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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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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淋湿的衣服已经干了。杜若又换做了男装,随姜潇离开了女娲庙。

    “从昨天下午起,你就没吃东西,我们这便到林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走出庙门,姜潇看了看杜若,说道。

    杜若的肚子的确饿了,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姜潇见杜若对自己露出笑容,心中不禁一暖。

    这十万大山中的林子十分浓密,且野果种类繁多,时值秋季,那些野果已皆熟透,杜若吃的是眉开眼笑。

    两人吃着野果,不禁走到了一条小河旁,二人便席地而坐,望着河水,吃野果。经过昨夜的事情,杜若已经想通了一件事。她望着身前潺潺流淌的河水,眼珠一转,向身旁的姜潇道:“沉默的箫……”

    姜潇不禁一怔,顿时喜上心头。这还是杜若自知道自己的身份后,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光吃这野果,也不能裹腹,你能不能下河捉几条鱼啊?”杜若冲他咽了咽口水,说道。

    姜潇神色间一时有些感动,眼中有光芒闪现。

    杜若见此,忙打岔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也不闲着,你下河抓鱼,我便在岸上生火。好不好?”

    姜潇看着她古灵精怪、满面笑容的模样,感觉又回到了两人刚相识时的情形。姜潇宠溺的望着杜若,微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

    姜潇说着便起身向河边走去。他站在河岸上,细细观察了一下河水,然后便祭起了璆琳环。就在他准备将那璆琳环向河中击去时,只听得杜若在其身后,一阵惊呼:“不、不行,这怎么可以呢!”

    姜潇不解的回头向杜若望去,只见杜若气呼呼的跑到他身旁,叉腰道:“我拾柴、生火,都不用法术,你怎能用法术捉呢鱼,这不公平!”

    姜潇见杜若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只好妥协道:“好吧!都依你!”

    杜若闻言,一脸幸灾乐祸的奔向林间,蹦跳着拾柴去了。姜潇看着她的样子,满目疼惜、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除去鞋袜,挽好裤腿、袖口,准备下河摸鱼。

    仅一会儿,杜若便拾来了一大堆柴,然后,她便边生火,边监督姜潇抓鱼。

    姜潇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亲自下河捉鱼。毫无经验的他,几次都让那到手的鱼儿,从指间滑走。杜若在岸上看的不亦乐乎,一阵嘲笑声,肆无忌惮的传到姜潇耳中。

    “你这也实在太笨了吧,我火都生好了,你怎么还是一条都未抓到啊!”杜若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嘲笑道。

    姜潇回身望着岸上笑的花枝乱颤的杜若,不禁苦笑道:“你别幸灾乐祸啊,有本事你抓条给我看看!”

    杜若闻言,忙乐颠颠的跑到河边,边褪鞋袜,边指着河里的姜潇笑道:“你等着啊,看本女侠给你抓条看看!”

    姜潇见杜若真的要下河,忙从河中央,向河岸紧走几步,将手伸向杜若,叮嘱道:“你小心一点,这河底滑的很!”

    杜若见姜潇伸向自己的手,一时有些发怔,她脸色微微一红,便将手递了过去。

    杜若在抓鱼这件事上,的确是比姜潇强些。下河不久,她便抓到了一个手掌长短的鱼。姜潇愕然的望着一脸得意的杜若,脸上一时有些发窘。

    “你怎么还会捉鱼啊?”姜潇边向杜若身旁移动,边疑问道。

    杜若得意的冲他晃着手里的鱼,笑道:“我这抓鱼的本事,可是得了我嫂子的真传。记得小时候,我爹带我们三个出城采药,中午留在我嫂子家里吃饭。她家在乡间,房后便是一条小河,河里鱼虾应有尽有。别看我嫂子现在温婉贤惠,她小时候可淘的很,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没有她不会的。我就是在那时,跟她学会的。不过,就是衡儿太胆小,不管我们怎么哄,她都不敢下河。我哥和嫂嫂年龄差不多大,现在想来,真是早就注定好的缘分……”杜若说着,不禁心生感慨道。

    杜若说着,见姜潇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正盯着她手里的鱼。杜若忙笑嘻嘻的又嘲笑道:“你这个大男人,可真是笨,连条鱼都抓不到……”

    姜潇看她得意的神情,假意甩手,撩起河水,便向她脸上甩去。杜若的话还未说完,冰凉的河水忽然撒到了脸上,她“啊”一声尖叫,手中的鱼儿也趁机溜走了。

    杜若一阵手忙脚乱,可那条鱼一落入河中,立即便逃得无影无踪。杜若直起身,正想责怪姜潇,可当她抬眼看到姜潇似笑非笑的神情时,马上意会到他是故意的。

    “沉默的箫!你这个大坏蛋!我让你使坏、我让你使坏……”杜若说着,便弯腰捧水,接二连三的向姜潇撒去。姜潇一边还击,一边遮挡,脸上从未有过的笑容,绽放开来。

    杜若不经意的一瞥,被姜潇的笑容恍得心神摇曳,就那样怔怔的望着他出神,浑然未觉被撒了一脸河水。姜潇见她一下子停了下来,以为是自己方才用力太猛,打疼她了,忙移到她身旁,眼含歉意的笑问道:“是不是方才被我打疼了?”

