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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迷朦的水汽不断腾起,“白鲨”斯塔尔斯尽兴地淋着热水浴,每次过于疲乏的身体都是以此得到解脱。他是个常常意识不到身体和警力已经透支的人,在闲下来的时候,6小时睡眠很可能还是奢望。那么,一次淋浴,通透的淋浴,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放松就成了他永远的追求。如果能在其后加上一两个小时深度睡眠和一小杯白兰地,那就更是享受了。
“白鲨”个字高大,身材异常魁梧,這也许拜他在军队时候的锻炼所赐。热水顺着他的冈上肌流到了堪称巨大的斜方肌,形成了两股外撇的水流。另外两条则顺着隆起的背直肌滑到股部。从军队出来,他就再也没有刻意的锻炼过,肌肉的保持全赖他强大的工作运动量。
“白鲨”双手全是白色的泡沫,用力地抓着头,一些泡泡甩下来,不一会儿就被水流带走了。他用力抓着头,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了。那时候,自己多大,他也有点儿模糊,他有一段时间安慰自己說,军营本来就是单调无味的,那样平淡重复的生活,谁能记得每一天。不过,那可不是一天,在他的脑海里,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不知所为。那个时候,他在哪儿?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那之前,一个高级军官找过他。不过那人的样貌,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一点儿印象,好像,只是好像,是一个白发冷竣的男人,他不年轻了。他要请他参加军方高层的一个耐力试验,他是那么說的,然后呢……
试验的内容,“白鲨”记不得了,好像后来他就又回到了军营,没有任何异常,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试验嘛。一年后他复了员,他的摄影和独特的追踪技能突然就爆发了,他成为了马格楠图片社的最新一代菁英。他对战争没什么兴趣,但是灾难和杀戮使他深深着迷。全国各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连环杀手、校园枪击事件,最全面最独到,最细致的报道差不多全部出自他手。他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但是,很快就被一种失落所取代,不,还不是失落,是讽刺!作为一个记者,作为马格楠图片社的菁英记者,他不懈地追寻和揭露人們隐藏的秘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生命中的两个月时间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這可真是一个笑话。
“白鲨”确实不知道沃勒藏身之所,不然,也决不会在這个时候洗澡。他确实只是半路上碰见他們,這真是一个巧合,他差不多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从几年前到现在,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和独特的气质根本就没有一丝改变。无论是他挖下他的眼睛,还是他现在执着的追寻,他都给“白鲨”一种宁静的感觉,是的,他好像是没有**的。还有那个女人,她有一种他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实在并不记得她了。他也把她的样子记在脑子里,“白鲨”另一个出众的技能就是他的绘画,他可以凭着观察,回到家里再现几乎一模一样的肖像。這张肖像杯发给了他的朋友們,得到的答复是,這个女人在很多城市留下足迹,但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白鲨”拿起毛巾在头上胡噜了一把,他的右臂肘侧有一个文身,一个圆性的文身。“白鲨”快五十岁了,但是,他的精力和体能似乎还没有开始下滑。他坐在床上,拿起了丹尼斯的照片……
萨姆兰几乎是在咒骂自己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儿赶过来。他和沃勒两人擦肩而过了!
沃勒是个聪明人,化装看来也是他擅长的,所以老警官对管理员的话并不起疑。
“咦?他們不是生态学者吗?”管理员捏了捏脖子,“啊,他們穿的都是浅绿色的衣服,我以为他們就是来這里研究植被的呢。那个男人大胡子,看起来真想是个做研究的人呢。”
“他們去了哪里?”
“這个說起来有点儿奇怪了,他們指明要去水库的接壤处,我把他們放在那边就回来了。他們要是知道几天前那里扔着一具尸体,一定不会去那儿吧。不过,话說回来,他們真的不是生态学家吗?那么,他們是……”
“不,不,他們是,只是我需要找到他們,你可以带我过去一趟吗?”
