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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箭步挡在那名工作人员的面前,试图阻止他们的行为,只是这帮文物局的人此刻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对整个事情处处透出的诡异气息视而不见,根本听不进劝告。
那名刘主任将我推到了一旁,十分不耐烦道:“好了,不要在这里干扰我们的考古工作,再这样的话,我就要让派出所的同志来和你谈谈了。”
丢下这句话,刘主任就不再理我,带着文物局的人直接走了过去,我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毫无办法。
和尚走到我的身边,揽着我的肩膀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女尸产子,这也太他娘的邪门了。”
“我也不清楚。”我摇了摇头。
回头看了一眼,女尸也已经被抬走,空地上只留下一大滩乌黑的血迹,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发闷,似乎什么祸事就要发生……
当天晚上,文物局的人连夜将婴儿和女尸送到了人民医院,而我和和尚两个人,也被总工严厉地警告了一番,还好那个刘主任没为难我们,说这两个小伙子也没有恶意,不是坏人,才总算被放过了一马。
文物局的人走后,工地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工友们来说,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一个新奇的谈资,吹牛打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和自己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
唯一有点变化的是,我在工地上突然变得受欢迎起来,一有空闲,总有一大帮子人围着我东问西问,他们对永安那个地方的很多传闻,都感到十分的新奇。
“上回你说的那个什么孕妇死后产子的事,我被工头叫走了,没听完,你再和我说说呗,这鬼故事没听完结局贼噶难受。”
中午饭点的时候,我刚打完饭菜找了一个地方蹲下,有人喊了一嗓子,旁边很快就围上了七八个人。
“我们也没听着,小唐你再给说说。”
这些人和我一样蹲在地上,一边巴拉着饭,一边催促道。
我叹了一口气,我快成了工地上的说书先生了,每次到饭点总要被人逮着说上一段,也怪工地上的娱乐活动实在太少。
都是工友,不好拒绝,我巴拉了一口饭菜,把前阵子刚讲过的故事,又重新说了一遍。这个故事,同样是在永安当地流传多年的奇闻异事之一。
说的是清末有一孕妇经过永安地界时因难产而死,家人悲痛之余,只能将她葬在永安。半年后,其丈夫一次偶尔途径永安,路过一家半年前住过的客栈时,却被店家拦了下来。
那店家揪住丈夫高声索要欠款,称其妻赊欠饭钱多时,未曾有分文归还。这丈夫一听大怒,说我妻子过世半年,怎么可能到你这里吃饭?两人争执不下,店家就说,那你在我店里等着,到饭点你就知分晓。
不久后,果然有一妇人来到店里,自称丈夫之妻,求赊欠饭食。
丈夫一看大惊失色,这妇人容貌长相,可不就是已经过世半年的发妻?于是他悄然尾随,打算一探究竟。没想到一路走去,竟然走到忘妻的墓穴之前,那妇人竟从棺材中抱出一个半岁大的小儿,取出饭食喂养。
丈夫一时情急,大呼妻名,没想到那妇人回头一看到他,顿时倒地气息全无,而怀中小儿嚎啕大哭,丈夫此时才知,这小儿竟是亡妻难产的遗腹子……
我一边吃饭一边讲故事,等到饭吃完的时候,一个故事也落下了帷幕。
听众们啧啧称奇,在一旁还议论纷纷,有人想到了之前在工地上那桩怪事,就把两件事情放在一块讨论,说着说着,人们倒分成两派争论了起来。
这边说,都是女尸产子,这一定是那小孩命数未尽,阎王爷降旨让小孩重回阳间,另一边反驳道,这是两码事,一定是鬼物作祟,想要在人间兴风作浪。
两边人争执不下,就拉着我给他们评评理。
我示意他们不要再吵,放下碗筷道:“这确实是两码事,故事里的那个孕妇是难产死的,她死的时候小孩还活着,放在咱们现在来说,也就是一个剖腹产的事,其实并不稀奇。至于咱们工地上的那个……”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顿,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婴儿阴森的笑脸,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知文物局那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小唐,快说呀。”工友们催促道。
“看那具女尸的装束,怎么着也是几百年前的古人,就算她也是难产而死,你们说,这么久过去了,肚子里的小孩还能活?”
我匆匆丢下一句话,起身往总工的办公室跑去。
邪物出世必有灾祸,不把那邪婴除掉,恐怕这地界从此就不得安宁,我不能就这么放手不理。
刚到总工办的门口,正好看到总工开门出来,我忙把他拦了下来。
“总工,文物局的人走带那婴儿也有一阵子了,他们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听我提起婴儿,总工的面色有些怪异,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小唐,最近工地都说你是永安那块过来的,难道那些鬼故事灵异传闻什么的,都是真的?”
