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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山上,前不久才刚刚见过面的方轩掠身而下。
到了此地,看到那丁泉的惨状后,脸色难看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玄烙安抚着江小雅,没有理会。徐碧玉敛了敛心神,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方轩听完后,脸色阴晴不定。才刚刚折了几个弟子不久,这会儿又折了个二弟子,脸色怎么能好看?
讲完后,徐碧玉率先陈玄烙行礼致歉道:“陈兄弟,真对不住,是我们疏忽了,将他带了过来。”
陈玄烙头也不回的道:“不怪你们,卫天道传出这则消息,就是想造成这种效果,让我举世皆敌。五株神药,诱惑力实在太大,想必你们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吧。”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瞬间惨白。不过却也没有否认,在五株神药面前,这种否认实在是显得无力。至于方轩,也是眉心一跳。他身为圣人,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神药除去功效不说,单是自有天道这一点,足够让人眼热。若是有一株在身,每日感悟其中天道足矣,何须自己苦苦参悟?
之所以他不出手,一方面,是卫天道的消息指明了同境。另一方面,有李剑一护道,在盆地拦下出手仙人,劈出无底沟壑。他虽不在场,但听起来却也是心中澎湃。
世间悬剑意护道,他自认没有勇气去挑战。
陈玄烙说完这句话,生猛扯断了那些缭挂在江小雅身上的锁镰,然后抱起逐渐平复的她,默默的走回了院子。
几人望着那具被一拳轰碎头颅的尸体,又转身看了一眼那在三丈外的断手和断锁镰,心思复杂。五株神药,着实吸引力惊人,但现在有这一次活生生的例子,青光洞怕是没人敢再妄动。不过数来数去,也就剩下那么几人了。
徐碧玉等人望向走入小院的身影,那个穿着青光洞记名弟子衣袍的男子,已经立身在了大荒土明面上。他能应付吗?他能活下来吗?这一场好戏,会在青光洞上演吗?
“张志东,你把这收拾一下。”刚刚折损了又一名弟子的方轩眼中可惜,却也做不了什么。责骂他有用?一命偿一命?那剑意落下来可是灰飞烟灭。
想到这,方轩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对于这种世间极富盛名的至尊之一,想想都觉得可怕。
张志东领命,行礼道:“是,师父!”
方轩再看一眼,掠身离开。
张志东走过去捡起断手,然后再折回来,托起无头尸体往远处山丘走去。徐碧玉和徐落花相视一眼,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他们走后不多时,陈玄烙走了出来。江小雅情绪已经平复,陈玄烙与她说了一声自己想出去走走。一向细腻的江小雅自然看出了他的心烦意乱,轻轻点头。
走出院子门,看了一眼那摊血迹,陈玄烙转身往河边方向走去。三丈外还有一小瘫血迹,是断手淌出来的。路过的时候,陈玄烙多看了几眼。他使用瞬神术的时候,因为丁泉的手掐着江小雅脖子,那一部分神识无法覆盖,也便试着攀上了他的手。不曾想,出现了这样的效果。无形切割,悄无声息的无形之刃。
陈玄烙着实想不到,瞬神术竟然还能这样用!那岂不是可以乘人不备,杀人于无形?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正应了那话,道法没有强弱,只是看如何使用。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个瞬移的道法,却没想到还能成为杀招。
摇了摇头,陈玄烙继续前行,踩着草地小径,往之前修炼瞬神术的地方走去。
那片林子幽静,河水清澈,是静心的好地方。
丁泉的袭击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害,但是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自卫天道在中土散出消息后,身边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
这个可能性,如今已经真实的发生了。
不单如此,还有可能祸及身边的人。
望向前方,十六岁的少年满脸的担忧,眉头几乎皱成川字。他都未及冠,但如今需要思考的事情已经很多。
悄然叹息,少年老成。回首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小院,陈玄烙心中有了一个犹豫的念头。
前途艰险,他欲独行。
暖暖春阳下,少年独行于野。
灵海轻轻张开,蜉蝣剑飞出,随着少年剑指在四野盘旋,如同欢快飞鸟。旋即又分化剑影,影影绰绰,好不热闹起来。
虽然独行,却也还有飞剑相伴。
剑影盘旋簇拥着一般走入了林子,一念起,剑影四处穿梭,避过林子的树干,数百道剑影,无一碰撞到枝干,甚是巧妙。神魂初成胚形,神识已经强大了数倍不止,操控起来,一念之间。
飞剑相伴穿过了林子来到溪边,蜉蝣剑影合为一道,化作寻常大小握在了手中。
屈指附剑身,二指雷缠绕。陈玄烙挥剑,站在河边击打虚空。圆中盆地,雷翊之老头临了的最后一剑,生平最强一剑远远说不上,却是最满意的一剑。
剑意自达圆满,当时那一剑雷光停在身前,颇有些传剑意味。再者,当时目睹了那一剑,对于其中的剑意领悟不小,此时才来挥剑驱使吸收,其实已经迟了,不知能领悟几分,也不知能否真的接下那一剑。
这里的接,传宗接代那个接?还是青黄不接那个接?这就看陈玄烙领悟的天分了。
挥剑数百下后,雷光暴涨三丈。一剑刺出,雷声炸起,雷光直刺十丈远!一路直去,树木被斩断,一片焦黑!
