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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比利在一个矮小黑人的带领下,快步向地下室走来。
“哎呀,比利先生,他們刚刚弄来了一个日本女人,您是不是也……”黑人一脸谄媚地笑着。
“闭嘴!”比利冷冷回了一句。黑人果然不再說话,在這个地方,比利的地位是仅次于路加先生的。不,他远远比路加先生更要恐怖,他杀人不需要理由。
“就是這里了。”黑人静静站在一件地下室门口。
比利把手伸向门,他停住了。他觉得里面的气氛很古怪,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比利用力推开门,右手迅速抓起那个小黑人,把他扔了进去。黑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里面的人急忙回头看。
“***,是谁……啊,是比利先生,您怎么到這里来了。”旁克头做梦也想到這个一身白西装,有洁癖的男人也会到這个肮脏的地方来。
比利并不理会他們,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医生的左手,眼角抽动着。三个男人站在一边不敢說话。
“是谁把他打成這样的?快给他松开!”比利和沃勒的眼神对着,他感觉医生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
“铁十字”虽然很纳闷却不敢不照办,令他更为吃惊的是,医生被解开绳子以后,迅速站了起来,他还以为他們把他打残了呢。
“中国人,你可以走了。对于他們的愚蠢行为,我表示歉意。”比利温和地对医生說。
“你是這里的老大吗?”沃勒的声音显得很空洞,“我是来找一个男人的。”
“那么,请告诉我您在找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昨天到我的诊所调查我。”
三个男人窃笑着,不过看到比利凶恶的一瞥,就不敢作声了。
“是這样啊,我知道您找的是谁了。他绰号‘观察者’,是一个神出鬼没的怪人,我們确实有从他那里得到过很多消息,但是,我們是无法联系到他的。”比利又恢复了友好的态度。
“您似乎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也只能這么說了,您可以在這里找找,不过您不会有收获的。這三个混蛋只是他找来阻挡您的,但是,他們也不了解他。”
“嗯,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不过方便的话请转告他,不要再来监视我,如果他遇见我,也只能算自认倒霉了。”
“可以,我会的,那么,您可以离开了,這里是我的老板给您的五千美元,不成敬意,但是,还望笑纳。”比利掏出一个信封。
“钱我就不要了,這伤也没什么,不过,我打算带走這个女人,可以吗?”
“啊,呵呵,悉听尊便,您有恻隐之心,這很好。去把那女人的绳子解开。”
“可是,比利先生,那女人欠了我們的钱。”那个嗑了药的男人不像另外两个家伙,他不想這最后的逍遥也被那个可恶的黄种人带走。
“我說放了她。”
“可是……”這个男人的话再也没能說完,他的喉咙上插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比利右手轻轻一推,紧接着,按在男人头上,向后掰去。那颗头便滚落在地。没有头的身子顺着断口汩汩地冒出鲜血,不一下,也就硬挺挺倒下去。地下室里只听见“当”的匕首摔落声。在场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地上的女人吓得往后挪动着身子。
“对不起,這位先生,我最讨厌吸毒的人了,想必您也有同感吧。”
医生平静的注视着比利,没有說话。
“疯狗,去解开绳子!”比利继续下达命令。“铁十字”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的腿不住地颤抖,费好大劲儿才走到女人面前。
医生捡起裙子,背对着递给女人。等她穿好后,搀起了她。
“這是您的证件和您口袋里钱。那么,您可以走了。”比利温文尔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沃勒和女人走到门口,比利忽而回头,看着医生,“恕我冒昧,您左手手套里到底有什么?”
“哈哈,你說這个嘛,一堆烂肉而已。”
一堆栏肉?目送医生的远去,比利的额头上滑下了一滴汗……
“你会說英语吗?”在“龙手”门外,医生问。
“会的,先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沃勒接着月光才仔细看清女人的容貌。她黑黑的头发,清秀的轮廓,身材不高,瘦瘦的,确实像是日本女性。她向医生行礼。医生赶忙拦住。
“呵呵,我没有做什么,不是吗?不必谢我的。這位小姐你叫什么?”
“社角久子。”
“那么,久子小姐,你可以回家了,你能走吗?”
“我没有家。”久子低头呜呜的哭了,“我……我是和父亲偷渡来的……父亲为了生活欠了他們的钱,被他們打死……了……我……我也被抓起来……他們……要我拿……身体还钱……我没地方……”
“久子小姐,请不要太难过了,我帮你找个住处吧,跟我来。”
从“龙手”向外走,还是要经过那片红灯区。這里旅馆、妓院林立,繁华和彩灯之下毫不掩饰人类低级的**。一些穿着暴露、feng骚的女人們正在招呼着她們的主顾。不过,没有人敢过去跟医生答话。他从那个令人胆寒的地方走出来,衣衫不整、浑身是血。不管他是谁,招惹他都不是好事。
两个人走得很慢,因为久子的腿还在疼。沃勒走到一个巷子门口,看到了黑暗中站着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是个女孩儿,约莫七八岁,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他們无助地看着這边,他們很瘦,好像营养不良。沃勒让久子坐在路边等着,冲两个孩子走去。
“叔叔,你挨打了吗,疼不疼?”大一点儿的女孩子說。
“乖乖,叔叔没事儿,”沃勒摸着女孩子的头,“你們饿不饿啊?”
