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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元忠神色忽然变得极为失落,他略显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女儿发出的声音,怕是惊到各位了,我这就差贱内让人堵上她的嘴巴。”
“什么,政司大人,请恕少承冒失,为何您的爱女会发出如此凄厉诡异的叫声?”陆少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如此鬼厉之声竟是从一个女子口中发出,除非她得了什么怪病,又或者被某种东西给上身了,但这些也只是陆少承的揣测罢了,众人看着耶律元忠,期望从他口中得到解释。
耶律元忠再次叹了口气,他颓然的摇摇头道:“真是家门不幸,让各位见笑了,我这爱女名叫耶律婉容,今年年方十八,与几位少侠年纪相仿,可是就在上个月,婉容与她贴身婢女前往花市赏花,离开政司府之前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刚到花市没有多久,婉容就忽然倒地,浑身抽搐不止,据婢女描述,当时她的身上被一团惨绿色的烟气笼罩着,止不住的说迷糊话,更是手足乱舞,力大无穷,婢女急忙回来禀报,等我们匆匆忙忙赶到花市的时候,婉容忽然纵身跳入了河中,后来,家丁将她河中救起来之后,她倒是不抽搐了,只是没过一段时间,这口中总会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这青天白日听着还算正常,可是夜间她的声音却十分凄厉,如果鬼魅之声着实骇人的很,我出于无奈,只得将她关在闺房之中,刚刚实在是让各位见笑了。”
“可曾找郎中医生瞧瞧?”莫凝凡问道。
“怎的没有,这兖州城大大小小的郎中都瞧了个遍,药也吃下去了几十帖,可是就是不见好转,老夫也实在是无奈的很啊。”耶律元忠说到此处,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政司大人,少承跟随紫印长老三年,也修得一些炼丹治病之术,不妨让我们去瞧瞧吧。”陆少承主动请缨,他深深感觉到耶律婉容定然是被某种邪物迷惑了。
“这……这怎么好麻烦几位少侠呢,实在是老夫的琐碎家事,叨扰各位恐怕多有不妥啊。”耶律元忠抱拳说道。
“不妨事,政司大人,治病救人要紧,还得劳驾政司大人前面带路。”莫凝凡心中同样颇为担心耶律婉容,她也急切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好吧,蒙几位少侠不嫌弃,那就随我一同来吧。”说罢,耶律元忠便走出了厅房,脚步有些微微踉跄着朝着耶律婉容的房中走去,陆少承几人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耶律婉容凄厉的叫声挠人心肺,让人不觉心生怜悯,在耶律元忠的带领之下,陆少承几人走近了耶律婉容的卧房,这间屋子四周的窗户上都拉上了黑布,屋内点着几根蜡烛,昏暗的灯光使这间少女的厢房看上去倒有点鬼洞之意,陆少承疑惑的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黑布,问道:“政司大人,缘何这周围布满了黑布?”
“别提了,自从婉容从花市接回来之后,她便十分惧怕阳光,每每见到阳光,便会发疯似的满地打滚。”耶律元忠想起这一幕,心便如同被生生揪了一般难受。
耶律元忠的夫人杨慧心悲痛的走上前来,道:“老爷,咱女儿的病症是一天比一天恶劣,这可怎生是好,你怎的还让几位少侠过来,岂不是会吓着他们。”
“夫人,少承乃是天罗门弟子,习得一些医术,不妨让我们替婉容小姐瞧瞧。”陆少承礼貌的说道,耶律婉容尖厉的叫声从帷帐中不断传出。
“如此,那就麻烦少侠了,只怕是少侠见到小女的景象会心生惧意。”耶律夫人声泪俱下,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涔涔而下。
陆少承眉头深锁,他缓步向前,掀开了帷帐,虽说陆少承众人已经见过无数可怖情景,但眼前的景象,仍旧是让几人大吃一惊,只见耶律婉容手脚被麻绳捆着,绑在床上,而她原本秀气的脸上却暴突出根根黑经,从她的脖子蔓延至脸部,如同蛛网一般分散开来,而她的双唇呈现出一股深紫色,猩红的瞳孔中透出一股暴戾之气,显得极为狰狞,她凭空乱抓的双手如同一截枯枝,尖长的指甲已经发黑。
