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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哎哟……王爷……人都跑了, 您不去追吗?”
马铭被打的直嚎,余光注意到旁边已经不见了人影,捂着脑袋,很是机灵地提醒道。
临平王您不是为了美人来的吗?
现在人都跑了,可别跟他这儿瞎耗时间了, 赶紧追上去, 把人给抓住才是啊。
他也好逃过一劫、趁机溜之大吉呀。
——
齐远瞥了眼程氏越来越远的人影, 复又转过头来, 没好气地一脚踹上去。
追什么追。
没看他家娘子都吓成这副模样了吗?
现在追上去,真把色=狼的名声坐实了不成?
齐远那一脚踹的颇为用力,不偏不倚,正好扫过男人脆弱的下半身。
“嗷!”
下一瞬, 林中立刻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倒在地上的人冷汗淋漓, 发抖地蜷成一团, 双手盖住难以启齿的伤处,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
那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马铭蜷缩着身子, 心中猛然涌上一阵莫大的恐慌。
就是方才被临平王狠揍了一顿,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可现在,他……他那脆弱的地方火烧似的, 简直像是被人凌空劈了一刀下来,要断不断的,痛不欲生。有那么一瞬,疼的他恨不能这玩意儿直接砍掉算了。
完了完了, 不会被临平王这一脚给踢坏了吧。
他的下半身幸福,可就全靠这儿了……
将来就算坏了,他一介平民,根本没那个胆子找堂堂的临平王讨说法,只能窝窝囊囊地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可这玩意儿毁了,他今后还怎么继续享受风流事!
想到那样惨无人道的情形,马铭忍不住悲从中来,嗷嗷地叫唤声也越来越响了,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脏兮兮地糊了满脸。
马铭这会儿心里一阵悔过一阵,早知道,就不该起这种色心。
宁愿花点钱去买花楼里的姑娘,解解馋也好,虽然说肯定没有那小娘子的滋味好,可到底男人的尊严还在呀!
现在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把下半辈子的幸福全给赔进去了!
——
齐远冷眼瞧着他翻滚得直不起身嚎叫的样子,慢吞吞地收回脚,嫌弃地在杂草上蹭了蹭。
这个无=耻=下=流的东西,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觊觎他家娘子。
把这恶=心的东西毁了才干净!
免得留着继续祸害人间!
——
只可惜,好不容易碰上自家娘子一次,偏偏就被这厮给毁了个干净。
下一次碰到,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而且,这厮自己做坏事就算了,偏偏还要拉他下水。
明明可以博一个英雄救美的好名声的,到时候,就算不能当场认亲,因着救命恩人这层身份,好歹也能跟娘子说上几句话。
谁知道,被这厮的几句猥=琐的求饶话全毁了!
娘子现在肯定以为他也是那种好色的登徒子了!
哎!这名声可真难听!
齐远忧伤地望了眼程氏远去的那个方向,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他叹了口气,没再管那个还在地上乱嚎乱滚的人,转身离开。
——
另一边的屋子里,安静的气氛没持续多久。
“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
齐楚楚一把拉开严青放在腹部的那只手,声音冷淡地道。
毕竟先前的事那么过分,她可没准备那么快原谅他。
只是舍不得孩子,那小东西刚来到世上,总得让“她”或者“他”提前认认父亲。
现在看也看够了,摸也摸够了,他作为父亲的用处也结束了,可以滚蛋了。
严青闻言神情一滞,本来舒展开的两道剑眉又紧锁回去,目光依旧望着那儿,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想了想又靠近了些,伸手去拿她背后的软枕,替她将后背的头发撩到旁边,扶着人躺下,一边低声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坐一会儿,有事就喊我。”
这万般不舍的语气,显然是不想离开。
严青人生中头一回当爹,虽然比寻常人晚了几年,可那激动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他哪里舍得这么快离开,恨不能多和她们娘儿两呆一会儿才好。不过他也知道,刚才楚楚肯让他碰一碰那小家伙,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这会儿也不敢奢求,最多也只敢提出坐在旁边的要求。
谁知道,就是这个要求,也没能获得批准。
“不用,有丫鬟在,你走吧。”
娘去怀愿的时候,生怕留她出了什么事,把两个丫鬟都留下来了,这会儿多的是人照顾她,哪里需要严青了。
齐楚楚往外推了他一把,倒也没使多大力,她现在手上也没什么劲。
只是,那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见严青还是坐在旁边不肯动,齐楚楚不悦地抿唇,瞥他一眼,声音带着一分讽意。
“某些人之前还说什么惩罚都接受,怎么,就连这么点儿要求都做不到?”
