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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病房,发现除了韩露和秦晓月,还有一男一女在守护着小山。男的背对着病房门站在床边,女的坐在床上斜身面对着小山,紧紧握着小山的手,不停地哭哭啼啼。见此情景,东方羿便知他们是小山的父母。
通过韩露介绍,东方羿和小山的父母客气地寒暄后,便急切地了解小山的情况。韩露给他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了病房。东方羿心领神会,紧跟着走了出去。韩露特意关上病房门,悄声对他说,今天小山化验了血和尿,还做了磁共振,也没有检查出病因,虽然上午又输了液,但还是没有明显的好转。
东方羿一边听,一边“噢噢”地应承着,心里道:能查出病因才怪呢!
韩露看着东方羿,忧心忡忡地说:“你说咋办呢?他母亲来了就不停地哭,都快哭一下午了,怎么也劝不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但钱花得冤,而且人遭罪。”东方羿不无顾虑地说。
“那又能怎么办?主治大夫说要专家会诊。”
东方羿向四周望了望,见周边没有人,就神秘地低声说:“我倒有个办法治好小山的病。”
“得了吧,你又不是医生。”
“小山是掉了魂,把魂叫上就好了。”
韩露瞪大了眼睛,惊疑道:“可不能瞎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偏你,只有叫魂的法儿好使。”东方羿看韩露还是不相信自己,继续说,“只要叫上魂,不用打针吃药,睡一觉便会好。”
“真的假的?人哪来的魂?别唬人了!”
“我唬人?你想想乔姨的病是怎么好的?”
对呀!乔姨的病全国知名的大医院都没有治好,竟让他给“治”好啦!韩露心想,或许真的如他所说,小山掉了魂才病成现在这样子。
“这是医院,你怎么为他叫魂?可不许你装神弄鬼!”
韩露的话说在了点子上,该如何给小山来叫魂呢?东方羿长这么大,并没有亲自给人叫过魂,只是看二爷叫过,而且有好几种叫魂的法子。
一次村南头有户人家的孩子被狗吓掉了魂,那天黄昏时分,二爷去了,拿一个炒菜的铲子,把门打开,边用铲子敲打门,边反复地叫着孩子的名字:“铁蛋,回来吧!”孩子的母亲在家中配合应答:“回来了,已经回来了!”.
还有一回,邻村的一个小女孩不吃不喝,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父母急坏了,就请了二爷去。二爷就用一只碗,里面装上半碗清水,拿一根筷子用手立在水中,大声念着她家中死去的亲属的名字,当念到孩子奶奶名字的时候,筷子竟立住了,于是全家就开始跪拜,请求她不要为难小孩子,然后把水和筷子一起倒在家门外面。过后,二爷解释说,孩子奶奶稀罕孙女,把孙女的魂领去了。
如果遇到小孩子受到惊吓特别厉害,叫魂就更麻烦些,要带着孩子到受到惊吓的地方,在地上画个圈圈,圈圈里写个十字,让小孩子站在那圈圈里,二爷用手在孩子身上从上而下反复抚摸,念叨着“莫怕,魂儿上身!”,这样才能把魂叫回来。
这些法儿是二爷经常用的,一叫一个准,特别灵,如今却不能用来为小山叫魂,因为他躺在医院里,照这些法子做太招眼,让别人发觉了会招来麻烦,搞不好会生出乱子来。
东方羿思索着,忽然眼睛一亮,冲韩露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去把小山的母亲叫出来,咱们合计合计。”
韩露转身推门进去,将小山的母亲叫了出来。
小山母亲眼睛哭得红红的,不知道叫她出来是什么意思,忐忑不安地问:“什么事?”
