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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央在订婚仪式后冻得感冒了,问题出在那些薄纱礼服上,她这感冒来势汹汹,直接昏睡了两天,乌拉诺请来医生给她医治,医生让她吃了药并嘱咐她好好睡一觉,这感冒药里有安眠药的成份在,药效发作起来裘央昏沉沉的睡过去。
荧惑倒没什么问题,毕竟他的礼服是毛呢的能御寒,他最近烦恼的是但凡催眠术达到四级的人看见他就躲,他好些天都没有收获了,他决定去市政厅里碰碰运气,可是里面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已经被他掏空的白夜举着大剪刀在花园忙活,白夜一看到他就丢下剪刀逃了,市政厅顿时空空荡荡,看来今天注定又没有收获,荧惑遗憾的回了他的房子,他远远就看见裘央在他门外站着,她裹在厚厚的毛皮大衣里仍在瑟瑟发抖。
荧惑注意到她脸颊通红,一看就是发烧了,他不满的对裘央说:“占着别人的身体就不用爱护吗?”
她连连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子对他笑了笑。
“是你?”荧惑留神一看就发现这不是裘央而是林甚喜,他立刻把她领进了屋关上门说话。
进屋后荧惑生气的对林甚喜说:“你在搞什么鬼,不肯听我的离开海拉,还冒风险把身体让给别人。”
“没什么风险,人不可能永远不生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懒得忍受,一定会选择回记忆之门里待着,我就可以出来了。”林甚喜这样说着。
那时候荧惑打开她的记忆之门,他们被乌拉诺偷袭,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乌拉诺把他自己记忆里关于裘央的部分全部传了进去,林甚喜不明白为什么这明明是乌拉诺的记忆,进入记忆之门后却被她化成了自己的记忆,就像一件事被人提醒后自己从另一个角度记起来了,事情很不对劲,她当时吓得不轻,但她因此感受到裘央对乌拉诺刻骨铭心的仇恨,林甚喜发现裘央有想杀死乌拉诺的强烈愿望,她不单是比她更想要消灭乌拉诺,而且比她更容易成功,林甚喜觉得她自己继续耗在海拉很可能什么也干不成,于是在两个意识争夺身体控制权的过程中她自动退出。
听起来她想的办法是等自己的身体生病才得到控制权,荧惑仍然很生气,林甚喜顾不上安抚他,只是催促他,“我时间不多,把这段时间裘央做的事告诉我。”
等荧惑说完后,林甚喜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她喃喃的说:“阿吉死了?”
荧惑有些不忍的看着她,他提醒她:“替她完成心愿大概就是最好的哀悼。”
他觉得林甚喜不知是不是受了裘央的影响,看起来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她冷静了下来,对他说:“乌拉诺和裘央都必须付出代价,我需要你帮忙通知修普诺斯那边我现在的情况。”
“不必了,他们有间谍在这里。”
林甚喜很好奇,“你怎么知道?”
“那天我差点对他下手,打开他的记忆之门看见这事,我就把他给放了。”
她听了这话松了口气,“那就好了,我现在最担心裘央利用我的身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荧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不会,我和她现在是合作关系,她暂时不会对你不利。”
“乌拉诺比我们想像的更难对付,告诉修普诺斯我们需要帮助。”
“我会的。”这回荧惑没再固执的说消灭乌拉诺是他一个人的事。
“那就好,不能被她发现,我得走了。”林甚喜为他的改变感到欣慰,她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裹紧大衣对荧惑匆匆一瞥就消失在风雪中,荧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尽管她早就走了,他眼睛有些湿润,这么胆小的姑娘勇敢的让出自己的身体,放出一个恶魔和另一个恶魔周旋,她做到这个程度全是因为他啊,她本应该活在修普诺斯温暖的阳光下,本应该在被保护得很好的学校宿舍里安稳的睡着,她却选择来这冰冷的地狱里煎熬,没想到在他抹掉的那段记忆里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空荡荡的心里泛起一丝温暖。
乌拉诺来到高塔里的时候裘央仍在沉睡,他握着她的手用精神力把她唤醒,裘央睁开眼觉得头很痛,她对乌拉诺说:“干嘛唤醒我?”
