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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文说到这里,向自己拜弟“醉汉”刘飞鸿一瞥。又道:“六日之前,老朽突然接到门下弟子传报,谓贵帮群豪,大破丐帮后,与其有联盟之义的江南‘鹑衣帮’闻讯之下,群情愤激,已由‘鹑衣帮’帮主‘驼神’葛非,副帮主‘黑衣玉虎’赵砚池,亲率门下武功高强的长老七人,大举北上……闻说身为丐帮龙头帮主的‘冷面乞丐’宋世杰,也已率领丐帮帮众,星夜兼程赶来,与‘鹑衣帮’会合,意欲对贵帮不利。”
“儒汉”武文此言一出,他以为“阎罗帮”群豪,必然会哗喧鼓噪,那知四周却仍是异常寂静,一片鸦雀无声。只是,在各人沉静的面容上,却已隐隐透出一丝焦虑之色。
于凡冷然一哂。说道:“跳梁小丑,釜底游魂,这些人尚不足引为本帮大患。”
忽然,一旁的“八臂无敌”赵匡胤,已洪声问道:“请问武兄,丐帮中人所约定的会合之地,不知武兄是否也接到传报?”
武文尚未答言,“醉汉”刘飞鸿已一耸那红通通的酒糟鼻子,哑声道:“丐帮诸人会合之处,据说是在皖境田家庵附近的舜耕山。”
“八臂无敌”面上一凛,回头对于凡沉声道:“帮主,看情形,丐帮群凶,可能有绕至我们前面,乘隙奇袭本帮总坛之企图。”
于凡面上毫无表情,略一沉思,说道:“不错,他们必是要报复我等,日前挑毁丐帮总舵之仇。”
“儒汉”武文又开口道:“而且,据老朽门人传报,尚有日前被赵兄率众杀散的‘红旗帮’也请到那当年天下绿林总盟主‘毒手神猿’韩半山的大弟子‘催命书生’林冲,兼程赶往贵帮总坛,于山落阳峰左近,其目的想是与丐帮诸人相同。”
“诛杀剑”黄安国,此刻缓缓立起。嘿嘿冷笑道:“好极!咱们正可连夜赶回。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也让这群鼠辈强梁,知晓我‘阎罗帮’并非易与。”
于凡待黄安国语声一停,双目忽然紧紧凝注在“儒汉”武文脸上。他微微一笑道:“在下尚有个极为唐突的问题请教,万祈老前辈莫怪才好!”
武文心中一跳,愕然道:“于帮主有何询问,但请明示,老朽如有所知。定当详尽奉告。”
于凡沉声道:“不敢……不敢……在下要请教的,便是丐帮及‘红旗帮’诸人,如此图谋我帮行动必然十分机密,在下却不明白,为何老前辈竟能知晓?”
“儒汉”武文闻言之下,不由老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此事说来。惭愧之极……”他彷佛稍微考虑了一下。才道:“老朽有一门人,与‘红旗帮’帮主‘白云鹤’白雄素有交往,此次‘红旗帮’重创之下,不知整顿悔悟,反而又向各处邀请武林高手,许以重利,藉此增加势力,再度向贵帮寻仇。老朽那位门人。也受到邀请。好在老朽平日门规素严,他得到邀请之后。不敢擅作主张,即将详情禀明老朽……”
“儒汉”武文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向四周各人一瞧,诚挚的道:“老朽自于帮主昔日败之不辱的义举之后,深为钦仰尊驾为人,接报后,已将门人严词责训,并一路探得贵帮行踪,专程赶来传报,这点区区心意,不过只是报答于帮主,昔日义释老朽兄弟之恩于万一罢了!”
于凡这时霍然起身,向“天地双老”当头一揖,朗声道:“二位前辈有此种以怨报德的心意,足令于凡感佩,难得二位不记旧隙,肯千里迢迢,赐传警讯在下,深慰当日识人不虚。”
“天地双老”慌忙起身还礼。一面急道:“于帮主万勿如此,老朽兄弟担受不起。”
这时,“儒汉”武文忽然又仰面凝思了一阵。说道:“老朽但愿贵帮群豪能早日赶回总坛重地,以挽救此次杀劫,不过,老朽尚有一言敬告尊驾,如能少造杀孽,化戾气为祥和,当更为佳。”
于凡面色一凛,大声道:“在下定然记住二位前辈之言。”
“天地双老”做了这件传讯事之后,心中极感快慰,同时一笑,已向诸人告辞而出。
临行时,“醉汉”刘飞鸿又道:“丐门诸人及‘红旗帮’帮众,此际可能已沿途布下眼线,遣人跟踪各位,尚请列位注意,老朽兄弟,就此告别!”
说罢,二人已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于凡望着二人身影渐隐,才回身向众人道:“‘天地双老’为人,素来极重然诺,千里传讯之举,更足令人感佩。如今吾等事不宜迟,便请各位尽速休憩进餐,半个时辰后,吾等即将登程!”
