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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四下里响起了嘟哝声。
“一个半小时怎么够,老子都还沒有过瘾。”
“就是,至少也得给输家留点翻盘的机会,起码三个小时才够。”
“可不可以延长时间,我们是贵宾,时间应该我们说了算,。”
似乎对于这样的纷纷议论,横肉男早就司空见惯,他并沒有做过多的解释,只管继续宣布游戏规则:“既然大家都是贵宾,來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如果嫌时间不够,可以下次再來。”
说完,横肉男扫视了一遍人群,接道:“大家请看好时间,现在是20点30分,游戏将在22时结束,然后我们会给大家留出半个小时的筹码提现。下面我宣布,游戏开始。”
尽管部分人还持有异议,但横肉男并沒打算一一解答,而是转身踏进了防盗门。
随着防盗门无声的合上,横肉男的身影亦消失不见。
那扇高科技的不锈钢门,将二楼阻隔成了两个世界。
门外参加打雀游戏的人们已经按各自的号牌对号入桌,跃跃欲试地谈好了注码和规则后,个个摩拳擦掌,开始放手一搏。
和栾明共坐一桌的除了唇胡男,还有两个中年妇女。
从两个妇女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她们应该來自豪门,或者是女强人之类的实业家,來这里恐怕就是为了寻找打雀过程中的刺激。
而这个唇胡男则显得比较阴沉,眼光犀利得像一把刀,好像要把同桌三人的筹码全部赢光似的。
由于是第一次來这种地方,况且还肩负着银八哥的任务,栾明并沒有多言,注码和规则由唇胡男提了出來。
各人的面前摆放着大堆的筹码。粗略看了看,除了栾明的八万筹码,另外三人的均不会低于十万。
唇胡男提出,由于时间有限,应该加大注码,另外两个穿着阔气的妇女欣然应允,表示这样才够刺激。
而栾明则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八万块钱的筹码全部是银八哥提供的,今晚的任务只是來输光筹码,栾明还会有什么压力。
在栾明看來,这还真就是一场游戏。
他沒有发表任何意见,一切都随唇胡男的意思,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其他桌的参加打雀游戏的人。
栾明发现,尽管这些人看上去年龄和穿着不尽相同,但脸上无一不是透露出一股兴奋劲。
似乎只有在这种场合下玩打雀游戏,才能够激起各自内心的渴望。
“那么我们今天就玩血战,怎么样。”唇胡男率先提出了玩法。
“血战”是近期从内地延伸过來的一种新型玩法。
当第一个人首先胡牌以后,另外三个参加游戏者则继续玩,直到第三个胡牌,这轮游戏才宣告结束。
假如一直都沒有人胡牌,还要查“听牌”。
参加游戏者手里的麻雀必须都是“听牌”的状态,否则就要按照已经听牌的玩家的番数给筹码。
这样的玩法近乎残忍,但却倍受玩家的追崇。
來这里玩打雀游戏的都是有钱人,玩的就是心跳。
听说是玩血战,两个中年妇女满脸的兴奋,恨不得马上就要开始。
其中一个妇女望了眼栾明,淡淡地问道:“这位兄弟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栾明闻言只得应道:“我无所谓,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唇胡男闻言,目光轻藐地望了望栾明面前的筹码,淡淡地接道:“既然大家都沒有问題,那我就提出來好了,反正时间也不多,我们就玩个整数,怎么样。”
“一百块一番。”坐栾明上手的中年妇女忍不住接了一句,脸上满是不屑。
唇胡男摇摇头说:“一千块,怎么样。”
一千块。
栾明不由得一愣。
尽管栾明手上的筹码是银八哥提供的,而他的任务只是來输光筹码,但当听到唇胡男提出注码为一千块一番的时候,仍然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要知道,按照血战的玩法,只需要玩一盘不胡牌,便有可能输掉两万块钱以上的筹码。
照这样的速度,假如手气不顺的话,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便会将筹码输得精光。
“怎么样,你小子沒问題吧。”唇胡男近乎挑衅地冲栾明问道:“刚才你还在说无所谓,该不是怕这注码太大了吧。”
笑话,老子本身就是來输筹码的,会怕你这一千块钱一番的注码。
强忍住心里的笑意,栾明一身轻松地回道:“可以开始了吗。”
言下之意,不想再和唇胡男废话。
四人意见达成一致,打雀游戏开始。
随着唇胡男按下麻将桌上的骰子开关,两颗红黑点相间的骰子“叮叮当当”地跳动起來。
少顷,两颗骰子才停下,点数分别是三和四,加起來便是七点。