    杜若有些迷离的看着面前的姜潇,呐呐说道:“终于见到你开心的笑了……”

    姜潇一愣,脸上竟现出一丝羞涩。方才,自己竟在不觉间,露出了多年未有的笑容。

    姜潇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开,继续弯腰捉鱼。杜若回过神,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样子,偷偷抿嘴笑了笑,然后走过去,给他示范抓鱼姿势要领。姜潇学的很高兴,两人不一会儿,便捉到了四五条个头不小的鱼。

    两人回到岸边,边烤衣服,边烤鱼,一时氛围极其和谐、温暖。

    只听得二人头顶上,一阵盘旋振翅声,姜潇头都不抬的翻动着手中的鱼,微笑道:“你是不是闻到香味了啊?”

    杜若亦抬头向那飞羽看去。只见她眼珠一转,快速的翻动了几下手中的鱼,朝那飞羽连声喊道:“飞羽,快过来,过来吃我烤的,你看你主人烤的都糊了,我烤的实在太香了,你先来闻闻看……”

    姜潇抬头瞅了一眼声情并茂的杜若,只笑不语。那飞羽基本无视杜若手中的烤鱼,朝她翻了个白眼后,便直接落到了姜潇脚边,盯着他手中的烤鱼不放。

    姜潇看着一脸期待的杜若,微笑道:“你还是别费力了,它平日,除了自己找食物,只吃我给的!”

    杜若闻言,斜眼瞟了姜潇一眼,冷哼道:“真不知你是怎么**的,这飞星、飞羽,怎么都一个性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正巧这时,青青亦飞到了杜若身旁的地上,拿眼瞅瞅姜潇,再瞅瞅那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倍的飞羽。杜若边从自己的百纳袋中给青青拿食物,边向姜潇自夸道:“你看看我的青青,多平易近人!”

    姜潇在旁看着地上的青青,神色间变得有些黯然:“我小时候,见过它……”

    杜若疑惑的向其看去:“什么?小时候?”

    姜潇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小时候,我阿爹教务繁忙,阿娘又要照顾他,又要帮他处理教务,便经常顾不上我。那时,我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青苗寨,跟着倾姨。她那时照顾我,陪我玩,做的比阿娘还要好。上次在云雾山,我便觉得这青鸟十分眼熟,后来,我便记起,那时也是有这么只青鸟,时常来找倾姨。我还记得,每次青鸟来时,倾姨便会十分开心,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它了。”

    杜若仔细听完姜潇的话,轻叹一声,点头道:“我也听师父说过,当年,他便是用青青来和师娘互通消息的……”杜若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寂寥的姜潇,试探着继续问道:“沉默的箫,你小时候过得开心吗?”

    姜潇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杜若,然后微笑道:“还算开心。虽然那时,阿爹和阿娘都很忙,基本很少陪我。可至少还有倾姨、休叔叔、云姨,他们三人都很疼我。只是……只是后来,先是倾姨忽然不见了,接下来便是阿娘、休叔叔……”姜潇说着话音沉了下去,脸色亦凝重起来。

    杜若心内一阵酸楚,她明白,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变故,使得姜潇的性情,变得如此冷漠。杜若想着,向姜潇身旁挪了挪,然后冲其甜甜一笑,将手中的烤鱼放到他的嘴边,催促道:“快,大口的咬一口!”

    姜潇看到杜若关切的神情,甜甜的笑容,顿觉受宠若惊。他见杜若在旁不停的催促自己,忙张大嘴巴,大大的咬了一口。

    “怎么样?我烤的好不好吃?”杜若忙问道。

    姜潇见杜若亮晶晶的双目中,透出满满的期许之色,口里嚼着鱼肉,脸上现出一丝复杂之色。他边努力的将口中的鱼肉往肚子里咽,边微笑着点头道:“这个,呃,好吃……”

    杜若看着他脸上有些古怪的表情,心中生起一丝疑惑,迟疑了一下,低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