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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央回头看了看乌拉诺,她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眼眸漆黑,她喜怒不形于色,但凡脸上有表情那都是装出来误导别人的,即使活了这么久乌拉诺还是没见过像她这么擅长表演的人,裘央问他:“娶我是你唯一还没实现的执念吗?”
乌拉诺说:“这是我唯一的执念。”
裘央听了只是应酬的一笑就转身离开了,乌拉诺坐姿不端的靠在他的王座上,他扶着额头看着裘央的背影,他倒是没指望用这些甜言蜜语打动她,只是以往她很喜欢利用有权势的人,现在却连逢场作戏都省略了,是因为她真的已经无所求了吗?
在修普诺斯,林甚欢又和弗雷在密谋林甚喜的事,他俩最近时常聚在一起,弗雷继位后掌握了修普诺斯的情报机关,今天叫她来是因为弗雷得知一些有利情况,那就是在催眠师世界里有极个别的高阶催眠师感兴趣的不是催眠术,他们没有阵营概念,海拉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同意去海拉,修普诺斯找到他们,他们也不介意过来住一段时间,因为贪恋普通人类的生活享乐他们在哪都待不久,简单说就是贪玩的墙头草。
弗雷认为可以找这样一个人去海拉打听消息。
林甚欢很疑惑,“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听命于你?”
“那些催眠师既然喜欢普通人的生活,那就得喜欢他们的货币,要不然凡事都用催眠术谁也没那么好的精力啊。”
“还是你有办法。”林甚欢在人类世界住过很久,她知道弗雷说的有道理,她这才略为安心。
弗雷不久就安排好了这件事,然后他俩就在修普诺斯焦急的等待回音,消息终于带回来了,但这消息却让林甚欢惊呆了,消息是根本不需要去救林甚喜,林甚欢让他联系的阿吉已经被林甚喜杀了,林甚喜现在和乌拉诺的关系不同寻常,乌拉诺给她改了个名字叫裘央,他让他手下所有高阶催眠师和军队都听命于她,如果她想离开海拉那是很简单的事根本不需要营救。
不止是林甚欢,连弗雷都听得差点崩溃,他反复说着:“神谕者的记忆之门不是牢不可破吗?”
林甚欢想了想,“别忘了那里有个半血统的家伙,一定是他打开的。”
“即使不小心打开了让乌拉诺有机可乘,那一时之机乌拉诺也没办法让林甚喜的意识消散啊,荧惑总不至于帮乌拉诺把林甚喜消灭了吧?还有那个裘央到底是谁啊?”
林甚欢忽然冷静了下来,她觉得裘央这个名字很耳熟,那不就是在神谕者记忆中看过的曾经的那个王后吗?那个人和林甚喜长得很像所以林甚欢印象深刻,她虽然失去了神谕者遗传的记忆,但林甚喜又重新传给她过,她仔细在那庞大的记忆库里搜索着关于裘央这个人的事情。
信息并不多,她是一千多年前的某任王后,她有些桃色绯闻,也有些悲剧色彩,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于非命,林甚欢想得头疼也想不出这是什么回事,她和弗雷一样不擅长分析问题,而西芙退休后去周游世界去了,病急乱投医的弗雷提议可以把阿咕请来,林甚欢马上就同意了。
“让我这么年轻就接触高层的秘密这样好吗?”阿咕严肃的问他俩。
弗雷和她解释,“一会要抹去你的记忆的,因为你无法守护记忆之门,连你同学都可以探知这些秘密。”
阿咕这才表示接受,她听弗雷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却并没像这两人一样惊吓,她说:“乌拉诺就是靠转移记忆活下去的,林甚喜有裘央的记忆,事情很明显,这两个奇怪的家伙很可能以前就认识哦。”
林甚欢问她:“现在怎么办,你有主意吗?”
阿咕挥挥手不在意的说:“没事,林甚喜可是个了不起的催眠师。”
林甚欢疑惑的看着她,“我妹现在都被人占据了身体你还能这么说。”
“她这样的少女怎么对付乌拉诺这个老妖怪,当然得让另一个老妖怪去面对了,要是我也会这样做。”
弗雷惊讶的问:“你确定她是把身体故意让给裘央的?”
