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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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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肃收到消息,知道两人在前面的城中留宿休息,便与三人商量,在离那城不远的一处小镇,停了下来。

    此次下山时,杜若特意将风正阳给她的那个寻思铃带在了身上。自下山后,她便让青青四处去寻找益西江措,给他带信,让他马上来找自己。在信中,杜若并未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有要事,要见他一面。

    益西江措此时亦还在西北地区寻找,他在接到杜若的信后,立即在青青的指引下,向杜若所在的地方赶去。因天马行速极快,且途中基本不用歇息,益西江措见达哇占堆跟的吃力,便命其留在一个地方,让他在此等候自己。达哇占堆不敢有违自己主人的命令,虽心中十分不放心,但也只好随其心意。

    青青回来报信,告诉杜若,益西江措已快到了。杜若便又让青青给其带信,约其今晚在镇外见面。杜若之所以不让益西江措到客栈与她相见,那是因为,上次他替姜潇为自己送药、送黄晶石一事,她还没弄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虽她可以肯定他与灭天教没有关系,可毕竟与姜潇有牵扯,万一与成肃等人见面,露出些蛛丝马迹就糟了,再说杜若还有些话想私底下与他谈一下。

    待到傍晚时分,青青又给杜若带回了信。益西江措告诉她,自己大约在戌时就能赶到镇外。杜若与守芸住在一个房间,眼见酉时已过了大半,可守芸并没有休息的意思,杜若无法,又恐益西江措在镇外久等,便随便寻了个借口,然后匆匆出了客栈……

    杜若因一心记挂着与益西江措会面,丝毫没注意,在自己出房门时,成肃正站在客栈的院子里……

    虽太山上现在还是秋天,可这极北地方,已如入了冬一般。这次下山比较匆忙,杜若忘了穿那凰羽软甲,又未多带衣物,在这夜晚中,那丝丝寒意透衣而入,竟有些刺骨。

    冷月悬空,小镇外一片空旷。杜若往四周瞧了瞧,没有半个人影儿,看来,益西江措还没到。

    杜若等的有些无聊,便将那寻思铃握在手中,细细观看。好不容易,在戌时大约过一刻的时候,益西江措骑着飞星,从空中落到了杜若身前不远处。

    “丫头!”益西江措冲其叫道。

    杜若忙一路小跑过去。她正要伸手摸摸飞星的头,可一想起它的上一个主人,便将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益西江措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丫头,其实姜老弟他……”

    杜若抬头冲他笑了笑,打断他的话,道:“这个咱们待会儿再说,还是先办正事吧!”

    “你把我急急找来,难道不是为了他的事吗?”益西江措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是为了白昙的事……”

    “白昙?”益西江措神色间露出惊讶之色。

    “你先不要细问,等完事后,我再跟你细说。你身上可有白昙以前随身携带过的物件?”杜若怕先对益西江措言明,万一铃声不响,会伤了他的心,便先不告诉他实情,等出了结果再视情况而定。

    益西江措见杜若不说,便也不再问。他思忖片刻后,说道:“上次我给你看的那柄鱼骨梳子行不行?”

    杜若心想,那梳子是益西江措亲自做给白昙的,白昙定对其喜爱有加,它上面的残留的气息定会比较多,于是便连连点头:“好,就是那个吧!”

    益西江措便将随身携带的乌木鱼骨梳子拿出,递给了杜若。

    杜若一手托着那寻思铃,一手托着鱼骨梳,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凝神,在双手手心内凝结出了两道真气。她慢慢用真气,将手中的两个物件推到了半空中。

    这时,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响起。她正待分神回头看看,只见自己面前的益西江措,向自己背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先不要出声。杜若心想,自己方才一直没见到达哇占堆,想必是他到了。于是,杜若便又继续全神贯注起来。

    杜若按风正阳教的,将那乌木鱼骨梳置于寻思铃的下方后,便微微闭目,在口中念起法咒来。

    那法咒有些冗长,等的益西江措都有些不耐烦了,杜若才停下。就在她停下后的瞬间,那半空中的寻思铃竟“叮铃铃”清脆的响了起来。

    夜间的缘故,那铃声在空旷郊外,显得格外清脆、悦耳。杜若睁眼看向不停抖动的铃身,面露喜色。益西江措虽不知杜若此举为何意,但知道是与白昙有关,现在见杜若面露喜色,猜到应是好事,心跳不禁变得加速起来。