“那没有问题,请上船吧,警官。”
萨姆兰跳上船,车子就仍在管理小屋的门口。沃勒他們不是开车过来的,附近也没有留下车子。以汽船的行驶速度来看,到那里也需要不少时间,他們可能已经走了。他們没有开车从公路上过来,這是有原因的,在公路上无法看到下面一个小小的点。自己慢慢寻找很是浪费时间,不如叫管理员带过去,再在附近搜找可疑的地方。萨姆兰很有一种冲动,就是叫支援在公路上进行拦截(他們总要从那边回来吧),但是,想想还是没有這么做。
毫无感情,没有丝毫的怜悯。“白鲨”端详着死者喉部的放大照片,一刀刺中,就是为了要他的命。可這个人实在是无关紧要啊。不过,像沃勒那种人倒也干的出来……等一下,這不是“情人”干的,他根本不可能招摇过市去杀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发现了我的跟踪……
“白鲨”拿起眼罩,遮上右脸上那个深深的空洞,他该出发了……
“你們好,我可以为你們照一张像吗?好的,谢谢你們。来,笑一下,好的,谢谢你們。”
中年男人走上前握了握卡洛斯的手,“哈哈,真好,娇妻爱子相伴,令人羡慕啊。”
卡洛斯不好意思的笑笑,男人走后,卡莱尔走过来揽住他的手,他回过身凝视着她的眼。两个人忘我的吻在一起,久久地吻在一起。
“哒哒哒……”卡洛斯的手机响了。
卡莱尔有点儿舍不得地松开了他,用手在他高高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卡洛斯亲了她眼睛一下。
“啊,您好,是我,噢,是菲斯啊。怎么样,关于纸牌的事有没有……嗯?塔,塔罗牌?”
“是的,塔罗牌,”菲斯摇摇晃晃地踩在圆登上,她从书架上层抽出一本书,“是塔罗牌,它的外形和一般的纸牌差不多(作者注,不要被中国常见的什么清水玲子等塔罗牌骗到,真正美式塔罗牌只比一般扑克纸牌稍长稍宽,不过,那上面画的基本都是老头儿和老妖婆,這让人不敢恭维),你看到的可能不是扑克,塔罗牌本身就具有很多重含义。它自身就是一个迷,你要不要听听。”
“可,可是,你怎么能知道就是塔罗牌呢?会不会还是其他的什么?”
“当然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跟我提起过杀手在尸体上的留言,我做了一些大胆的猜测。尸体上一共出现了四种遗留物,分别是钉子、火柴、硬币和大头针。而塔罗牌常见的版本为78张,分为大阿尔卡纳和小阿尔卡纳,前者张牌,为主牌,代表形象;后56张又分为四种,每种14张。我下面要說的可能对你追查凶手没有意义,但是,它象征着杀手留言的意义。這四类小阿尔卡纳也有自己不同的属性,分别是利剑代表骑士和贵族阶级;木棒代表农民阶层;银币代表商人和财富;圣杯代表圣旨者于诚拜。正是体现了中世纪的四个阶层,他們各自又以皇、皇后、骑士、男仆和1到10的14张牌构成,每一张牌都有自己不同的意义。相对应尸体的遗留物,我想大头针可能是钉子的变种物,同样意味着利剑;火柴是木棒;硬币是财富;這里只有圣杯没有出现,它可能是說,杀手就是那个诚拜的人,他以什么为原则,我就不得而知了。每一张塔罗牌都有正置和倒置两种解释,這就是为什么尸体上钉子扎的位置不同的解释。第一具尸体上的……”
卡洛斯注意力开始分散,他想到了艾利先生,艾利的被杀……纸牌的研究……他打算买一付塔罗牌好好研究……
原来是這样,第五具水尸所处的位置并不是自然形成的,他的头卡在這里,至使尸体不能滑进水里。我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萨姆兰从那个小水坑的上方泥土上轻轻抠下嫩嫩的水生植物。在尸体的头压在這个位置的时候,這里无法生长植物,等到尸体运走后,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這里开始了生命的繁衍。假设這里的小坑(這里到处有這样的小水坑)是天然形成的,那么之前就已经像别的水坑一样,周边布满水生植物。但是,杀手为什么要這么做呢……
“這很叫人费解,杀手行为的每一步都应该有他的理由,但是,這次的理由怎么也想象不出。”沃勒叹了口气,他們坐在黑黑的车厢里,一路颠簸。
“嗯,大老远到這里来挖小坑,他还真是有意思的人。那么,你现在对那个大头针还没有解释吗?”那加坐在对面抽着烟。
“没有,什么也想不出来。虽然我认为大头针替代钉子一定有什么解释,但是,算了,我們还是先回去听听他們的调查结果吧。”
菲斯的电话,不但解释了杀手的留言(至少卡洛斯是相信的),而且,还把艾利先生的案件联系到了一起。回到家已经是上午10点,他翻出了艾利先生的书稿,不错,里面是有一些塔罗牌的研究,可是,都是关于起源方面的文章,這不应该为艾利惹下杀身大祸啊……
三个国王按照他們自己的风格行事,每个人都在苦苦追寻答案;三个国王各自怀揣着自己的疑惑,在对不同的线索展开调查;三个国王没有机会再次联手,這就像一个禁止撞球的游戏。没有连接,在一个破碎的游戏中,为了自己的理念,为了还被害者一个公道,为了……为了他們自己,加入了這个混乱复杂的游戏……还有一个国王,他在默默注视着他們,他会找机会除掉最接近他的那个国王,這里的规则是禁止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