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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波正在享用自己的早餐,这时候何应钦走了进来,在餐桌的另一端站定。
郭波抬起头看着他。“何部长。”他很高兴的和何应钦打招呼,“吃过早餐没有?要不要来一点?”
“不必,郭将军。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何应钦礼貌的拒绝了。
“在蒋委员长那里?”
“啊?”郭波的话让何应钦愣了一下。
“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何部长。”郭波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我对此的看法是,昨天夜里发生在这里的那点小麻烦以及被某个多嘴的家伙传进了蒋委员长的耳朵里,然后呢,委员长很生气,因此后果很严重,于是某些人就被蒋委员长一个电话从家里召唤到了他那里,再然后呢,当然是挨训。”他很认真的看着何应钦:“怎么样,何部长,我的猜测应该没有错吧?”
没有回答,郭波理解为默认。
“看来我猜对了,何部长。”他目光闪闪的盯着何应钦,“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南京的防务似乎与何部长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为什么你会委员长阁下被训斥呢?”
何应钦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东西,他认为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虽然看起来他似乎知道得不少。更进一步的思考几秒钟,何应钦能肯定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郭波是在使诈,而且他已经成功了——确实,今天一大早他就被蒋委员长阁下叫了过去挨了一顿臭骂,他昨天偷偷派人告诉担任郭波的警卫任务的那个小连长在工作时“不必太过于认真”,这种小手段显然瞒不过别人的眼睛,当然如果没出事委员长阁下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昨天夜里偏偏就发生了刺杀事件……
这事情如果认真追究起来,那么他的前途大概得黯淡上相当长一段时间——虽然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他都没有做这种蠢事的可能性。
但是政治就是政治,残酷无情就是它的本质。
幸好当事人自己看起来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其实我倒认为委员长阁下不必如此。刺杀算什么?美国人都已经有三位总统死于暗杀了,而在我看来还会有更多的美国总统被人打黑枪,相比之下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员又算得了什么呢?”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总之我是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了。”他耸了耸肩,“过去的事情,就像流水一样,就让它过去吧。”
你这是在告诫我不要在贵州的事情上纠缠不清么?何应钦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郭波的意思。
行,就当是一个交易。
不过,还有些事情也不是说说就行这么简单的。“郭将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谁是暗杀的幕后主使吗?”其实,对于何应钦来说,谁是主使不重要,关键是要一个目标洗刷自己的那一点点嫌疑。
“啊,幕后主使。”郭波想都没想,就回答到:“除了西南那些对我不满的黑帮份子还能有什么人?他们已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做第二次也不稀奇。”嗯,这似乎又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回重庆以后我会处理的,何部长。”
“既然是四川的内部事务,那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解决了一点小麻烦,何应钦的心情轻松起来。
但谈话还没有结束。
“只是……”郭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在南京竟然会发生这样危险的事情,这倒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看起来,在南京市的安全保卫工作上,似乎有些相关人员并不那么称职呢。”他一脸的沉痛,“如果,继续让这些人不称职下去,谁又能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呢?”
“对,失职的人一定要严肃的处理。”何应钦连忙附和到。追究不称职人员的责任,那又有谁是不称职的呢?南京警察局局长?宪兵司令部司令?南京警卫军军长冯轶裴?嗯,有些人要倒霉了。
有人被撤职,自然就有人要顶上去……何应钦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谈话正式结束。
“那么,何部长,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呢?”出发,去见中华民国的国家领袖,去做下一个交易。
“啊。”何应钦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郭将军,蒋委员长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今天的会面是不是要取消?你看,昨天夜里你受了一点惊吓……”
“取消?不。”郭波制止了何应钦,“几个可怜而愚蠢的刺客还不至于让我害怕得无法入睡,相反,我的精神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振奋过。”他很坚决的表示:“何部长,现在我们去见蒋委员长。”
“那好吧,我们出发。”既然郭波坚持,何应钦也不再说什么——他的任务也仅仅是征询一下他的意见,“请,郭将军。”
他们微笑着,一起走向开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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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委员长接见郭波的地方并不是原定的“励志社”1号楼[注],而是在他在国民政府[注2]的办公室——当然,就这整片建筑而言,后来这里是他的总统府,之前是孙中山的大总统府,再之前是太平天国的天王府,满清的两江总督署,明王朝的汉王府……上溯至源头,这里最早的主人似乎是陈友谅的儿子陈理。
