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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与采买队同行吧?”
苏晓烟将与卢姐的对话一一告知了美人夫君,最后总结了一句,手里还在摘着豆角,这可是采买队的姐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大冬天的,居然能有绿油油的豆角,难道这里已经有了大棚温室种植的技术了吗?
苏晓烟的大脑开着小差,种地于她来说,一窍不通,只是知道些电视上看来的皮毛,连半吊子都算不上,是彻彻底底地门外汉。
美人看了眼那个摘着菜,有些恍惚的女人,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好命人呢?听那卢姐的话音,八成也见到了那副美人图,也或许……
美人没有察觉自己停留在女人身上的目光,他只是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让身边的人都真心的维护她,柳叔如是、舅奶奶和舅爷爷如是、这位卢姐也如是。
“呀!”苏晓烟蓦然惊醒一般,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抱着菜筐就向外跑,“到了煎药的时间了。”
美人视线中只剩飘动的布帘,眼中浮现一丝无奈,缓缓向后一靠,目光落回手中的书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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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烟数着三天过去,该置办的都置办好了,两三年没有花过什么钱,这一次她算是过足了购物瘾。
虽然,她不知道能和美人夫君做多久的夫妻,也不知道两人缘尽何时,她只觉得,有个人做伴,有个人能让她操心忙碌,这样活着似乎才是生活。
一大早,苏晓烟就将自己的一部分东西都装上了卢姐的马车。
卢姐看看绑在自己马车后面的浴桶,还有桶内的诸多杂物,再看看苏晓烟铺垫的舒舒服服的驴车,还有车内车外的一应用品——吊在车尾的小炉子,炒锅……等等,不由摇头,知道苏家小妹心细,却不知竟然为了夫o细腻到了这种程度,难怪村里未嫁的男儿都央村长和自家的母亲牵线做媒。
苏晓烟将戴着帷幄的美人夫君抱上了驴车,鞭子丢给了同村的姐妹,自己也爬进了驴车里。
“得罪了。”苏晓烟文绉绉地说完,即便美人夫君遮掩的严严实实,她也不敢抬头,只是伸手将美人夫君抱进了怀里。
倒是美人夫君什么也没说,软软地靠在她的怀中,苏晓烟几乎是受宠若惊地拥着怀里柔若无骨的美人,一动也不敢动,鼻尖盈满了美人夫君淡淡的体香。
驴车缓缓地前行,由于采买队赶早,街道上并无人声,直到行至城门口,才有官兵上前盘问。
虽然卢姐与守城门的官兵早已熟识,可这次不知为何,官兵执意要搜查,守城官也同卢姐抱歉,说是县衙的通告,严密搜查,寻找画中之人。
苏晓烟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官兵的脚步声,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眦……”苏晓烟咬牙低哼,被美人夫君在大腿上拧了一下,痛的她差点掉眼泪,顾忌车外的官兵,硬是压下了痛呼声。
“放松些,别这么紧张。”美人夫君轻哼了一声,低声斥道。
苏晓烟僵直的身体在那一掐之下早就缓和了下来,还来不及说话,驴车的布帘就被掀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兵用□□掀开了布帘。
苏晓烟一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兵大姐?兵奶奶?人傻在当场,只会憨憨傻笑。
“是什么人?”女兵大声喝问。
“这位兵大姐,”卢姐从一旁插了过来,“这是我们村里的苏小妹,很少进城,您常吃的那泡菜就是苏小妹做的。”
苏晓烟这才知道,原来是叫兵大姐。
“她?”女兵上下打量了苏晓烟几眼,将信将疑。
“我昨个儿送来的腌兔肉也是苏家小妹的手艺,兵大姐可喜欢?”卢姐笑着搭上这位兵大姐的肩头,一副姐儿俩好的摸样。
“那个兔肉的味道的确不错,不但香,还不腥,是难的的好手艺。”兵大姐咽了口唾沫,砸吧着嘴说道。
苏晓烟顺着卢姐的话憨憨陪笑,听到卢姐说到这里,难的的机灵劲儿冒了出来,“兵大姐要是喜欢,年后卢姐进城时再给您带些,家里就小妹和夫o两人,吃不了许多。这次要不是夫o风寒缠身,也不会进城来看大夫,还请兵大姐通融一下,小妹的夫o风寒颇重,却又要赶在大雪封山前回村,这才不得已上路,大夫叮咛千万不能见风,麻烦大姐了。”
或许是苏晓烟诚恳憨实的样子取信了兵大姐,又或许是卢姐与兵大姐的交情够好,兵大姐只是打量了软软靠在苏晓烟怀里的美人夫君几眼,放下了布帘。
“卢姐,下次进城有腌肉要先记得我们姐妹啊!”
