看着天空，脑海幻想着蛟龙化身真龙的场面。
东方点头望向那逐渐游远的游水蛟龙，再度开口答道：“无尽岁月的上古时期，真龙一族凤凰一族遍地走，各种神兽凶兽称霸大荒土。当时人族式微，没有修为的凡人大多数沦为他族口粮。后有人族修仙者崛起，创建势力必有凡人，才逐渐改变了这种局面。而今大势力划分一区而治，便是承自于这点。哎呀，跑题了，咳咳。”
东方干咳两声，继续道：“当时的真龙，血脉纯净，子嗣诞生起便五爪为真龙。后来，似乎有过一场举世动荡的大事件。具体何事不知，只知道后果非常惨重。短短的百年之内，真龙凤凰麒麟，饕餮穷奇等逐渐失去踪影。纯血真龙稀少后，难以维持血统，想要延续血脉，只能与他族结合。虽然诞生的子嗣血脉不纯净，但好歹有化龙的机会。再经过漫长岁月的稀释，如今的长虫一类基本都有一丝真龙血统，经过修炼，不断的进化觉醒血脉，便有机会化龙。最为容易化龙的，便是蛇蟒之类，因为本身就最像，化蛟之后更像了。”
“但不管再怎么像，终究不是完全纯净的血统，所以只能说最似。若要论起来，入云海最像，为五爪。入大海次之，生四爪。入大泽湖泊最差，只有三爪。而三爪真龙一旦入海，也很容易进化为四爪。但是想要进化五爪，难。所以如今世间所说的真龙，一般多为四爪。真正的五爪真龙 ，反正我这五千年都没听说过，连入云海化龙都没听说过。”
“什么五千年？”一直看着蛟龙的苏家大小姐虽然目光不在这边，但是却一直听着，刚听完就立刻听出了异状。陈玄烙也是经她一点，才听说来东方说得起兴，隐隐有说漏自己活了五千年的事情。不过跨越时间，能算活了五千年吗？
东方不急不慌，笑了笑纠正道：“口误，口误。是这五千年的大事情，我都没听过入云海化龙的事迹。”
苏紫苏也不知道信了没有，陈玄烙看了一眼东方，他应该并没有跟苏紫苏说这件事的打算。
“咦，那蛟龙怎么回来了？”
正想着，苏家大小姐一声惊疑。陈玄烙闻声望去，只见已经走远的蛟龙调转了方向，往他们这边而来。
见状，陈玄烙心中一紧，“东方！”
东方神情镇定，轻声道：“不怕，有李剑一，蛟龙还怕斩不得？”
远处人群也响起了哗然声，似乎不知道蛟龙为何朝着第一魔体而去。
蛟龙靠近他们之后，潜入了江底，似乎是怕水花激射到他们身上。站在岸边的陈玄烙等人只见水底一道庞然黑影游了过去，而后浮出水面。
硕大灰色蛟龙头颅悬在身前几丈外，头上独角闪烁灵光。
东方气定神闲，苏紫苏毕竟是大世家，倒也不惧。陈玄烙看着那比水缸还要大的头颅有些紧张，倒是阿修罗，兴奋得蹦跳个不停。
那蛟龙身上水珠滴落，喘着粗气，口吐人言道：“我似蛟似龙？”
陈玄烙下意识道：“你这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东方捂住了嘴巴。陈玄烙被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东方。只见东方伸出另一只手，在他面前做龙爪状。先是三只手指，然后是四只，最后是五只。到了五只的时候，抖了抖，以示加重的态度。
陈玄烙急忙反应过来，三爪是三爪龙，那么五爪应该就是五爪龙了。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后，东方放开了手。陈玄烙先是用嘴型说了一个“龙”字，东方眼中露出赞许笑了起来。
虽不知东方此举何为，又为何说蛟是龙，但陈玄烙定了定神，还是朝着那鳞片闪烁水光的蛟龙开口道：“似龙。”
话刚开口，脑门一跳，似龙？是龙？
然后他分明看到眼前的灰色蛟龙咧嘴一笑，血盆大口看起来竟然有些亲切。蛟龙笑了，先是朝着东方点了点头，而后才朝着陈玄烙拜了一拜。
“多谢！”
话音刚落，蛟龙身上皮肉开始脱落，道道金光从脱落皮肉下的身躯亮起，璀璨夺目。而蛟龙便乘着这耀眼金光，扶摇直上，身躯不断放大，由百丈至千丈。那一路褪下的皮肉，在虚空化成虚无。褪下的皮肉之下，金色鳞片灼灼生辉。头上独角裂成两半，分成双角移至两侧。四只金爪撕裂皮肉，踩踏虚空如鱼得水。
生有五爪！
五爪金龙，真龙直入云海，龙威浩瀚！
方圆千里，一片寂静无声！
云海之上，不见踪影，只有一个硕大云层空洞。有真龙咆哮从云海后面传来，震人心魄！
陈玄烙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刚刚发生的一幕恍若虚幻。
这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亲眼目睹一条蛟龙化真龙！
苏家大小姐很明显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愣神盯着天空。云海之后，隐约可见庞然黑影。
阿修罗则满脸兴奋，盯着天空双眼充满了好奇。
东方笑了笑，目睹蛟龙化真龙好似并不太震惊，只有有些意犹未尽般说道：“没想到，还真有这种说法。”
陈玄烙回过神来，正是东方叫他说似龙，当即转头问道：“东方，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笑道：“之前听说过有些妖兽化人会问遇上的人像人还是像妖，回答像人便可以摇身成人，并且是类似得到天地认可的化人，妖气全无，而不是简单的外形变化。而回答像妖，那么这名妖族则会功亏一篑。刚刚蛟龙问你似蛟似龙，我一时想起，没想到还真有这名一回事。”
陈玄烙又转头怔怔盯着天宇，东方却又补充道：“不过这些问的一般都是圣人仙人，因为此举借助了圣人仙人一语成谶的神通。这蛟龙去而复返来问你，想必是体内真龙血统本就觉醒了很大程度，察觉到了你体内那半边天道。身怀半边天道，多多少少也有些证道效果。不然你以为，卫天道苦心要杀你是什么原因？”
苏紫苏看了一眼陈玄烙，与他们同住了一段时日，多少也有些了解天道的事情。无量剑仙弟子，第一魔体，还有半边天道在体内，每个身份放出来都不简单。
东方抬头忽然道：“真是白天见鬼了，入云海化龙竟然没有半点异象，难怪世人少有察觉。”
正说着，云海之上真龙再次去而复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