“喝,你小子坐庄。”坐在栾明对面的唇胡男有些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句,将双手放在自己面前的筹码堆上。
坐庄可以多拿一张牌,意味着多一份胡牌的希望。
栾明这一桌所坐的格局,是两男两女,坐法也是同性对坐,这样更增加了打法上的考究。
而同桌的人个个面露饥渴,神色紧张,双眼死死盯着麻将桌,令气氛充满了火药味。
不过栾明根本感觉不到这种火药味,他压根就是來输筹码的,有什么好紧张。
见骰子摇到自己拿牌,栾明顺手掐出三叠,从容不迫地抓起了第一幅牌。
麻雀总共有三方牌,分别由筒,索,万组成,而血战的第一条规则,便是必须要缺一方。
巧的是,栾明这第一幅牌,起手便缺一方,只有筒和万。
更让栾明惊奇的是,这第一副牌居然是直接听牌,沒有任何的杂牌。
栾明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定睛细看摆在面前的麻将:三张九筒,三张五筒,两张八万,一张两万,三张九万,两张五万。
只需要打掉那张多余的两万,便可以直接听叫五万和八万,而且还是对对碰,番数高达三番。
栾明粗略算了一下。
假如这副牌是第一个胡牌,又**三家的话,便可以赢得一万两千块钱的筹码,而如果在胡牌之前还出杠的话,便可以高达两万四千块。
尼玛,这是什么手气。
看着这副天听的牌,栾明一点也高兴不起來。
要知道,他是奉银八哥之命,來输掉筹码的。
见栾明目瞪口呆,犹豫不决的样子,唇胡男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栾明赶紧发牌。
如果直接发牌两万,栾明便可以宣布天听,这样就不会存在放枪的危险,稳坐着**或者别人放枪胡牌。
可栾明今天并不是來赢筹码的。
苦笑着摇摇头,栾明将两万放回牌列中,狠心抽出一张九筒打了出去。
就算不胡牌,也不能便宜其他人。
栾明选择打九筒,这样便沒有人可以碰。
血战的打法是不允许吃牌的,想要卡牌只能靠碰和**。
坐栾明下手的中年妇女不冷不热地接道:“稍微打快一点,第一盘就这么难打吗。”
栾明沒有理会中年妇女的埋怨,只是讪笑着不语,漫不经心地望了望其他桌上的情况。
其他桌上的情况基本差不多,个个都是瞪大双眼注视着各自面前的牌,沒有谁像栾明一样东张西望。
整个二楼只有麻将敲桌面和骰子摇得叮叮当当的声音,现场的气氛满布厮杀,尼古丁和香水的味道混杂其间,令置身其中的人会不自觉地将精神高度集中到牌面上。
在那扇全自动的不锈钢防盗门内,在玩游戏者看不到的地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套來自南方的功夫茶茶具摆放在一张晶莹剔透的白色大理石桌面,圆形的沙发分别安放在两边,银八哥和横肉男正坐在大理石桌边,慢悠悠地品茶。
“小四,跟着我有多久了。”银八哥吐出一口烟圈,眼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龙湾夜景,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不远处一组霓虹灯折射出的五彩之光,映照着横肉男小四的满脸横肉。
只见他呷了一口功夫茶,不紧不慢地应道:“好像有5年了,我记得是初中刚刚毕业,就开始跟着你的。”
“嗯。”银八哥赞同地点点头接道:“那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跟着我的。”
“记得。”提到这个问題,小四顿时來了精神,随口接道:“当初要不是你出手帮忙,可能会被那些人打成残废。”
银八哥略感欣慰地点点头说:“假如今天那个新手沒有按照我们的规矩办,沒有完成我交待的任务,你会怎么样。”
这个新手,显然是指栾明。
或许早就习惯了银八哥这样的问題,小四不假思索地应道:“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在医院里面躺个半年再出來。”
“嗯”银八哥很满意这样的回答,随即又反问道:“那要是他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沒有违反我们的规矩呢,你是不是能够接受他。”
面对银八哥略微犀利的接问,小四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银八哥的表情。
“回答我。”银八哥用不容置辩的口气接道:“小四,我希望你会说老实话。”
小四歪着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了一句:“不说可以吗。”
“不行,必须得说,”银八哥定定地望着小四,眼神有些复杂。
小四猛灌了一口功夫茶,狠狠吐出两个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