我有些不明白总工这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道:“也不全是吧,不过七分假三分真,这里面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我爷爷是永安当地的“土工”,我从小就接触这块,知道的事情稍微多一些。”
总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突然把我拉近了一些,抬头环顾了一圈周围,见附近没其它人,才小声说道:“这个消息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事关文物,原本我是不应该多嘴的。”
看到总工这样的做派,我心里有些不安,难道已经发生了什么?我忙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那婴儿送到人民医院后,当晚就住进了加护病房,可奇怪的是,肉眼看上去明明是活着的婴儿,仪器上却完全没有任何生命体征!”总工压低着声音道。
“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哎,就是没心跳,没呼吸,没脑电波,整个就是三条直线!”
这就对了!
一具死了至少几百年的女尸,怎么可能真的生出活的婴儿来,这压根就是天方夜谭,也就是文物局那帮人鬼迷心窍,才会如获至宝,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奇迹。
这土里埋着的东西,哪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把心里的想法和总工说了,没想到他的反应却更加怪异,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欲言又止。
“总工,有什么事你就说呗。”我奇道。
在我的催促下,总工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文物局不信婴儿是死的,见医院的抢救没什么效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野方子,他们竟然……竟然给那个婴儿喂养人血!”
什么!
我大惊失色,没想到文物局的人竟然鬼迷心窍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不知道那个婴儿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从小跟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的我再清楚不过,爷爷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让“尸”沾上了人血。
不止是“尸”,任何从土里出来的死物,沾人血都是头等大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眉头一挑,这群人不是自己作死吗?真把自己当成万能的叫兽了!
“1,,……”总工仰着脖子,嘴里数了几个数,“想起来了,是五天前。”
已经过去了五天?
“我和和尚两个人请个假,你帮我和工头说一声。”
我急匆匆丢下一句话,撒腿就向工棚跑去,婴儿吃到血食已经过去整整五天,现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得找上和尚一起,赶紧去医院看看情况。真不知道那边会发生什么事。
爷爷从小就教导我,面对祸事不能只管自身安危,和土里的那些玩意打交道,是我作为“土工”的后人的使命。
和尚刚打完一趟拳,在工棚门口的水龙头下面冲凉,听我三两言语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下,他没有半点迟疑,拍着胸口豪气道:“这事怎么能少了我!”
说了句等会,就一转身冲进了工棚。
没一会,和尚的身影又冒了出来,只不过手里提着一根两米多高的黑沉棍子。“这是师父留给我的降魔棍,我一直藏在床底下。”
我点点头,当下和他两人跑出工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的人民医院……
和尚就是这样,学了几年武,江湖气重,特别讲义气,属于那种你弄死我,老子也得帮朋友的人。
站在医院的门口,我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医院的门大开着,几辆急救车就停在一旁的空地上,如果不是周边的树木上偶尔会有几片凋零的叶子,真怀疑我们来到了一个静止的世界。
只是原本应该是人来人往的医院,视线所及的地方竟然人迹全无,静得仿如鬼域。
在医院大门的不远处角落,一双淡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这边,忽闪忽闪,飘移不定,在这种夜晚,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和尚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中的棍子,用胳膊顶了顶我,指了指那个角落。
我抿抿着嘴,摇头苦笑,轻声的的说道:“应该是猫,这种淡绿色的眼睛只有猫才有。”
“不会吧。”和尚吧嗒吧嗒嘴,还是朝着那两只飘忽的眼睛望了过去。
角落里的眼睛忽大忽小,似乎在眨眼一般,然后顺着墙边慢慢后退,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我没时间去想那双眼睛是不是属于猫的,冲着和尚使了一个眼色,慢慢的接近了医院的大门,探头向里面看去,整座医院空空荡荡,只剩下走廊和大厅里的灯光在摇曳着,时而明亮时而昏暗,和往日繁忙的就诊景象完全不同,宁静的仿佛连风声都能听到。
在地面上,留有一条冗长凌乱的血色脚印,不规则的就像是有人受了重伤晃晃荡荡的朝着深处出去,一脚深一脚浅,在灯光下,血的颜色被映衬的特别鲜亮,甚至晃眼。
“阴月夜,血脚印,天将降异象。”我挑了一下眉头,刚说完,整个医院的灯光跳跃了几下,随后整片空间里黯淡下来,继而一片黑暗。
弥漫在空气里的,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还有弥漫着的血腥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