“阿姨,有件事跟你商议一下。”东方羿说,“我看小山十有八九是掉魂了,打针吃药不一定好用,不妨叫魂试试。”
“掉魂?听说过这样的事儿,可我不信。”
“阿姨,你不信没有关系。你也看到了,小山突然病成这个样子,你着急,我们也着急,不妨就叫叫魂试一试,不灵也少不了什么,灵验岂不更好。”
小山母亲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在医院里怎么叫魂呀!”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把小山的上衣脱下来给我,我自有办法。”
“那就试试吧。”
回到病房,小山母亲来到床边,一边安抚着小山,一边为小山脱了上衣,用疑虑而且期待的目光望着东方羿,说:“给。”
东方羿接过衣服,招呼刘长河一起回学校。小山母亲听了,便让小山父亲开车送两人回去。
小山父亲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便问,便答应着跟两人一块儿去了。
小山父亲开的是辆奥迪Q7,坐上去又宽敞又舒服。两人以前哪里坐过这等好车,还没坐过瘾,便到了学校,一直开到了宿舍楼下。
东方羿手拿着小山的衣服,下车就往宿舍里跑,一口气跑上了五楼,气喘吁吁地取出钥匙刚要开宿舍门,门“吱扭”一声自己开了,王大力迷迷瞪瞪走了出来。
“你到哪里去了,也不招呼我一声。”
“医院。”东方羿说着就进了宿舍。
刘长河紧跟着进去,好奇地问:“你神神秘秘地想干嘛?”
东方羿将门关上,走到他跟前小声说:“为小山叫魂儿。”
“别瞎胡闹,这事传出去,可就毁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啪啪”地敲门。
“谁?”东方羿心里一惊。
“我,大力。”
刘长河开门让王大力进来,探头望了望外面,马上又把门关上。王大力看两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便问:“你们俩神经兮兮地捣鼓什么玩意儿?”
“东方羿要给史小山叫魂儿。”
王大力听刘长河这么一说,张开大嘴叫道:“活祖宗,别惹出乱子来!”
东方羿急忙拽了他一把,压低嗓门说:“别嚷嚷,小点儿声!”
“你胆子也忒大了,竟在学校里搞起封建迷信!”
“什么迷信不迷信,给小山治病要紧。”
王大力和刘长河还想劝阻东方羿,东方羿早已铁了心,哪里还容他们劝说,非常严肃地告诫两人:“你们俩先出去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两人见劝不住,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地坐到自己的床上不再作声。
东方羿长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定了定神,便手捏着小山上衣的两个肩角,在宿舍里转了三圈,然后将衣服平平整整地放在小山的床上,手拍着床帮,口中念念有词:“拍床帮,床帮笑,小山掉魂你知道。快快快,别跑了,抓住衣裳好穿着。床帮床帮神嗯,小山掉魂你给找,不管多远都寻到。小山小山回来了,回来了!”
连续念叨了三遍,东方羿才停下来,随后将衣服紧紧抱在怀里,也不言语,起身便往外走。刘长河抢先一步开开门,随他一起下了楼。
小山父亲早已掉转车头,坐在车里等侯,见两人下楼,立即启动了马达。两人上车还没坐稳,车变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东方羿怀揣着小山的衣服,就像抱了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就害怕不小心给摔了。
小山父亲心里纳闷,这小子拿小山的衣服来回捣蹬什么,歪头瞟了一眼东方羿,好奇地问:“你搞什么名堂?”
东方羿好像没有听见,只管抱着衣服,面无表情,缄口不语。
小山父亲不死心,还继续问。东方羿装聋作哑,就是一言不发,这下气恼了他。突然,他猛踩油门,车呜呜地就像飞了起来,可没想到前面遇到红灯,紧跟着便是一个急刹车,吓得两人脸色煞白,心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路胆战心惊地到了医院,东方羿从车上跳下来,紧紧揣着衣服,飞快地冲进了病房。
小山母亲和韩露正等得着急,见东方羿进来,急忙移身腾出地方,把东方羿让到床前。东方羿看小山正在睡觉,就把怀里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对众人说:“大家要保持安静,千万不要大声说话,闹出动静,让小山安安稳稳睡一觉就好了。”
众人闻听,谁也不敢再说话,大气也不敢喘,就害怕惊醒了史小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