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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衍侧过头不去看孤南雁。
这池子里都是水雾，周围也是一片朦胧，只要孤南雁看不到她慌乱的眼神，就不会被发现什么。
尽管侧着头，她还是感觉到孤南雁的视线，那种视线，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如今陷入这种境地，就像她深藏着的秘密随时可能面临着拆穿。
她的头发上滴着水珠，水线从脸颊蜿蜒而下，流入锁骨深处，乌黑如玛瑙般的眼睛清澈明亮，在池子中，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给人一种想要去探求的欲望。
这套云纹袍很宽大，她习惯选这样的衣服，就是为了隐藏女子纤细的骨骼特征，乌黑的长发半漂浮在水中，柔软的随着水波荡漾，如一朵绽放的黑莲，她抓着快被水冲散的外衣，转过身，故作镇定。
“既然已经到了，就请你出去吧。”
可疑，太可疑了……
孤南雁盯着她。
她躲躲藏藏的，像是在隐藏什么似的，朱弦琴圣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现在怎么像在刻意避着他？而且还往水池中心挪，要离他远远的。
这家伙…是会害羞的人吗？
真有意思。
她越是躲，孤南雁就越是想捉弄她，他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然后丝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扯。
玉衍一懵，被人扯着头发往后靠，等靠在了水池边，他按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再逃。
哪有人这么扯别人头发的，又不是外头的小孩子打架，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头一次见这么无礼的人，换做平时，她怒火更盛，早就跟这人打起来了，可现在她更担心自己的处境。
水是热的，她的心却寒了。
在这里束手束脚的，让她一下子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
孤南雁按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撩起她耳边湿透的一缕头发，他微微垂下头，对着她耳边道。
“不如…让本阁主亲自伺候如何？”
玉衍一惊，本能的想远离他，却因为理智忍住了，这么躲着藏着，反而让他怀疑，不如来个激将法，这么说很冒险，但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孤南雁被奉为天下第一，肯定会顾及自己的颜面，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放手一搏，反正，越是躲，他就越是想捉弄自己。
玉衍侧过头，盯着他，一脸无可置信的表情。
“难不成天下第一的御天阁主有什么断袖之癖，兴趣是盯着一个男人沐浴。”
说他惨无人道可以，但要是被传出去有断袖之癖，那他这冷傲残忍的杀人，岂不是有了个污点。
况且他又不是真正的断袖，被天才人这么传，肯定会浑身不自在吧。
果然，孤南雁的脸色变了，让人无法言喻的表情。
刚才还无法无天的样子，这会脸色铁青，看着有些好笑。
他赶紧松开她的肩膀，好像刚才是抓到个烫手山芋一般，想要马上撇清关系。
“本阁主可没什么断袖之癖，只是觉得你磨磨蹭蹭太慢了。”
“慢？”
玉衍挑挑眉，淡淡笑了：“我慢不慢与你何干，难不成你要等我才觉得慢？”
趁着孤南雁还没有组织好辩驳的语言，她干脆把白天的事也摊开了说，她倒是想看看，孤南雁到底怎么解释。
“又是赠我衣服，又是想伺候我沐浴，听说御天阁主还抓来了闻名天下的神医，替我个阶下囚亲自疗伤，那两个姑娘，也是你身边贴身的侍女吧？…我早就想问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一个功力尽失的废人做到这种程度。”
她抬了下眼，微微仰头。
“听闻御天阁主杀人无情，莫非是对一个男人上了心？”
她才刚刚说完，一把柳叶飞刀就抵着她的脖子。
“少自作多情。”
只要他稍微移一下暗器，她的喉咙就会被刺穿，被这样威胁多了，玉衍一脸淡然，她知道这个人现在还不会杀她，不然…她早在昨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拿匕首指着她，总比发现她的秘密好。
孤南雁恢复了冷漠凛冽的声音：“我抓你来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踏雪寻梅的，况且…不是治好你，只不过是让你活着才有利用价值，等抓到了人，便是你的死期。”
踏雪寻梅……？
是谁？
玉衍万分不解。
为什么她在这能引出踏雪寻梅，明明跟孤南雁口中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但他现在的情况，不像是在开玩笑，里面有些什么隐情，玉衍不知道，但在她的判断里，语气自己乱想，不如叹叹口风。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能引出踏雪寻梅。”
孤南雁没有听出她的用意，只觉得她在挑衅自己的判断。
“那躲躲藏藏的家伙，天下之人，他能为之拼命的又有多少，他知道得罪御天阁是什么下场，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藏匿在血梅庄，如今为你暴露了行踪，可见你们交情匪浅，我看你就别装蒜了，告诉我血梅庄的踪迹，或许本阁主还能留你个全尸。”
孤南雁这么说，玉衍更是不解了，为她暴露行踪？交情匪浅？还有什么血梅庄的踪迹……？
她认识这样的人吗？
她久居山谷，除了师父和月儿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到宛平城才短短两个月不到，也只是跟子越和八皇子熟一点，其他的人，就算叫得出名字，但也没达到交情匪浅的地步。
所以……这家伙口中的人到底是谁？莫不是孤南雁误会了，或者是他搞错什么事。
想了半天，玉衍都没想通，她只能随便以她的性子回应了句。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孤南雁冷冷笑了，他抬起了飞刀，玉衍也随着那把刀微微抬头看着他，只是眼神依然崛强。
“哼！等抓到了踏雪寻梅再收拾你，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以威胁的语气甩出了这么一句话，孤南雁收了刀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
走廊上，空灵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玉衍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就露馅了，还好她及时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