像是在嘲笑他,说过的话转头就忘。
——
严青顿时哑口无言。
这个承诺确实是自己刚刚说的,为了不让她提到“和离”。
这才过了多久,大丈夫总不能言而无信。
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
的确,他什么都可以接受,打也好骂也好,就是没法忍受她用冷漠无所谓的语气,轻轻松松地提出“和离”那两个字。
他很清楚,他永远也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如果楚楚执意一而再再而三提出和离,他怀疑自己会控制不住心底的那头恶兽,宁可用尽不堪的手段,也要将人牢牢地绑在身边。
可一旦到了那种情况,两个人的关系怕是越发恶劣,这一世都别妄想修复了。
严青永远会记得,之前凶狠地压着人在竹林之中,差点在怒火之中强行将人占有了,楚楚甩了他一巴掌,颤抖着手推开他时,眼中那种从未有过的失望和冷意,叫他心跳像是暂停了一瞬,有些喘不过气。
严青甚至隐隐觉得,那一刻,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她。
她离开时候的那个背影,他记得很清楚,一次也没有回头。
毫不犹豫地丢下和离这句话,甚至吝啬于再看他一眼,似乎在那一刻,身后这个人,已经被她从生命中彻彻底底地抹去。
这一切的一切,让严青丝毫不怀疑。
她当时提出和离,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
还好,这个孩子来了。
严青心中除了初次当爹的激动之外,更多的其实是庆幸。
庆幸这个孩子来得这样及时,及时地让他们之间有了新的密不可分的联系。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现在……怕是连见他一面都不会情愿。
刚才暂时地和颜悦色,很大程度上,应该也是因为有这个孩子在。
一想起之前的事,严青心中就有些胆寒。
如果那时候真的强行做到底,腹中的孩子有了什么损伤,毋庸置疑,两人之间的关系便要彻底走到尽头了。
幸好……幸好那时候,她甩了一巴掌过来……
至少现在,还有那么点儿转机……
——
想到这点,严青摸了摸微微发红的半边脸,稍微松了口气。
于是,看向肚子里孩子的目光越发柔和了,虽然现在,还什么都看不见。这小家伙,也算是他父亲的福星了!
齐楚楚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还不走?”
严青眸光暗了暗,知道她这会儿是看都不想看到自己了。
而且之前那位孙大夫也提醒过他,这女人家怀了身子,最忌动怒,凡事尽量顺着她的心意来,不要惹她生气,这样子对肚子里的胎儿有好处,将来小家伙出生也健康些。
严青替她掖了掖被角,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低声道。
“好,你安心休息,我这就走。”
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站起身来,出了屋子。
——
临平王府中。
齐远坐在黑漆梨花木太师椅上,轻轻啜了一口茶。
“李管家,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的时候,我给威远侯府的老夫人送过一尊玉佛像,你可知道在哪儿买的?”
站在齐远对面,蓄着小胡须的李大管家微微曲身行了一礼,思索了好一会儿,面上露出一点儿奇怪的模样来。
“王爷……您是不是记错了,去年威远侯府的老夫人似乎并没有过寿,老奴记得,老夫人应该是前年过寿了的。”
“哦,那就是我记岔了,那可能就是前年送的吧。”
齐远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个细节。
严青身为大将军,平日里军事繁杂,记错了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大管家依旧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可是……前年您也没送什么玉佛,不过是在库房里挑了盒赤金首饰,派人送过去了。”
“这样吗?你没记错?”
“老奴虽然年纪大了些,这分内的事情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李大管家很是自信地说道,他当管家这么些年了,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记错。
齐远这下倒有些奇怪了。
怎么,好像跟严青说的都对不上号啊。
难不成这大女婿是记错了人?
把别人送的礼当成他送的了,连带着连时间都弄错了?
虽然这么猜想着,齐远还是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不过,两人之间又没有过节,严青也没理由故意骗他。
应该就是记岔了。
哎,齐远有些担忧地摇了摇头,这大女婿年纪轻轻的,记性怎得这般不好啊。
果然是人无完人啊,谁能想到,堂堂的大将军,记性居然这么差。
也不知道他当初打仗的时候,是怎么点兵的,不会点到中间又从一开始了吧。
——
齐远慢悠悠地喝着茶,一杯茶快要见底的时候。
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了一声,把站在下面的李大管家都吓了一跳。
齐远拧着眉头,目光飞速地转动着,他就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呢。
严青不是说,程氏头疼地厉害,疼的都请苏大夫过来了一趟吗?
怎么这没过多久,他就看到程氏跟没事人似的走在路上。
而且,在路上遇见的时候,倒像是刚从观音殿那边回来?
要是犯了这个病,楚楚肯定不会让她出来。
而且,之前程氏听信了马铭的谗言,以为他是好=色的登徒子的时候,那惊慌失措、飞快逃窜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头疾发作了。
大女婿就是记错了送礼的事,总不能连程氏生病这事儿也一起记错了。
还有之前,跟楚楚见面见得好好的,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直接一拳上来,就把他给揍晕了,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来得及看清。
但是,齐远晕过去之前,模模糊糊记住了那人穿的衣服颜色,和严青今儿个穿的,似乎是一样的啊!
他当时心中还有些惭愧,差点把这大女婿误会成是那个揍人的兔崽子了。
可现在,这几件事儿凑到一起,像是慢慢有了头绪,齐远忽然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茶碗都跟着蹦跶了一下。
什么误会!
揍人的那个兔崽子,根本就是严青这家伙吧!
后来寻到竹林里来,那些个话,根本就是在诓他的,自然就一个也对不上了!
可严青大概没想到,他后来会在路上遇见程氏,还出手救了她一次。
要不然,就算礼物那事儿对不上,他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疑惑来。
齐远面色沉了下来,枉他还真心地拿他当女婿看待。
结果他就是这么算计自己的!
呸!他才不承认,有这么阴险狡诈的女婿!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恭喜岳父大人看穿将军的真面目o(^▽^)o