当然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同样在很久以前,郭波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一次。
那个时候,这里还是南京中国近代史遗址博物馆。
这其实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不过,更加诡异的是郭波与蒋委员长的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正式会面。
会面只有两个人,其他人,统统被挡在了门外。
郭波仔细的打量着他面前的中华民国的国家领袖,一身戎装,而不是像电影里那样穿着丝绸长衫。几秒钟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场合下开始思考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究竟哪一个特型演员与眼前的本尊更相象……但似乎没有一个特型演员真正的像他面前的中华民国最高领袖。
同样的,蒋中正也在打量郭波,并且在考虑究竟该用什么称呼来称呼他——郭波并不像他接触过的其他人那样有字,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年龄差距也注定不能他们以“兄弟”相称,而郭波所有的官职,除了两年前的巫山警察局局长,没有一个是得到南京政府认可的——或者说,没有一个是得到他认可的。但是现在……
他最终还是决定称呼他的官职。“郭将军,看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一些。”一句客套话。
但也似乎并非完全是客套话。
“委员长阁下似乎也比我想象中的要老一些。”郭波很诚恳的看着他。
中华民国的国家领袖呆立片刻,然后点点头。“整日都在为国事操劳,哪里有不老的道理。”说着,一指沙发,“请坐,郭将军。”
没有客套,郭波直接就坐了下去,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让委员长阁下操心的,我也应该算一个吧。”
国家的领袖又愣了一下。
“看起来委员长对我的说话方式似乎有些不太习惯。那还真是对不起。”郭波抱歉的笑了笑,但没有任何改变说法方式的想法,“不过,我这个人一直就是这样子,说话喜欢直截了当,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也没有改变我的习惯的想法,所以,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就只有请委员长阁下海涵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哪里,哪里。”中国的领袖轻轻的摆了摆手,“郭将军多虑了。我们做人,自然是要坦承相待才是好的。”
又是一句客套话,但郭波需要的就是这个。“既然委员长阁下都这么说,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他下面的话让中华民国的领袖感到有些失神,“委员长阁下,我们是敌人,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但这是事实。我对您领导的党毫无兴趣,同时也不希望您成为我的领袖,而您又如此迫切的希望成为中国实际上的国家领袖,因为利益的无法调和,我们只能成为敌人而不能是朋友。”
当他从失神中脱离出来以后,蒋委员长感到有些恼怒,他请郭波来南京并不是想听他说这些的,他生硬的打断他,“郭将军,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也想对我宣战吗?”
“不。”郭波否认到,但不是完全,“至少现在我没有这个想法。”不管蒋委员长如何的愤怒他依然继续向下说,“我只是在提醒您众多事实中的其中一个。而其他的事实,委员长阁下,即使我想现在对您宣战,那也是不可能的。您刚刚赢得了一次苦涩的胜利——请原谅我这么说,但那确实是苦涩的胜利,你没有得到多少实质性的东西,真正的好处,都被另一个人拿去了。”郭波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并不明智,因为挑唆的意味很强,他回到开头,“但无论怎么说,您现在的声望很高,民众依然支持您,他们也支持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政权。现在对您宣战,在政治上我会很被动。”
中国的国家领袖看着他,带着一种“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
郭波的话还没有完。
“而且现在我也没有足够的实力挑战您,软的,硬的,都没有。我和莫非还欠缺统治一个国家所必需的政治声望,也没有官员体系,西南的建设也才刚刚开始,我们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组建起足够数量的军队,所以现在对您宣战是不理智的行为。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和莫非都没有成为国家领袖的想法和愿望,不过我知道您不会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所以,我不是来向你宣战的。”
领袖还是那种眼神,不过也有了一点迷惑的色彩。
接着郭波话锋一转。
“但是,同样的,委员长阁下,现在您也没有能力进攻西南。”他用最诚恳的目光看着他,“您的麻烦并不比我少——相信您对您自己的麻烦很了解,我想我就不用再多嘴了。所以,您要挥师西进,也是不可能的。”
蒋委员长再次变得恼怒起来,对郭波提到的事实非常不满。遗憾的是,事实是不会以他的意志发生转移的,因此他深呼吸几次以后,问到:“那么,郭将军,你说这么多,究竟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一个协议。”郭波笑了,“在我们之间,达成一个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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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蒋委员长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向郭波,“请继续,郭将军。”
“我期待与您达成一个互不侵犯协议,委员长阁下。不用太长的时间,10年的有效期就足够了。”
“10年的互不侵犯协议?”国家的领袖看着他,简短的重复了一遍。
“对,10年的互不侵犯协议。”郭波再次重复,“在协议有效的10年以内,南京国民政府与西南军政委员会之间,互相尊重各自在各自统治地区的利益,不采取针对对方的敌对行动,不参与第三方针对协议签署方的敌对行动,10年内,我不谋求向东部地区发展,同样的,10年以内,委员长阁下也不能向西扩张。”
“那10年以后呢?”
