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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官！你们都听到长官的话了？集合！”
大家排成一排。卡特开始沿着队列检查，看是否每个人都带了行李包。
飞船驾驶员倚在运输船的着陆支柱上，咧着嘴笑。
“好的，娘儿们！”卡特显得自得其乐，“进去坐下吧，我们走！”
东方炎拎起行李包，向前移动，有怀疑地看了看飞船船舷上画着的涂鸦之作，“瓦尔基里雌狐？”
“得对，朋友，”那驾驶员沾沾自喜地答道，“人们一旦你有了瓦尔基里飞船，你就不再想乘坐其它任何飞船。你算是来对了地方……不过也可能是来错了地方，不知你能否领会我的意思。”驾驶员身材瘦，留着一头东方炎见过最离谱的头发。一个个尖尖的圆锥，像蓝色长钉似的从他的头上向四周辐射，圆锥间的空白地带剃得整整齐齐，光光溜溜。瘦骨嶙峋的身体似乎只剩下胳膊和腿，就像一个穿着航天制服的稻草人，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微笑，那微笑似乎是缠在他的脑袋上。
“特基斯·马斯就是我。对于你们这些要去边缘地带的伙子来，我就是死亡天使。很高兴为您服务。不管你需要任何东西一一只管找我。”
“这是个死亡陷阱，我才不愿意上去呢！”
特基斯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声音就来自东方炎的后面，是那位技术员。东方炎不记得在来基地的运输船上见过他，他在这儿待的时间一定更长。
“我甚至看都不想看它！”穿工作服的技术员。他虽然身材瘦，但面部光滑，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很惹眼。“那家伙平时不动都会吱吱地响。像这种没人要的垃圾，叫它垃圾都算是抬举它。”
特基斯离开了着陆支柱，凶狠地吼叫着：“你这臭狗屎！这艘飞船是美的化身，整个舰队再也找不到另一艘像她这样的飞船。”
“那是因为其它的飞船至少还得到过合理的维修，你这个天天幻想自己的破烂儿是艘瓦尔基里的白痴。”
“把那话收回，马库斯！”
“做梦去吧，特基斯！”
“你现在可是正在上这艘船！”
“这是我最不愿意上的船！我就是自己扑打着胳膊从悬崖上跳下来，也要比坐在这个死亡陷阱里生还的机会大。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弄到一艘真正的飞船？”
特基斯愤怒地大喊一声，冲向技术员。他们跌倒在地上，翻滚着，扭打在一起。直打得红色尘土飞扬，弥漫空中，只见胳膊腿一阵飞舞，也分不清谁是谁。即使两只野猫打起架来也未必有如此激烈。
东方炎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这情景太可笑了。
卡特走过来把两个角斗士拉开，“詹司先生，中尉好像告诉过你把行李放到船上吧？我想现在正是放上去的好时候。”
面红耳赤的技术员仍然冲着运输船驾驶员的方向朝着空气打了几拳。卡特抓住他猛地搡了一下，这下应该把那家伙的牙齿都晃松了。
“到底是不是？”卡特追问道。
马库斯·詹司不再挣扎，“是，我想是的。”
卡特转过身面向特基斯·马斯，这位飞行员长钉似的头发梢仍然因愤怒而抖动着。“你到底有没有飞船供你驾驶？”卡特问。
“有，”特基斯答道，依然怒气难消，“而且是特别好的飞船！”
“那么，尊敬的先生，你为什么还不快去驾驶它？”卡特的微笑露出了满嘴的牙齿，似乎谁不同意他就要把谁吃掉，“我在这里是有事要干的，我不想有哪个人挡在我和我的目标之间。而现在，先生，你就挡在我的路上……”
特基斯顿时泄了气，“我……我这就把这艘漂亮的飞船给您从地上升起来。”
“就这么办吧，先生。谢谢你，先生。”卡特边边把他们推开，让他们走，两位先前的斗士都有步履不稳，各自都对脚下的地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低着头，看着地，各自走开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东方炎叹了口气。
“那么你呢，士兵，”卡特问道，第一次把黑色的眼睛对着东方炎，“你想要挡住我的路吗？”
“不，长官！”东方炎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绝对没有挡你的路，长官！”
大个子又咧嘴笑了。那笑里既有恶作剧，同时又暗含杀机。“不，朋友，我不是‘长官’。”他伸出戴手套的一双大手，“列兵费图·库拉—艾比，但人人都叫我卡特。”
“列兵巴奈特·亚特伍德，”东方炎回答道：“很高兴认识你。”
“你在撒谎。”卡特不怀好意地咧嘴笑着。
“也许是吧。”东方炎答道。
大个子头向后仰，开怀大笑起来，“好，够诚实的。拿着你的行李。我要去找个地方烧东西。刚才的表演你开心吗？”
东方炎拎起行李，朝运输船舷梯处走去，“什么？哦，你是飞行员和技术员？”
“当然！”卡特答道，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的帆布包扔到肩上。“看着兄弟大打出手总是件开心的事。最开心的还是和我自己的兄弟……”
东方炎转回身。“你是……他们俩是……”
“当然是。”卡特笑道，开玩笑地推了东方炎一把，没练过的人一定会背过气去。“兄弟间的血缘是藏不住的。”
卡特突然战栗了一下。东方炎看到大个子的脸上掠过了某种可怕的念头。卡特大叫一声，伸手抓住东方炎的双肩，把他的脸拉向自己。“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亚特伍德。我的兄弟都住在这个红色尘土的星球上种水田。我一定要找到他们，亚特伍德，不然我就要用地狱的火为他们报仇。你明白吗，亚特伍德？你要挡我的路吗，亚特伍德？”
东方炎平静地回应着卡特瞪得溜圆、咄咄逼人的眼睛。这家伙一定受了大刺激。
“叫我巴奈特，”他平静地答道，“你可以叫我巴奈特，如果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