    杜若又向那寻思铃下方的鱼骨梳看去,只见那鱼骨梳,在那寻思铃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下,正歪歪的指向南方。杜若惊喜异常的撤回真气,两个物件又稳稳的落入了她的手上。

    “丫头……”益西江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太好了!益西!白昙她……哎呀,这寻思铃……哎,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了!”杜若神色异常兴奋的说道。

    “你…你慢慢说、慢慢说……”益西江措虽口中如此说,可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在催促杜若快些说。

    杜若使劲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深深的大口呼吸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个寻思铃,是我师伯给我的,它是专门用来寻人的……”

    益西江措在旁屏气凝神的听着杜若说话,丝毫不敢出声打断她,只听杜若继续说道:“我师伯说,如果这铃声能响起,那所寻之人,便还在人世……”

    杜若说到这里时,自觉失言,忙神色慌乱的向益西江措解释道:“益西江措,对不起啊!我真的是好心,我见你苦苦寻了那么多年,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才……”杜若说到最后时,声音已经弱的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那益西江措神色震惊的呆呆看着杜若,顷刻间,眼中便蓄满了泪水。他向前一步,双手抓住杜若的肩部,神色激动的说道:“不、不、不,你不要道歉,我诚心谢谢你,丫头!一定是老天见我苦苦寻了她这么多年,可怜我,才会让我遇到了你……”

    杜若见益西江措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下稍安。可她的肩膀还在被紧紧的抓着,她疼的有些龇牙咧嘴的向益西江措连声说道:“益西、益西,你别激动,先放开我,后面还有更好的消息呢!”

    益西江措闻言,忙松开了抓着杜若的双手,神色间有些歉意的继续催促道:“是什么?你快点说!”

    杜若对益西江措激动的心情感同身受,忙向其口齿伶俐的快速说道:“这个寻思铃,还有一个功能,便是能断出被寻人所在的大致方位,方才,我看到那鱼骨梳所指示的方向,是南方!”

    益西江措按捺着内心的激动,等杜若把话说完后,便双手抱头,蹲坐在了地上。

    杜若知道他心中的感受,便静静的看着他,不去打扰他。片刻后,从蹲坐在地上的益西江措口中,竟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

    杜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还是第一次见个大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毫无掩饰的哭泣呢。杜若迟疑着向益西江措伸了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这时想起了自己身后的达哇占堆,忙转身向其求助道:“达哇占堆……”

    就在杜若转身的那一刹那,那个朝思暮想的高大身影,正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深深的注视着自己……

    杜若傻傻的愣在那里,大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二人相视不语的时候,益西江措已经站了起来。他匆匆走到二人中间,先向杜若说道:“丫头,我益西江措诚心谢谢你!”说着,益西江措便郑重向杜若弯腰行了一个他家乡的礼。

    杜若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边连连向其弯腰鞠躬,边急急说道:“不、不,益西江措,你不要这样……”

    “你不知道,你今日给我带来了多大的惊喜……”益西江措说着,神色又激动起来,眼中又有泪光闪现。

    杜若越过益西江措的身子,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姜潇,又将头垂了下去。

    益西江措这才想起自己身后的姜潇。他转身看了看姜潇,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恭喜你,益西江措!”姜潇虽神色依旧淡然,但眼中的诚恳之色难掩。

    益西江措闻言,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益西江措发觉了两人的异样,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为难的挠了挠头。

    “我要急着去南方寻找,不陪你们了,你们两个好好聊,绝不许吵架!”益西江措一则想着抓紧去南方寻找白昙,二则有心给他们留出空间,好好交流一番,便匆匆叮嘱两人几句,一把拿过杜若手中的那乌木梳子,跑到飞星身边,一骗腿坐了上去。

    就在飞星已经离地后,杜若才反应过来,她连忙向空中大喊:“益西!你怎么能这么就走了,我还有话没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