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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消失了。
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家伙消失了。可我仍然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我该怎么办?
我成了一架金属机器的意识,这可真他妈的可笑啊!我无比懊恼,抱头蹲在地上,呵呵如果我有头的话……
哎?等等!
在我的印象里我仍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的形象,一米八,有头头身子,有四肢,所以我才看不见外面的吗?如果我把自己放大呢?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机器,我是不是就能看到自身的边界从而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猜测让我兴奋,但并不容易。我让自己淌下来,深呼吸,摒弃掉脑海中人的形象,然后让思绪顺着绯红色的地方前进,探索它的边界。
绯红色的。这里除了这个颜色还是这个颜色,按照道理来讲,我一概可以在自己体内无限穿梭,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原地还是真的动了。
一阵刺痛加速了我移动的速度。我几乎在一瞬间就到达了那里,感受到一面墙壁就像是我感受自己的肚皮一样。那个地方距离我所在的地方极其遥远。
天呐!我居然有这么大!我感受到那个地方的疼痛,知道外墙上正在有什么东西脱落。于是我运用意念试着把那里弥补,好家伙!真的成功了,这甚至没需要我歇斯底里地运用意念,那里就不疼了。
是这样吗?我忽然想到,我需要运用感知来确认自己的边界到底在哪。
这是一架机器,应该会有很多个部位发热。所以我决定从热量下手。我保持着对刚刚那个循坏区域的感知,然后调动周身所有的神经,去感受热度。
很快,我发现我本身就处于一个特别热的环境里,真正察觉到边界的地方应该是我的热与岩石的冷相交的地方。
发现了!我的周围被寒冷的岩石包裹着,只有少数地方裸露。裸露的地方还都伴随着微弱的疼痛,我仔细感受那疼痛,发现是科学家们的设备给我钻出的孔儿。
我运用意念,孔洞全都修复了。这个过程我对自身的感知变得越来越清晰,修复后,我终于发现——我是一个被埋藏在大山深处的巨大的金属怪物。
我的下半身应该是四角坛城,上半身则是金字塔。我的体内有很多个正在运转的零部件,它们分工合作,就像是我的内脏,有的地方发热,有的地方发凉。可等我想感受它们都有什么作用时,这些东西就消失了,只剩下热和凉的感觉。
我试着寻找人们所在的那个区域,应该是在我脚下。但我无法直接找到,只能通过疼痛的方法。
与粉碎我的机器连接的地方,金属墙也被钻了几个孔,那些孔比别的设备的孔都大,应该更疼一些。
马上,我找到了那三个大孔,可我仅限于能感受到那里的孔,根本看不见外面,那里也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着急,因为当机器关停的刹那,是刘叔他们最危险的时候——不管是谁想阻止这次计划,他想阻止的肯定是让机器重启。
我该怎么办?
妈的!我忽然想到,我是一架机器,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怎么可能看见东西,听见声音呢?
难道我只能这样了吗?一辈子被困在这,成百上千年,直至更久,让人的朋友们都在我的脚边腐烂?
不可能!谁都阻止不了我!
这时,刚刚那三个大孔儿的附近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刺痛,还不等我察觉是怎么回事,肚子里的各种设备突然像是失去了原力一样,开始靠惯性运行。
糟了!他们正在关停我!
怎么办?怎么办?我得想点办法!
部件渐渐缓慢,边缘的地方先停下来,之后想里面扩散,速度很快。这时,我想到陆飞对我说,不管怎样,要保证在机器关停的十五分钟之内把机器重启,因为重启需要时间,这样才能保持月球不会逃逸。
哎?我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我能不能利用金属创造一个独立的个体?
这架机器的形成依靠这种意识,虽然意识可能是造物主赋予的,但我既然不是造物主赋予的意识,我能不能用金属形成独特的个体?
想到这。我开始在那三个孔附近集中意念,我想象着那个地方以外的空间,像修补损坏地点一样让金属流动过去。
真的可行!
起初有点缓慢,可慢慢的就流畅了。金属像液体一样从我的外表剥离出去,成为单独的一堆。然后我开始操控那堆金属,让它站起来,变成一个人形。
真的,一切都成功了!当我感受到那个家伙就感觉自己是奥斯卡。
然后,我必须到那个人身上去。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我集中意念,去感受独立于我存在的那一部分。成功十分突然,我几乎一瞬间就钻进了那个金属人的体内。
可能是我的意识还对那样的身体保持着眷恋。
我睁开眼睛,看着一个昏黄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人,他们跟之前的位置不一样了,一部分人在迅速移动,有剧烈的响声,我意识到他们是在枪战。
还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看见刘叔他们躲在大玻璃罐子后面,看见玻璃罐子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我再看钥匙那里,迈克尔手扶着插入墙内的三叉戟,旁边倒着一个没穿衣服的人,他的身体呈现黑色,布满蓝色的符文。
是她!造物主可能赋予她那种形象。
可是,她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什么情况?我顾不得隐藏,直接从刘叔他们面前跑过去,我十分笨拙,但是有力量,每一刺疼痛都像是起飞一样。
我落在迈克尔身边,看到造物主的程序脑袋上有一个蓝色的血洞。
子弹朝我这边射击,撞在我的身体上,我感觉有点疼还有点热。我环顾四周,发现不少人都惊恐地朝我开枪,大声叫喊着怪物。
我开口说话:“我是张无良!”
迈克尔抬手,射向我的子弹霎时停止了。可立刻,迈克尔表情一阵抽搐,右手手臂垂了下来,鲜血湿透衣服。
他暴怒起来,指向另一个方向,人们重新开始射击,朝着那个方向。
枪林弹雨之间,我看到那边的正是女魔头莱文,但不知为何,我发现陆飞也在她身边战斗,其中还有我们幸存的队员。我想过去找她,结束这场战争,脚突然被抓住。
我低头看,见是造物主的程序。她还没死透,抓住我,把我拉低。
我凑过去,听见她说:“快回去,没有意识,机器会坍塌。”
话音未落,大地震动起来,周围的岩壁如同碎裂的冰川一样落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