“那当然,别小看我的朋友,她们东方人不是说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阿咕说得很肯定,虽然看起来很像胡说,但按以往的经验她越是像胡说越是接近真相,林甚欢冷静了下来,阿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说:“来催眠我,让我把这些奇怪的事忘掉继续当个天真活泼的少女。”
在海拉城,乌拉诺举办了一场舞会,从前他只办宴会从来不办舞会,现在大概是他觉得有舞伴了吧。
裘央和乌拉诺共舞着,她想起了多年以前,她还是个少女的时候每天都参加舞会,那些英俊的少年和美丽的少女们,她还清楚记得他们的样子,那些华丽的装饰品,她还记得它们的颜色和质感,她记得那些美酒的滋味,那些乐队的精彩表演,可那些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全世界只剩一百二十八个神谕者的后代,比她参加的每场舞会人都少,至于她自己的后代,她根本连想都不敢去回想,这时候她微笑的看了乌拉诺一眼。
乌拉诺轻声说:“又想致我于死地了?”
她一低头温柔的笑着,旁人看了还以为乌拉诺和她讲了个笑话,乌拉诺问她:“想光复神谕者家族吗?”
“不必了,一个家族斗不过一个人,留他们何用。”
乌拉诺觉得这话耳熟,他想起他让她杀死朱槿的时候,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想起朱槿的死乌拉诺觉得格外愉快,他赞扬她说:“裘央,你比我更无情。”
“谢谢,你也不遑多让。”
“那都是你教我的,还记得吗?”
“记不清楚了。”裘央这样说着,其实往事她都历历在目,当时的神谕者家族非常庞大,他们内部也分阶级,她的家庭算是势力比较薄弱的那一批,她通过各种手段帮自己的父亲和兄弟谋得了好职位,又靠自己精准的眼光选择了可能会登高位的未婚夫,后来事实证明她选对了,那时候她年轻,春风得意,心里充满了希望与热情,直到有一天,她救回来又亲自养大的这个人,他拿她孩子的性命威胁她杀掉她丈夫,她杀了朱槿后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却并没有把孩子还给她。
乌拉诺开玩笑似的说:“不想当女王也不想光复家族,我的裘央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是找不出我的弱点的,现在的我还需要什么?”
“那不一定,如果我说你的孩子还没死呢?”乌拉诺说完后低头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好了,我们都知道你喜欢伪装。”
裘央仍然没有说话,乌拉诺向待在角落里的白夜招了招手,白夜失去催眠术后一直很没自信,但凡在热闹场合他都躲在角落里,不像从前爱凑热闹的那个他,其它人瞧不起他但也不敢惹他,大家都拿他当透明,这样他倒落得自在,看见乌拉诺向他招手,他倒不自在起来,他靠近乌拉诺低声问:“你干嘛?”
乌拉诺指着裘央亲切的对他说:“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裘央。”
白夜心想几百年前乌拉诺就把关于这女人的记忆传给他过,现在不是废话吗,他看了裘央一眼,“我认识她啊。”
乌拉诺没理白夜,他说完又转向裘央,“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荼蘼。”
听着乌拉诺给他编了个假名,白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什么?”
裘央脚下的舞步乱了一拍,她差点跌倒,乌拉诺搂着她的腰接住了她,他对白夜说:“你可以走了。”
乌拉诺微笑着看着白夜的背影,他对裘央说:“我一直让他活着,陪着我到现在呢,没想到吧?”
裘央对乌拉诺说:“不可能,你打不开神谕者的记忆之门。”
“没错,除非神谕者自己对我敞开记忆之门,他小时候我带他可比你带得还多。”
裘央看了乌拉诺一眼,荼蘼小时候乌拉诺确实经常和他在一起,他们很熟悉,她知道乌拉诺不是会开无聊玩笑的人,乌拉诺高兴的和她说:“我跟荼靡做好朋友很多年了,虽然是以主仆的身份,但我一直对他不错。”
“既然已经是你的朋友,我要他何用。”
“那我就让他消失,真正消失,永远消失,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随你高兴。”一曲终了,裘央提着裙摆向他行了个礼微笑而去,她的礼服不能御寒,走出舞会大厅她连连冷颤,她身体晃了晃,却咬着牙继续端庄的向前走,乌拉诺这种邪术可以驱逐别人的意识,他刚才所言是在暗示她他也可以彻底消灭人的意识,她不知真假,但却不敢拿荼蘼去赌。
荼蘼是她唯一的儿子,失去他的时候他才八岁,她不太敢回想关于荼蘼的事,现在一回想却仍能清晰的记得他的脸,乌拉诺对他一定也是用的那种邪术,所以刚才看见的人虽然已经不是他的身体却仍和他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荼靡他后代的身体吧,他和她相处了八年却和乌拉诺相处了千年,乌拉诺一定是消除了他之前的记忆给他伪造了一段新的,现在她和乌拉诺当着他面反目他也只会帮乌拉诺,裘央问自己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给不了自己答案但她依然在乎,她知道乌拉诺再次拥有了胁迫她的条件,但她却从来就没有找到过他的弱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