此言一出,“阎罗帮”诸人已纷纷忙乱起来,齐齐准备动身。
于凡又与赵匡胤、黄安国等人商议了一阵。为了便于争取时间,及时赶回于山,决定由内三堂首席堂主“铁面判官”朱元璋及“青蝴蝶”吴婷婷等,在后护送伤者,较缓返山。濮阳维及“八臂无敌”赵匡胤、“诛杀剑”黄安国、“排云掌”乔无天、“追魂镖”吴天、“笑面佛”秋月和尚等人,率领属下十二红巾及香主四人,先行兼程快马急赶。
决定后,各人略进饮食,已备马欲行。这时,“独臂金轮”严鲁,却大步向于凡行来。急道:“帮主,本堂伤势已愈,为何不准本堂随队先行?”
于凡望着严鲁,那犹是青黄的面孔。轻轻一笑,慰道:“严堂主,你已为帮中尽力不少,尤其是眼前更受伤在身,在下并非不准你随对同行,只是你的身体尚须疗养。莫忘了,帮中尚有更重要的事情须你做呢!”
严鲁知道于凡素来言行不二,多说也是无益。再者,自己伤势也确实不曾复原。故而闻言之下,只得怏怏而退。
这时,却急坏了一旁的陈和和。她如一只“粉蝶”似的,掠到于凡身前。小嘴一撅,不依的说道:“凡哥哥,我要和你一块走嘛!你不能让我单独留在这里呀!”
于凡心中一软,想答应又不放心,她跟着自己去冒战斗之险。只有谦然低声道:“和和你……随朱堂主他们一起来多好,而且夏姐姐还要你照顾呢!你看她的身子,现在还没有复原。”
夏盈盈回头瞧去,果然看见“紫仙子”犹弱怯怯的站在那里。手中正捏着那只黑色琵琶,神态之间,甚为孱弱憔悴。她想了一想,只得勉强的点点头,附在于凡的耳边。低声道:“哥,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哟!莫忘了,你是和和的……”
于凡心头一震。乘人不注意之际,在陈和和粉颊上轻轻一吻,翻身上马。他又向“铁面判官”朱元璋交代一番,与“紫仙子”匆匆别过,单臂一扬,已率先驰去。
于凡骑在马上,悄然回首,望了望正痴痴呆立的两位少女,不禁轻轻一喟。他之所以不要陈和和及“紫仙子”夏盈盈同行,为的是怕她们遭到意外。因为,在一场凄厉混乱的激战中,任你武功再高,也不能一一兼顾啊!陈和和与夏盈盈二人,即使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也是于凡所深深不愿的!
尘烟蔽天,蹄声如雷,十数乘铁骑,正如狂风似的急骤奔驰。
“八臂无敌”赵匡胤策马疾行,与于凡并辔而驰。他以手微扯那被微风拂起的宽大红衫。大声道:“帮主,依你看来,若我们万一不能及时赶回。帮中总坛是否会遭到危险?”
于凡剑眉紧皱,玉面如霜。回答道:“依在下判断,“黑山一绝”李堂主功力无匹,加上帮中两大护法及留守弟子,可能不会吃亏太大,但是,情势也不可能太好……”
这时,一阵蹄声急响,“诛杀剑”黄安国也赶了上来。他洪声道:“帮主之言,甚为有理,丐帮帮主‘冷面乞丐’宋世杰武功甚高,而且,又加上江南‘鹑衣帮’那些臭要饭的,恐赵堂主他们不易讨好?”
于凡眼睛望着,那些急速倒退的树影。沉声道:“不知‘鹑衣帮’中,那‘驼神’葛非,与‘黑衣玉虎’赵砚池的功夫如何?”
“诛杀剑”黄安国这时,将坐骑驱行更近。大声道:“那‘驼神’葛非本堂闻及江湖中人传言,武功甚是高强,仅较那‘冷面乞丐’老叫花子逊上半筹,至于‘黑衣玉虎’本堂曾与他交过一次手……”
紧跟着后面的“排云掌”乔无天,这时已吭声大吼道:“黄刑堂,这‘黑衣玉虎’必不会是你的对手,这小子还老来风流呢?十五年前,老夫曾在烟花巷中,教训过他……”
黄安国回头一笑,又道:“这‘黑衣玉虎’人极俊秀,年已五旬开外,看起来却似中年,他那次与本座交手,曾败在本座金龙掌下,这人武功十分了得,大约与‘铁臂乞丐’金庸在伯仲之间……”
尽管马匹奔驰之声,震人耳膜,但各人皆以内力贯注语中,是而听来句句清晰,并未被这如雷似的蹄声混淆。
忽而,黄安国又像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急道:“若是‘红旗帮’与丐帮联手合力,那就不太妙了……”
于凡微微颔首道:“我也虑及此点,而且,此种可能也并非没有,莫忘了,昔日这些鼠辈便曾联合一致,暗袭于我。”
“排云掌”乔无天只手拉着缰绳,一拍胸膛道:“管他娘的,来多少杀他多少,这一次定要将这些贼种一网打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