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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剑鸣颤声从林子响起！
陈玄烙没有丝毫犹豫，全身冒出漆黑灵力，一出手便是全力！
圣金飞剑剑胚呼啸而去，直直刺向那血纹黑袍！
黑袍下伸出一个纤细白皙的手，纤纤玉手轻轻一弹。
叮！
圣金飞剑被弹飞，钉入了一棵大树，刺穿了树干！
大树被震得晃动，摇曳下一阵落叶。
血纹黑袍下的女子出声道：“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你谈谈。有李剑一世间悬剑意，卫天道没人敢直接对你出手。”
陈玄烙皱眉，收回飞剑悬停在身前道：“这话何意？”
黑袍下的女子笑道：“司徒竟然没有跟你说吗？世间至尊之一的李剑一胁迫卫天道，为你护道。”
“什么！”陈玄烙大惊，难怪昨夜的袭击卫天道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利诱那三名弟子代为出手。
陈玄烙想了想，敛了灵力，收了飞剑。不管自己怎样出手，反正都伤不了对方。而对方若真要动手，自己怎么都是死。不过听闻有李剑一为他护道，虽不知原因，却还是有了几分放心。
收了剑，陈玄烙冷冷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那血纹黑袍轻轻走下了石块，弯腰坐在了边缘。两条修长美腿从袍子下露出来，左腿搭在了右腿之上。
自然不是吊儿郎当的二郎腿，而是性感诱人的斜坐。
血纹黑袍下的女子悦声道：“当然有得谈，开天门不就是一件吗？”
陈玄烙微微动容：“你想说什么！”
黑袍道：“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开天门。”
陈玄烙一怔，认真道：“自然是让世人有机会再登仙路！”
“那这最初是你的想法，还是别人的想法？”黑袍下，女子继续追问。
陈玄烙开口：“这是······”
话语曳然而止，他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
只听那悦耳女声道：“你原本灵海不开，被一半天道附身才震开灵海，踏入修仙途。后来，你被无量剑仙司徒掳走，才慢慢知晓开天门这件事，不是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从你入道到想开天门，究竟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被无形中引领，顺了别人的意？”
陈玄烙沉默不答，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他最初刚入仙途，只不过是想见识更广袤的世界罢了。后来跟臭道士待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把再开天门当作己任了。现在细细想来，仍是不知道从何开始转变。
女子继续道：“且不说你为何要开天门，就说现今的天道。如今天道是惨无人道？还是天灾连连？修仙者依旧能修仙，凡人依旧生老病死。除了不能开天门登仙路，一切有什么不同？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从未入道，会思考过这些问题吗？会有开天门惠及众生的念头吗？从一开始，我们卫天道去岳华宗偷那一半天道，便是想将它带回秘地封起来。却不想，反而弄巧成拙，恰恰被你给遇上了，你觉得这是巧合？天上的天道会计算，但你可知你体内的那一半也会？你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觉得是人为还是天命？”
陈玄烙无言反驳，他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女子再道：“世间能开天门登仙路的寥寥无几，你若执意要开天门，那么你这一路修炼路途，天道与天道博弈，必定会死伤无数。以无数生命去换取几个机会，你觉得值得吗？退一万步讲，你自己是否又想开天门呢？这是关键，也是抉择。”
陈玄烙默不作声，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满脸的迷茫，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想再开天门了。
女子幽幽笑道：“陈玄烙，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你若坚持要开天门，那么天道与天道博弈，你的修仙路，将会是一条布满血骨的道路。你如今晋入神魂，应该察觉得到体内的一半天道。你若并不想开天门，便一丝一丝抽离，避免一路枯骨。是要以无数生命去换那几分机会，还是放弃那几分机会维持如今的世界。陈玄烙，下次见面我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
女子说完，幽幽起身踩在虚空，悦耳的再问了一句：“究竟是开，还是不开？”
话音落下，女子化为一道金光消失。
血纹黑袍来的匆匆，去也匆匆，正如她抛出了一大堆问题陈玄烙只能匆匆接下。
一切都显得匆忙。
陈玄烙呆呆的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像失了魂一样怔怔出神。
女子的问题让他质疑现状，若是众生的一切都是天上的天道安排，那么自己的一切，是不是自己体内的那一半天道安排的呢？而最关键的开天门这件事，自己是何时自然而然的揽到了身上？师父的交代？还是因为此时惠及众生？
陈玄烙想不明白了。
天道博弈，最初始上山，灵海震开死了四人。后来，小西村截杀死了一村人。昨夜，死了一人毁了两人。若真是天道算计，师父剑仙司徒还是一个。那以后呢？会死多少人？
真如那血纹黑袍所说，以一条无数性命铺出来的血路去与天道争锋开天门，换取偌大世间寥寥无几的几人登仙路，值得吗？
陈玄烙心情沉重，彻底没了修炼的心情。脚步深沉的走出林子，一路默默低头走着，脑子一片混乱。
默默的走回到了药田，看着那些个弟子在修建重新种植，一片欢声笑语。陈玄烙站在药田外，静静的看着。他们不过御法和道身境，一群人之中，怕是没有一人能有机会开天门。这样一想，好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开与不开，这些人还是那么快乐。再者，他们根本不知道无法开天门，他们可能也无法抵达到那层境界。
人群中，有个低头帮忙的紫色身影忽然抬头，然后缓缓走过来。
江小雅走到陈玄妙面前，暖暖一笑问道：“雷爷爷呢？怎么不见他？”
陈玄烙平静道：“他，说出去走走，晚点应该会回来。”
江小雅注意到了陈玄烙异常的脸色，关心道：“你怎么了？看着心事重重的。”
陈玄烙艰难扯起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在想一些事情。”
江小雅对于这个回答也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哦了一声笑了笑，“那你慢慢想，我先去帮忙了。”
“哎。”陈玄烙忽然叫住转身就走的江小雅。后者停下脚步转身望来，清澈眼瞳犹如星光，“怎么了？”
陈玄烙微微叹出一气道：“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你有机会开天门登仙路，你会怎么做？”
江小雅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双手，上面沾了许多泥土。只听她道：“这些宝药种下去并不一定能活，但我们给了它们这个机会。开天门登仙路虽然很遥远，但世间修仙者都有机会不是吗？而我拥有这个机会，当然是好好珍惜。”
说完，莞尔一笑，继续去帮忙。
陈玄烙站在原地，喃喃道：“机会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