“战争。”郭波毫不迟疑的说到。
“我们之间休战10年,再一决胜负?”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协议——让西南地区在和平之中快速的发展10年,而自己却处于战乱之中?“郭将军,我看不出这个协议对我有什么好处。”
“也没有坏处,委员长阁下。”郭波耸了耸肩,“我说得很明白,即使我们之间没有停战协议,您也无法大举西进。您有太多的敌人需要对付,再树立一个敌人是不明智的。虽然我并不愿意威胁您,但是我还是要提醒您,如果我愿意,我可以为江西方面提供各种武器弹药,那样一来,您的南京国民政府又能支持多长时间呢?”
蒋委员长冷笑起来。“你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你的脚吗,郭将军。”
“‘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委员长阁下,谁也不能保证我不可能与江西达成什么协议。”
“郭将军,看来你非常自信。”
“我一向都是如此的自信,委员长阁下。”郭波试图缓和气氛,“委员长阁下,10年时间,已经足够您消灭您的其他对手,并且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您的政治威望也会比现在更高——基本消灭了地方割据势力,只留下西南一地,出于统一国家的目的,所有的民众都会支持您,他们会请求您出兵西南,结束国家的分裂。您的军队在此情况下,士气高涨,官兵经过多年战争,经验丰富,配合默契……嗯,还有什么?好吧,委员长阁下,你占据着如此之多的优势——甚至还有更多,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在我们之间保持10年的和平呢?”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你为我列举出了这么多对我的好处,谁又知道这是不是陷阱呢?“没有人会做损己利人的事情,郭将军,特别是你这种看重利益的人。”蒋委员长平静下来,“你能得到什么?”
郭波回答到:“10年,我可以彻底铲除我的反对者,巩固我在西南的统治;我可以建立一个半工业化的西南,拥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我可以组建一支强大而现代化的军队;我可以让民众相信我,我能给他们幸福美好的生活。委员长阁下,这些已经足以支撑我与你争夺天下的信心了。”
“有意思。”中国的领袖闭上眼睛沉思了很长的时间,最后睁开眼,“郭将军,我可以与你达成一个互不侵犯协议。但具体的条款,要一条一条的商量。”
“如您所愿,委员长阁下。”郭波迅速的点头。
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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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不明白,这样一个协议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回去的路上,胡幽蓝向郭波提出了问题,“即使没有这个协议,南京国民政府也拿我们没办法。”
郭波笑了笑,没有答话。
胡幽蓝很聪明,也有能干,但他看事情的水平,只局限于这个时代普通中国人的级别。真可惜,郭波想到,他并不拥有与他的能力相称的眼界。
不过,这也并不是他的错。“九•一八”还没有发生,绝大多数中国人还没有意识到东方那个岛国的巨大威胁,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漫长的战争会在两个国家间爆发,很多人会死——在这个时代,死的人肯定会比另一个时代中更多。他需要足够多的时间,不受干扰的发展自己的力量,进行针对日本帝国的计划。虽然南京国民政府的干扰不算什么,但是,没有干扰更好。
而在另一个方面,对蒋委员长来说,既然他的政策必然是“攘外必先安内”,那么作为他必先安的“内”,西南就是一个强大的目标。现在既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敌人越来越强大,那么蒋委员长就会想办法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力量。他或许会在一些歪路上走上一段时间,但最终他还是会想到,尽力的强化自己的军队,用更加现代化的杀人工具与战争意识将他们武装起来——而当他的军队逐步武装起来的时候,中国和日本的战争就会爆发。
郭波不希望南京的政府军变得多么强大,他只希望他们能在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长官,你认为这个协议能被很好的执行吗?”另一个问题,来自叶蓓蓓,“我认为南京国民政府肯定会利用里面的漏洞。”
“是的,我认为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协议里并没有对派遣间谍渗透对方阵营做任何限制,蒋委员长自然会利用这一点。”轿车里没有南京国民政府的人,因此郭波并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间谍,双面间谍……我倒是很想知道,南京情报机关的头子们,在最后一刻发现自己最出色的谍报人员,其实是在为达绮芬妮工作,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会很精彩,长官。”叶蓓蓓赞叹到。
“那当然。”
车里响起一阵笑声,但很快,胡幽蓝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结束了它。“不过,长官,10年后,你真的会与蒋委员长争夺天下么?”他很好奇问到。
争夺天下?郭波用一种饱经世故的沧桑语气慢慢的说道:“上尉,未来的中国,既不属于蒋委员长,也不属于我。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但是,请记住,世界的真正统治者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我们,他们会纠正所有他们认为是错误的东西——用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去纠正它。而由我来统治中国,那就是一件被他们认为是错误的事情。”