“那是那是,特别是苏小妹的那份,一定给你留着。”
……
随着两人对话的渐渐消逝,驴车又缓缓地行走起来,苏晓烟长长出了口气,这才放松了身子,靠在车楞上。
“哎呦!”苏晓烟不由痛呼,美人夫君又掐了她的大腿。
“看不出来,你还会骗人。”美人夫君妖娆却清冷的声音自怀中传来,柔柔的,一点也不似掐她大腿的手劲。
苏晓烟揉着自己大腿上被美人夫君连番袭击的地方,委屈道,“我哪有撒谎?夫君你是有伤未愈,不能受寒嘛!”
苏晓烟觉得自己只是悄悄地偷换了一下概念,也不算骗人这么严重,再说了,明明是帮了他,他为什么还要找她的茬啊!
而且也多亏了这个时代对男人的严格限制,良家男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嫁人后没有妻主的允许也不能随意见客,像美人夫君这般随意走动的男子少之又少,贫苦人家的男子出门劳作也要蒙着面纱,或是寻些后院的杂活。
只有青楼小倌、江湖儿男才会抛头露面,受世人鄙视,难觅归宿。
如今的美人是她苏晓烟的夫君,自然不可随意将容颜示人,那位王女的寻人之路看来不易。
出了城没多久,苏晓烟本想扶着美人夫君躺好,卢姐却在车外告诉她,看天色,风雪将至,要连夜赶路,而驴车一旦加速,颠簸异常,她只能自己躺在车内,将美人夫君抱在怀中,让他免受车壁碰撞。
苏晓烟忍着背部、肩头被碰撞的疼痛,怀念曾经女士优先,备受照顾的时代,若是男尊时代,被呵护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可如今,她也舍不得怀中的美艳佳人受伤,更何况他本身就内伤颇重,这般的颠簸都让他频频咳嗽,无法安睡。
采买队行至山脚下时,大雪已经纷纷飞落,北风吹得车篷呼呼作响,不停的有风从缝隙中漏进车内,苏晓烟用被子将美人严严实实地裹好,抱在怀里,可美人夫君仍是受了寒,半夜开始发起烧。
采买队连夜赶路,怕大雪封山,不能回村,而这一路,除了那猎人小屋,再无人烟,美人夫君高烧不适,骄躁不安,浑身又无力,不由频频寻苏晓烟的麻烦,可苏晓烟除了护着他,用湿布替他滋润双唇,用浸了雪水的布巾敷额头降温外,什么也做不了。
采买队凌晨进村时,美人夫君浑身滚烫,整个人烧得意识迷离。
驴车一停在家门口,苏晓烟就抱着美人夫君下车,本来还担心着冷炕冷屋的会加重美人夫君的病情,没想到,柳叔早早算好采买队回来的日子,打扫了屋子,烧起了热炕,屋内也燃起了炭炉。
苏晓烟与柳叔打了照面却连话都来不及说,柳叔一见她怀中发着高烧的美人夫君,立刻招呼她进屋,两人围着美人夫君忙了一天一夜,直到美人夫君的体温渐渐下降,苏晓烟才好说歹说地让柳叔回去休息,自己继续守着美人夫君,怕依旧低烧的他,体温再度升高。
“水……”美人夫君喉咙嘶哑地低喃。
苏晓烟手捏冷敷布,靠坐在炕头,微微打着盹,这微弱的低喃几乎立刻惊醒了她,连忙回身自小炭炉上兑了温水,托着美人夫君的背。
美人夫君无力地依在她怀中,似乎连吞咽的力气都消失了,喂进的水流出了大半,烧得干裂的唇微微蠕动着,想要喝却喝不进。
苏晓烟见状,手臂抱着他靠在肩头,环着他肩的手端着碗,一手用小小的木勺一点一点地将水从他干裂的唇间倒入,每次一点点,耐心地等他缓缓咽下。
一碗水喂了半碗,怀里的美人夫君突然落下了泪,头一偏歪进了她的怀中,苏晓烟附耳才听见他极微弱的声音。
“爹爹……”
那带着泣声的音破碎着自唇间溢出,苏晓烟将碗放下,用干净的布巾沾了水,将他抱高了些,一边润着他的唇,一边在他耳边低语。
“乖,不哭哦……”
美人夫君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地落泪,时有时无地呢喃着听不懂的碎音,苏晓烟不敢将他放下,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摇动,低声哄着,折腾了许久,他才又昏昏睡去,体温也随着降下,苏晓烟也终于松了口气,真怕他再这么烧下去,会烧成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