女孩子点点头,那个男孩子只是专心地吃着手指头。
沃勒给她們买了牛奶、三明治和一大块火腿。看着他們狼吞虎咽的样子,沃勒笑了。
“孩子們,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啊?這里可不是你們应该来的。”
听到這话,女孩子就哭了,“妈妈她有病了,她在抽烟,没有钱买烟,我們想要钱,但是没有人会给我們。妈妈叫我卖了弟弟,我不想卖掉弟弟,我喜欢弟弟。”
沃勒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钱,塞到小女孩儿手里,“拿着吧,孩子,這是两千元钱,回去给你妈妈买烟吧。”
他每天都带两千元现金还信用卡,没人知道這是为什么。
“叔叔……”
“怎么还不走啊,被坏人看见就不好了,快回家吧。”
“叔叔,你要好好对待弟弟啊。他好乖好乖的,不会惹你生气的,你不要打他……”女孩子又哭了。
“傻孩子,你在說什么呀。我不是要买你弟弟,快回家吧,那是我给你們的。走吧,乖,回家……”
看着两个孩子跑开了,沃勒把地上的纸捡起来。如果真的能带走那个男孩儿,他可能真的那么做了……
他跟她继续走着,他还有点儿零钱,只是這个钟点记程车少的可怜。他看见他的“宝马”车开回来了。
安妮从车上跑下来,扑进医生的怀里,她感到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膛,便紧紧抱住她。
“上帝保佑,你可真是个命大的家伙啊。居然被那群十恶不赦的家伙放了回来。”乔纳森先生也从车上走了下来,还有马克。
“呵呵,晚上好,乔纳森先生。”医生抬头笑笑。
“哎呀,你到這时候还這么彬彬有礼的,真是……看看這样子,医生,你没什么大碍吧?”
“我很好,谢谢关心,只是些外伤。”
“还說呢,你叫我担心死了,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去找乔纳森先生,他也吓了一跳,叫我赶紧开车带他过来的。马克也来了,它要去咬那些坏家伙呢!”安妮温柔地拿纸巾擦着医生的脸,“我有没有弄疼你,我好笨的。什么也做不了。”
“傻丫头,你很好,”医生在安妮额上轻轻一吻,他不知道还能說什么。他用手摸摸她的头发,才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他那个从来不会碰人的左手。安妮觉得冰冰的。
“這位小姐是谁啊?”乔纳森问道。
“啊,這是社角久子小姐,她也被他們抓起来了。我正要和你商量呢,她无家可归,我想可不可以,在你那里……”
“哈哈,医生,你想得真周到呢,我也是很闷的,就把這位漂亮小姐当作孙女儿吧。也能陪我解解闷。”乔纳森爽快地答应了。
当晚,乔纳森先生热情邀请医生两人住在他家。当然,久子和安妮住二楼收拾好的客房,医生和乔纳森先生睡一楼。马克乖乖地趴在床边听着他們說话。
“我說医生,他們到底是因为什么放你出来的啊,我想要是你在不回来就给萨姆兰警官打电话了。”
“我也不太明白,”医生转身弹掉烟灰,“哦,不好意思,没看见你在這儿,马克。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們来了一个高级人物,就把我放了,还允许我带走久子小姐。”当然,沃勒隐去了比利还杀了人這一节。
“哈哈,你的面子还真是大啊。对了,医生,你的记忆……”
“还是老样子,我以为会发现些什么,不过那些黑社会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查我。我想我的记忆一段时间不会复原。不过也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嗯,那也好,安妮小姐可是好姑娘,我可不许你伤害她哟。”
“是啊……”
夜深了,在“龙手”的二楼,路加先生来回踱着步,“比利,那个中国人到底什么来头?”
白西装的比利摇了摇头,他的西装还是一尘不染,“不知道,先生。”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佬和他称兄道弟的。”
“我听說过一个传闻,路加先生,你有兴趣吗?”
“說吧。”
“六年前,也许是七年前,曾经有一个中国杀手,为一个黑社会服务,但是一年前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关于他,所有的都只是传言。他毫不留情的杀掉组织的敌人,据說,连他的情妇也不放过。听說那时组织的内部有人怀疑他的身份,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总之找到了他的情妇,被他知道了,他杀了打听秘密的人,因为可能会泄露他的身份,就把她也杀了,然后防火烧了他为情妇买的豪宅。关于這个人的传言很多,最有意思的是,這个人左手戴着手套,从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