“长官——”胡幽蓝惊讶的想询问郭波他是从什么地方听到或者看到了这些东西,但郭波已经先喊了起来:“停车。”
他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黑岛仁,他知道他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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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郭波钻出汽车,几步走到黑岛仁的面前,后面紧紧跟着“”。
两个人已经无数次在照片上见过对方,但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令他们激动不已,无法出声。漫长的沉默以后,黑岛仁首先伸出手:“黑岛仁。”
另一只手随后伸出来。“郭波。”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不知道黑岛参事官专程在这里等我,有何指教。”收回手,郭波一如既往的表现着自己的咄咄逼人,“是来查看昨天夜里的杀手给我造成了什么伤害吗?那你就要失望了,他们连我的面都没见到,就去了九段坂。不过,黑岛阁下,你现在就可以让你的人杀了我。”他将头转向左方的一幢楼房,“你埋伏在那里的狙击手,他的表现可不怎么好,还应该接受更多的训练。”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郭君,教官都被你的人杀死了。”黑岛仁温和的微笑着,“不过,即使他表现得如此的糟糕,也能杀死你。只是……”他看着郭波身后的死神刺客,“如果我真要那么做的话,你身后的这位小姐肯定会提前一步割断我的脖子。”
“那可就真有意思了,黑岛先生,那样一来,我和你就会死在一起——只是先后顺序不同。”郭波大笑起来,笑了又笑,“不过黑岛先生不是专程来制造这种冷笑话的吧?”他收起笑容,问他:“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一个问题,一个宣言。”
“请讲。”
黑岛仁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想问,土肥原君,他死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他现在活着比死更难过。”郭波决定实话实说。
“可以拜托一件事吗,郭君,请给土肥原君一个解脱。”黑岛仁并没有派人营救土肥原贤二的想法——那根本不可能,“你留着他并没有任何价值,除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但一个人需要为他还没有做的事情承担别人的愤怒么?”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郭波。
“并不是为他还没做的事情,黑岛君,这是为了他,还有其他的日本人做过的事情的报复……不过我想你是对的,日本帝国做的事情应该由日本帝国全体国民承担,而不能只把惩罚加到某一个人身上。”郭波点点头,“我会让他死得很痛快的。”是的,既痛,又快,我可以保证,“那你的宣告是什么?”
“战争的胜利并不一定在你的手中,郭君,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日本帝国依然有胜利的机会。”
“是啊,同一条起跑线。”郭波不想否认这一点,甚至连路途都同样艰难——他不是国家的统治者,不能以一个国家的力量迎战,还要防备其他人扯后腿;黑岛仁也不是国家统治者,而日本军队里却有着林立的山头、海陆军的对立、新旧势力的对抗……这些问题即使天皇也不能处理,又何况是一个黑岛仁?而且,他还不愿意向其他人说明金涛的存在。
但路途困难又如何呢?日本帝国永远没有胜利的机会,莫非不会给它胜利的机会——如果黑岛仁拿到所有的ACE,莫非就会直接对着他的脑袋开枪。
“胜利女神只会对着我掀起她的裙子,黑岛先生,你永远看不到。”郭波劝告他。“我看你还不如趁早劝说你的国家放弃。”
“你很自信,郭君,既是优点,也是缺点。”黑岛仁并没有因为郭波的话而恼怒,“战场上见吧,看谁更厉害。”
“很遗憾,黑岛先生,我不会上战场,你也没机会。不过我并不介意用日本士兵和人民的生命来证明你的判断有多么的错误。”上帝不会劝说想死的人去活——而且郭波也不是上帝,“我期待战争的到来。”
“我也期待,郭君,告辞。”黑岛仁轻轻鞠了一躬,郭波回了一个敷衍了事的经理。然后,黑岛仁转过身,大步向着走向百米外等待着的自己的汽车,郭波在他后面喊了一声:“对了,黑岛先生,如果你想知道我今天与蒋委员长谈了些什么的话,请找土肥原君的学生南造云子小姐。”
黑岛仁自动把这句话过滤掉了,他走到车边拉开门钻进去,汽车迅速发动起来,远离了还在向他挥手的郭波。
“阁下,请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副驾驶的位置上,特工立花回头问他。
“去东北。”黑岛仁似乎在想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声音显得有些遥远,“有一件本来应该由土肥原君完成,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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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励志社”1号楼,1931年似乎还没有修建完毕,所以只能改地方。
注2:搞不清楚委员长阁下1931年在哪里办公,只好让他到后来的总统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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