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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水仙的询问,漫修丝毫没有上心,随口道声:“我知道那些做什么?又与我无关!”
“好哥哥,你遇到贵人了还不自知!她说句话,莫说是咱馆主了,就连当今的万岁,太后,也都得给她几分薄面那!”
“你这小子,莫非是哪里吃醉了酒,竟来这里胡说起来!小心祸从口出,让朝廷的人听了去,还不斩了你的脑袋!”
“呵呵,无非也就是说说,怎么就能这么严重了呢!”
“在背后嚼当今万岁和太后的舌根子,还不该杀?”
“可问题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你当那和玉夫人是何人啊,难不成还是太后的母后不成!依她的年龄,想做也得有人信呢!”
“呵呵,我又没说她是皇亲国戚。”
“哦?不是皇亲国戚,那她又是谁?”
“你可知道陈林?”
“陈林?哦,这倒是有所耳闻,当今万岁称作亚父的,只因当年狸猫换太子一案曾救万岁出得皇宫的。可他是个总管太监啊!”
“你别急嘛,听我说!这陈总管还有个兄弟,名叫陈忠,他可不是什么太监,而是个读书人,在开封一家书馆里做个夫子教书。陈忠膝下有一女,只因这女孩儿出生时便通体白皙如玉,于是取名白玉。陈忠十分疼爱白玉,自小便教她读书识字,这白玉也十分聪明伶俐,在父亲的影响下,自小便熟读了四书,这在女孩儿中可是少见的,尤其还是像她这般的漂亮女孩。狸猫换太子一案告破后,当今万岁十分感恩陈总管,甚至尊称他为亚父。可陈林为人谦恭,自不会居功自傲,早早的还了家乡,也不肯多受万岁的赏赐。万岁至孝至仁,自然对此总记挂于心上。且说,万岁身边满是终日想读懂万岁之心的人,于是,陈林总管的兄弟一家也在京城一事便很快报与了万岁,这可让万岁喜不自禁。于是,陈忠一家被召入宫中相见,以解万岁对陈林的思念之情。
可那时,陈忠之女陈白玉恰有一十五岁,皮肤白皙细腻,举止有礼有节。万岁一见便夸,说这是一宝,就如同他的和田玉般,晶莹剔透。又见白玉回话,落落大方,由是万岁便更加喜爱了。因此,之后竟又几次三番的召入宫中叙话。陈忠是个聪明人,看到万岁的喜色和每次看白玉时的眼神,自料到万岁是对白玉有意,可他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不愿让女儿卷入那无尽的后宫争斗当中。因此,挑了个合适的机会,竟先发制人,说看好了尚书省令毛金清为婿,还请万岁成全。
毛金清可谓当朝最年轻的尚书省令了,为人才华横溢,做事不拘一格,深得万岁赏识。而且又不曾婚娶,上门提亲的人那是络绎不绝。万岁也正寻思着给他指门好亲事,没想到这陈忠竟先提了出来。虽然有些惋惜,万岁本有意将白玉纳入自己的后宫当中的,但既是亚父的侄女,也算是自己的妹子,能将其许给同样得他喜爱的毛金清,也算是成全了一对金玉良缘。
于是,万岁便亲自做媒,给毛金清说定了这门亲事。万岁金口玉言,说是做媒,实为指婚。毛金清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圣意。很快,便挑了良辰,下了聘礼,将陈白玉娶进了门。而因有万岁之前所言的白玉如他的和田玉般,晶莹剔透一语,而和田玉字数又太多,并不上口,因此,彼此相传间,竟把中间的田字省了去,而称其为和玉夫人了。”
听到此,漫修才知,原来和玉夫人是如此来历。“有万岁指婚,嫁的还是最年轻有为的尚书省令,该很幸福才是啊!”漫修不觉自言道。
“是啊,这在外人看来,他俩可绝对的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当时成亲时不知轰动了多少,加上又是万岁指婚,更为这对金童玉女的结合造就了神话。一时间,大街小巷无不谈论,艳羡这二人的。可谁知,就在大婚当日,那毛金清竟就喝了个烂醉,连和玉夫人的红盖头都没去揭,就独自睡去了。可怜和玉夫人新婚当晚,竟是自己揭去了盖头,还照顾了吐了的新婚丈夫。这也就罢了,听说毛金清在迷糊中竟一直喊着另一个名字:小凌!和玉夫人后来逼问一直跟随毛金清的小厮才知道,原来毛金清早有意中人,却是个茶楼里卖唱的姑娘。”
一个茶楼里卖唱的,怎能与她这万岁指婚,八抬大轿抬入府中的正室夫人相比?开始,和玉夫人也就当毛金清是一时兴起,过几时也便能回到自己身旁,可没曾承想,婚后三年,毛金清竟一次也没在和玉夫人的房中留过宿,反而只去那卖唱的小凌处作乐。和玉夫人自小读过圣贤书,很是知礼,自不会像那些泼妇般去找小凌的麻烦,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夜掌灯读书,以度过冰冷难熬的夜晚,也期待着丈夫的回心转意。就这样,被众人称羡的这段婚姻对于毛金清和和玉夫人而言竟都是十分痛苦的,可由于是万岁指婚,他们也只能维持着夫妻的名义。