乌拉诺把水杯和装药的盒子递到她面前,盒子里还有一颗蜜枣,裘央年轻的时候体质弱常生小病,她又很怕苦,服了药要吃甜食是她的习惯,乌拉诺不但记得清楚这些小事情还时常琢磨,比如这事,他常在想,那么狠毒的女人,不怕天地鬼神倒怕吃药,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笑起来,他第一次看见裘央杀人是十四岁,那时候她也还未成年,她家里花了大半积蓄给她父亲买了个空缺职位,是国王的谋士之一,相当于现在他的顾问,虽然没有实权却是和国王联系最密切的人群,可就在她父亲上任前一周事情产生了变化,钱被退了回来。
裘央利用她平时周旋着的那些少年家里的关系打听到了那空缺定了谁,她去找那个人,她还年轻催眠术不如对方,但别人没防备她这个小女孩,她利用这一点用刀割破了对方咽喉,一刀致命,她面无表情看着对方流血抽搐,当时乌拉诺就在附近等她。
后来乌拉诺但凡听到杀人不眨眼这词就会想起那一幕,在她确定她父亲的竞争对手断气后,带着乌拉诺去热闹的集市里买糖买新衣服,他现在还记得她那天穿着新裙子边走边转动裙摆的愉快,当她父亲真正上任的那天她也是穿着那条新裙子,他父亲的新职位在王宫是有一席之地的,所以她和家人也陪同着她父亲住进王宫,她在人群中显得谦虚低调极有教养的样子,那一天她得到许多王宫常住人口的称赞,大概也就是那一天她引起了朱槿的注意吧。
乌拉诺想起她在朱槿面前伪装的那些样子不禁皱了皱眉,那个人大概到死也没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吧,但乌拉诺仍然很恨他。
裘央已经吃完了药和蜜枣,她看着乌拉诺变幻莫测的表情猜到他又在回忆往事了,他这种抓住所有记忆不肯放手的人一定活得很累,报复可以持续一千年也不嫌累得慌,他现在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烁星的痕迹了,还是当年的他好看,裘央看了看他现在的脸这样想着。
她并不知道他为她嫁给朱槿的事这么生气,直到他用荼蘼的性命来威胁她杀死朱槿。
那时候她问他:“你猜背叛我会有什么下场?”
他不是没见识过她的手段,但他毫不畏惧的样子,只是说:“没关系,左不过你先下地狱还是我先下地狱的事,总会在那里碰面的。”
裘央的头很晕,忽冷又忽热,她有些哆嗦又想离开这具身体躲回记忆之门了,这时候药效渐渐上来,意识朦胧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冰冷的地方也许就是地狱吧,他俩在地狱见面了。
乌拉诺看着她难受的样子紧紧抱着她的身躯,等她沉睡过去他才放下她,仔细替她盖好被子离开了。
在修普诺斯,弗雷的办公室今天多了一个人,是黑十字军的现任元帅罗纳,和西芙一样弗雷也必须遵守誓言和黑十字军互不隐瞒,罗纳来打听林甚喜的事,他就必须把自己掌握的消息告诉罗纳。
“她的身体现在被一个早就死掉的恶毒女人支配着,只有病重的时候才能醒来?”罗纳听到这个消息紧紧握着拳头,他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诡异。
弗雷叹了口气,目前的僵局他想不出办法施援,这时候罗纳提议:“她需要帮助,我去海拉,人是我送走的我负责。”
弗雷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能离开修普诺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罗纳游说他,“我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本来就有许多人不服我,我不去拼点政绩怎么行,再说我才加入黑十军不久,当元帅又才上任,海拉的情报机关肯定还没有我的信息。”
弗雷听了只是默不作声的摇头,别说他答不答应,光是罗纳的父亲都会闹得天翻地覆,罗纳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他和弗雷说:“算了,那就当我没说过。”
罗纳离开弗雷办公室,他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是阿咕,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靠近他小声说:“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带我一起去。”
罗纳吓了一跳,他坚决的拒绝了,“你可是修普诺斯的继承者,不行。”
阿咕纠缠着他,“你也是黑十字军的元帅还是议长的儿子啊,反正是偷跑,多跑一个人事情也不会更严重。”
罗纳看了看她,“我带你去有什么用啊,你是有高阶催眠术还是有强壮的体魄啊?”
阿咕严肃的指着自己的头说:“我可以当你的大脑,这恰好是你的弱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