耶律婉容见有人掀开帷帐,叫的更为惨烈了,耶律元忠走上前来,颇为无奈的说道:“她现在十分暴力,动不动就回挠伤人,咬伤人,府中有好几名下人都已经被她咬伤,我们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捆绑在床上,尽管如此,每次她快要挣脱绳索的时候,还是得靠府中身强力壮的家丁,几个人才能将她压制住。”
陆少承点点头,他单手结了一道法印,口中缓缓念动法诀,其掌心赫然现出一道金色符文,陆少承将手悬在了耶律婉容的额前,体内罡气缓缓出体,呈现出一股翠绿之色,绿色罡气纠结着掠向耶律婉容,顺着陆少承掌心的符文缓缓钻入婉容的体内,耶律婉容的神情忽然间变得更为痛苦起来,其诡异的叫声竟是比先前更为强烈。
陆少承心中一惊,双手连连拍出几道法诀,封住了耶律婉容的各处血脉,随后又从地元袋中掏出一只布包,这之中乃是紫印长老送他的金针,陆少承捻起金针扎入了先前封住的穴位之上,陆少承口中法诀不断,所有金针顷刻间亮了起来,耶律婉容的情绪显然缓缓安静了下来,没过多久耶律婉容便深深的昏睡过去了。
耶律元忠与其夫人面面相觑一番,心中顿时大喜,知道这陆少承有些手段,耶律元忠欣喜地问道:“少侠,可是治住了小女的怪病。”
陆少承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站起身,将帷帐重新合上,示意众人屋外说话,众人跟着陆少承走到屋外之后,他这才说道:“政司大人,实不相瞒,婉容小姐所得的并非是什么怪病,她乃是被人下了摧花魔盅,所以,才会一直有这些反常的举动,如果她是被妖兽魔兽所伤,又或者被鬼怪附体,我们这几人凭任何一人都有办法替她立刻解了,可是她所中的乃是摧花魔盅,这个盅非寻常药物能解,下盅之人显然是在报复政司府,政司大人你们仔细回想一下,可曾得罪什么人?”
一旁的管家走上前来,道:“几位少侠,我家老爷一生清廉公道,更是处处替百姓着想,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也没有与歹人结下什么梁子。”
“少承,你确定这是摧花魔盅吗?”莫凝凡问道。
陆少承点点头,他十分肯定的说道:“我确定这就是摧花魔盅,这种盅不会让人死亡,却会让中盅之人变得异常古怪,如同着魔一般可怖,如果不拔出此盅,她将会一辈子都会如此,相信你们也知道,摧花魔盅乃是童鬼界之人惯用的邪术,所以,我怀疑耶律政司定然是得罪了童鬼界的人,所以才会下盅报复他,常言道,妻离子散最为痛苦,下盅之人便是要让他亲眼看到爱女的惨状,以此来折磨他。”
“不错,少承说的分毫不差,这的确是童鬼界的摧花魔盅,此盅只对女子生效,而且是未破苞的处子之女,否则此盅还不会见效,不然又怎会叫摧花魔盅,要解此盅需要十五种高阶虫兽练成丹药,再用无根水,也就是雨水让其服下才可破解此盅。”丁无鬼点点头,他又连忙补充了几句。
“是的,师伯所说一点不差,这摧花魔盅非这十五种高阶虫兽不可,我只是利用金针与罡气暂时压住了她体内的盅毒,但是,这也只能维持几个时辰而已。”陆少承看了看耶律元忠,接着说道:“政司大人,劳烦您仔细回想一下,府中近期可曾出现过什么怪事?”
耶律夫人忽然恍然说道:“哎呀,你瞧瞧,这一心急,我都忽略了一件事,就在上个月的时候,兖州城忽然来了一位古怪的驼背老妇,她四处坑蒙拐骗,向城中百姓索要金币,而每每到了夜间便闯入民居偷窃孩童,一时间连续十几户百姓家的孩童失窃,后来老爷不是派人连夜蹲守,将她抓入大牢中了吗,才关入没个时辰,她却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去向,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是有这么回事,我倒是给忘了,只不过,当时苦于没有证据,更不知道那个驼背老妇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耶律元忠经过其夫人提醒立刻想了起来。
“是她,剥骨婆。”陆少承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却感到颇为疑惑,这剥骨婆来到兖州城偷盗孩童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说索要金币尚且可以理解,陆少承百思不得其解,他望向丁无鬼问道:“师伯,这剥骨婆要孩童做什么?”
丁无鬼冥思了片刻,道:“你可曾忘了当时在山坟之上的被种下血盅的老头,童鬼界之人若是炼制一些古怪的盅术,必将会需要一个药引子,这剥骨婆光天化日抢夺孩童必定是为了炼制某个盅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