陈玄烙旋即收了剑,望着这一幕有些满意。那最后的浓浓剑意,也就领悟了五分吧。不过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他已经满足。师父的话深刻在心,万千道法糅合成自己的才是威力最强的。这一剑习了五分剑意,接下来的五分,用自己的剑意去弥补才最合手,最拿手。
只不过,真正能达到那般的汹涌剑意何日能领会出来,这就看命了。
收了剑后,陈玄烙闭目而立,神情专注的沉入灵海。过了片刻,缓缓抬起右手手掌张开,只见一道红线从他掌心冒出。而后是两道,三道,六道,十道!一道猩红液体如鲜血般涌出,在他的掌心漂浮着,看着轻柔透明,如丝绸一般光亮。
等陈玄烙睁开眼睛后,掌心飘着的猩红液体已经成了一大片。
看着这猩红液体,陈玄烙脸上甚是满意。如今能调用的大道负面已经足够覆盖全身,只不过,过程有些慢。但是他依旧没有尝试用过大道经,一层二层都不曾试过,并不知晓会有何种效果。
“明天试试是什么效果。”陈玄烙喃喃道。
盯着透明的猩红液体半响,陈玄烙慢慢又收了回去。收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炸起一声闷雷,春雨便窸窸窣窣而来。淋在叶子上,响着好听的声响。
奇特的事情发生,雨水在陈玄烙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圆球,有一层无形的盾在挡着雨水。
看了看那些雨水避退,再看看手中的猩红液体,陈玄烙觉得很是奇妙。他移动起手掌,往左边移动,水圈便往左边偏移。往右边移动,水圈便偏移向右。
有些傻里傻气的嘿嘿一笑,没想到这大道负面还有这样的作用。不过他已经不是小孩,没了那么强的玩心。片刻后,继续收入体内,原本被挡住的雨水唰唰落在脸上。
绵绵细雨,像无数个小手拍打在脸上,舒服而细腻。
看着雨幕笑了笑,陈玄烙转身往回走。
回到半路上的草地,却见前方有一抹紫衣撑伞而来。陈玄烙在雨中站着,等着紫衣袅娜而来。
衣袖下,他握了握手,坚定了脑中浮现的想法。
紫衣到了身前,比他要矮小。白狐跟在身旁,雨水飘湿了绒毛。
紫衣踮起脚尖,将伞移到了陈玄烙头顶眯着眼笑道:“别淋了,走,回去吧。”
少年呆呆的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握紧了拳头。前途注定艰险,杀机四伏。他怎能让这原本就经历惨痛的女子再经历危险?
江小雅见他不语,敛了笑怔怔道:“怎么了?”
陈玄烙张开双手,身体往前倾,他将江小雅紧紧的抱住。江小雅靠在她的怀里,手里举着的伞倾斜,雨水打在了他们身上。愣了愣,她闭着眼笑了。
耳畔,响起了少年开始有了一丝稳重的嗓音:“江小雅,我要你一辈子平安长生。”
少女一怔,睁开了眼睛,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少女没有说破,只是缓缓放下了伞,双手抱住了陈玄烙。
幼小的白狐站在一旁,歪着头看着那在雨中相拥的二人 ,眼中充满了好奇。
······
第二天,少年留下书信离去,少女拿着写得歪歪扭扭的书信怅然若失。
江小雅自小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与磨练,身心早已经变得无比敏感。昨日少年开口的那一句平安长生,联想到连自己二师兄都为了神药对自己出手,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小白狐蹲坐在一旁,满眼好奇的看着那怔怔失神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