而就在同一年,一日里,毛金清酒醉回家,竟破天荒的与和玉夫人行了夫妻之礼,正当和玉夫人认为苦尽甘来时,毛金清竟又叫出了那刺耳的名字:小凌!原来酒醉了的他把她当做了她!次日一早,面对着上的斑斑红色血迹,毛金清竟连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连着几日,和玉夫人都哭了个肝肠寸断!而自那日后,毛金清竟再也没回家中,打听下,原是在外处早又置了房产,与那小凌过活在一处了。
和玉夫人甚至想过是否要建议丈夫把小凌续娶过来做妾,细细打听后才知小凌居然早已嫁了人,只不过是个跑船的,一出海不是半年就是一载,很少在家。而且,两年前出海时遇到了风浪,虽没打捞到他的尸体,但至今两年了,应该也算死亡了。
就算守灵也要三年的时间吧,那小凌怎就能又和别人的丈夫勾搭在了一起呢!而且算算时间,自和玉夫人嫁过来都有三年时间了,而这之前毛金清便已与小凌有所来往……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堂堂的尚书省令,竟在背地里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和玉夫人是越想越气,越想越心不甘!
又过一年,和玉夫人的父亲陈忠去世,就在当月,母亲也因伤心过度随父亲而去,和玉夫人在这个世界上一下子变得孤独了起来,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面对冰冷孤独痛苦四年的这个所谓的家,和玉夫人产生了巨大的逆反感。从此,竟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开始在外广交朋友,这个所谓的家,也成了她设宴的地方。终日里不同的面孔,相同的美酒,几乎每日里都喝得不省人事。也就在这时,和玉夫人第一次接触到了男妓,那体贴的话语,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和玉夫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当女人的享受。一直端庄大方的和玉夫人,红杏出墙了。而和玉夫人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耻辱,反而是一种快感,她感觉通过这种方式,不仅自己得到了快乐,享受了人生,更以实际行动报复了毛金清和小凌,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醉生梦死了将近一年,那所谓的丈夫,却再也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当日,父亲是怕自己嫁入后宫,活的不幸福,而主动选的这个年轻有为、人人称赞的尚书省令。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活的不幸福!而一年的恣意妄为,并没有转变她的命运,而是更加愁苦了!是否自己命中注定,就该孤独终老呢?
直到有一日,手下人来报有位穿着花艳,自称凌顺的年轻妇人定要拜见夫人时,和玉夫人才意识到,毛金清出事了。果不然,自那妇人进入厅堂后,和玉夫人就上下的打量了她好几回,然后冷冷的问道:“你就是毛金清口中的小凌吧?找我什么事?”
和玉夫人猜对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小凌,说实话,相貌平平,远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样子,真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魅力,竟让毛金清为她如此的神魂颠倒!可现在这些对和玉夫人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小凌是哭着走的,因为和玉夫人坚决的拒绝了她的请求,去看看已病入膏肓的毛金清,并当面说句原谅他。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若念及夫妻之情,怎会婚后五年都视自己为空气一般,唯独的一次同房却还是因酒醉误把自己当成了小凌!现在眼见要命丧九泉了,才来请求原谅,想获得心灵的救赎啊!想得美!因为这段婚姻,几乎改变了和玉夫人的一生,她怎么甘心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她要让他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